殷緒側目瞥了瞥嘉,沒有出聲,卻也默認了的靠近。嘉心中暗喜。
進了垂花門,走過長廊,過南華院院門,走過庭院,一路沉默,卻不見尷尬,只覺溫馨。
上了臺階到達檐下,已不必再打傘了。殷緒沉默地將傘收起,嘉想了想,將手向殷緒肩膀。
見狀殷緒的又繃起來,眼中半是戒備半是詢問。
嘉淺笑了笑,輕聲道,“我給你水。”
殷緒便不了,放松下來,只是轉開視線,盯著庭院中一塊刻了字的巨石,卻不看嘉。
嘉也不介意,拿手中帕子,輕輕拂去殷緒肩上前剛沾上的水珠,又低聲囑咐,“下雨天涼,回去換件衫。”
殷緒低淺地“嗯”了一聲,轉過門檻,走向室。嘉跟上,低聲音道,“我與父親已說妥,他會派兩個得力好手。”
薛懷文和嘉辦事,自然是穩妥的。殷緒看向嘉,沉聲低道,“好。”雖未言謝,可眼中謝意明顯,再細看那角,似乎要翹起來。
嘉便也跟著輕笑,終究沒有轉達薛懷文的那一句,保衛江山社稷也好,卷爾虞我詐也好,都希殷緒平平安安,永不要死。
換了一干燥的衫,殷緒仍去了書房。嘉這邊,也安安穩穩地沉了空靈雨聲帶來的安靜里。一切已準備就緒,就只等陳昱那邊決定,到底月末的哪一天夏苗。
晚間嘉洗浴過后,聽著雨聲,坐在拔步床邊,倚著勾起的帳幔,低頭看書。并不是非要看書,只是想等等殷緒,雖兩人并無親昵,但像昨日那樣說說話,也是好的。
殷緒卻回得頗晚。昨日與嘉有事商量,他并無覺得不妥。但今日無事,不再存在話題,想到要與嘉相,還是在夜深安靜沒有旁人的時候,他便覺得不自在,因此刻意拖晚了時間。
嘉等得疲倦,見他回來,強撐著期待地看著他。殷緒看一眼,卻是移開視線,漠然道,“……夜深了,休息吧,公主。”
嘉覺得有些失,又試探道,“你的傷……”
殷緒道,“已大好了。”
無話可說了,嘉只能放下帳幔,悶悶睡下。
第二日依舊下雨,天暗,殷緒仍是早早起來,嘉也聽著靜起。
令采秋掌燈,房頓時大亮。與冷意彌散,嘉攏了攏斗篷襟,走進耳房,對正洗漱的殷緒道,“今日雨,出行不便,宮里恐怕會罷朝。”
殷烈不教,殷緒不懂這些,將信將疑地看向嘉。
嘉表篤定,這時,宮里的大鐘敲響,聲音洪亮,余音連綿。嘉側耳數了一下,道,“一共五聲,是通知大臣今日不必上朝。”
臉上帶笑,藏著一點“看我說對了吧”的小小喜悅,俏又生。
殷緒又覺得嗓子發干,挪開眼,輕咳一聲,“那我去書房。”
正準備出口讓殷緒再睡一會兒的嘉,“……”
道,“天還暗著,不如再休息一會兒?”
“不了。”殷緒簡單留下兩個字,轉出了耳房。他這一去,早膳午膳都未回。
下午殷正一手撐著紙傘過來了,后跟著兩個仆人,皆是手托木匣。
殷正站在廳中,他傷的胳膊仍吊著,極其艱難地給嘉行了一個禮,恭敬道,“公主和駙馬的月俸送到了將軍府,夫人特命小的送過來。”
嘉喝了一口茶水,面冷淡。嘉是有寶冊在的公主,正一品俸祿,駙馬都尉正五品俸祿,兩人加起來不。不過無論多,秦氏都不敢置公主與駙馬的俸祿。
畢竟父母俱在,殷緒不能分家,嘉心知為一個兒媳,如果懂事,應該主將俸祿還回去,讓秦氏置,給當家主母一個面子。
但想到這個家如今已到了真刀真槍你死我活的地步,嘉便不想給他們這個面子了。
“好,有勞婆母與管家了。”嘉簡單說了一句,并無其他。
殷正見嘉沒有下文,知道的態度,便命仆從放下木匣,自己行了一禮之后,帶人退下。
見春過去,一一打開兩個木匣,里面都是沉甸甸的銀兩。
嘉和了眉目,淺笑道,“將駙馬的俸祿送過去給他看看吧,畢竟這是此生的第一份俸祿。再問問他該如何置。”
見春稱是,捧了木匣出去,知夏跟在一邊,給打傘。
那匣子實木制作,本就頗重,加上中銀兩,見春抱得吃力,到了書房附近,便有些抱不住。
薛非過來,單手接過木匣,輕輕松松抱在手臂。
見春咦了一聲,笑嘻嘻道,“我以為你是木頭,原來熱心的。”
薛非沉默不語,見春落了個沒趣,暗自做個鬼臉,而后道,“這是駙馬的俸祿,拿過來給駙馬過目。公主還讓問問,要如何置。”
這邊嘉讓采秋收起銀兩,順著看起了賬本。
院中如今多了吳嬤嬤、兩個小廝,薛非與平安也填了長吉與青竹的缺,況不同了,月錢也該調整一番。
嘉正想著,見春又抱著匣子回來了,知夏不在,是轉去了房間更。
嘉朝見春看過去,問道,“駙馬如何說。”
見春如實稟報,“駙馬說,公主置便好。”想到殷緒說話時的那張冷臉,見春也頗為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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