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緒出來，見嘉已恢復許多，雖耳仍紅著，表算是鎮定。

殷緒隔著小桌，坐到對面，兩人彼此互看了一眼。

嘉著斗篷，殷緒寢外則罩著外衫，兩人都未穿，簡潔又放松地相對而坐。暖黃燭火幽幽籠罩著他們，別有一安寧溫馨的意味。

可討論的，卻是兇險的問題。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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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喜歡◎

殷緒展開檀木小桌上的地圖, 指著獵場的一個圓形記號，道，“這里是一山崖, 地勢險要，我想讓平安與薛非埋伏于此，然后將殷弘引過來。”

他抬眼看向嘉，只見亦順地湊過頭來, 認真地看著桌上的地圖, 眼神乖巧地跟隨著他的手指轉。隔得近, 他能聞到上的香氣, 有別于屋燃著的安神香，是另一種又清又甜的味道。

想到是個何其溫善良的人, 殷緒終究沒有說出自己的滿腔殺意，只道, “如此或可化險為夷。”

嘉視線落在殷緒指尖所點之地, 低眉思索。

其實若要求平安, 獵場里殷緒跟著眾人, 尤其是薛懷文、百里仝這樣的武將, 殷弘必不敢輕舉妄。可千日防賊終究不是辦法，殷緒此舉，應該是想化被為主, 一舉挫敗殷弘。

平安與薛非乃私人護衛, 不能明著進獵場。而對于獵場, 比殷緒更, 那山崖地勢較偏, 人跡罕至, 平安與薛非悄悄進, 埋伏于此是可行的。

而正因為那山崖人跡罕至，乃是謀刺的好地方，殷弘一定會中殷緒的敵深之計。

敵深之后，殷弘是死是活并不關心。上輩子不了解殷弘，只知他手握重權，卻對弟弟見死不救。以為他只是愚忠無能，這輩子見他對親弟弟下殺手，才知他如此泯滅人。

這種人，終究是個禍患，但到底是殷緒的兄長，死不死，便還是讓殷緒去決定罷——只在意殷緒的安危。

嘉蹙眉道，“是平安與薛非恐怕不夠，殷弘必定會帶羽林衛以多攻。”

殷弘已失敗過一次，刺殺駙馬又是見不得的事，為求速戰速決，殷弘一定會多帶人。嘉止不住擔憂，又道，“我請父親相幫。”

殷緒略一猶豫，道，“國公大人不能面，不然若是被人發現，恐怕牽累國公府……”派兩個面生的護衛倒是可以的。只是和皇帝作對終究是掉腦袋的大事，而殷弘又是薛瓊的夫君，不知鎮國公，愿不愿意幫忙。

嘉卻是立即道，“我讓父親再派兩個護衛，囑他們小心不要被人發現。”

殷緒抬頭打量嘉片刻，只見滿面赤忱，一心為他毫不藏私，心下一，道，“好。”

頓了頓，又不甚練地開口，“辛苦……公主了。”

嘉頓覺驚喜，笑彎了眼，臉頰染上緋，“不辛苦，我們本就是……夫妻。”

何況本就是因而起的禍端。殷緒毫沒有責怪，也沒有說過讓離開的話……

咦？嘉忽然想到，殷緒寧愿屢被謀刺，也沒請離開，是不是其實……也有一些喜歡了？

雖他們親不過幾日，可已經一起經歷過那麼多的事……有一些喜歡，也是可能的罷？

嘉眨了眨眼，抬頭，探究地看向殷緒，想從他臉上，看出蛛馬跡。

殷緒被看著，只覺得的視線有若實質，抑著莫名的喜悅，一寸寸描過他的眉眼，讓他形越來越僵，頭越來越干。

在不住想結之前，殷緒站起，看向房中的大屏，道，“天晚了，公主早些歇息。”

嗓音不甚自然，有些沙啞。說完，他快步轉耳房，進之后，卻又發現無事可做，只能靜默地站在折頁屏風邊。

嘉看著殷緒離去，也覺到，氣氛有些怪異，讓不心跳失速。低頭，按了按不安分的心口，起下地，轉了自己大拔步床的帳幔。

躺下之后，卻又半晌沒有睡，耳朵忍不住聽著那邊的靜。殷緒的腳步聲，殷緒挪開小桌的聲音，殷緒料與床面的聲音，殷緒的呼吸聲，每一樣都那般清晰。

嘉也不知自己聽了多久，最后迷迷糊糊睡去。

殷緒耳里更要靈敏一些，他吹滅燈盞，仰面躺在羅漢床上，聽著忽快忽慢的呼吸，輾轉反側的聲音。

夜風寂靜，月如水，在窗上投下婆娑的樹影。殷緒慢慢地，也睡著了。

第二日是休沐日，不必上朝。嘉起來時，殷緒已不在房中。

猜他多半是練武去了，嘉也不打擾，讓婢們進來，服侍著自己洗漱穿戴完畢。

顧嬤嬤步伐稍快進得門來，道，“公主，二姑娘來了。”說到二姑娘，的面談不上凝重，只是頗為不樂。

見春也面嫌棄，小聲道，“前兩日不來，今日才來，假惺惺。”

知夏佯怒地掐了一把。

嘉沒有在意兩個婢的言行，只朝廳堂走去，嗓音變淡，“請進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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