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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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一顰一笑，皆是人◎

殷緒生平第一次，得到這樣真心實意、不加遮掩的夸獎，一聲“賢婿”，如此自然親切。他心，面上仍是不聲，收了劍，立如蒼翠松柏，又彎腰拱手行禮，“國公大人謬贊。”

不錯不錯，勝不驕敗不餒，有禮有節，大家公子風范。薛懷文更覺合意，笑道，“你該稱岳丈大人。”

嘉心中一松，臉上出輕淺笑。明白，父親已是心喜了殷緒，殷緒多了一個親人。

然而殷緒并未開口應承薛懷文的這一句，只是彎腰恭敬地行了一禮，轉走了兩步，拔起薛懷文的刀，另一手順著撿起被斬落的茶花。

那茶花的品種是花牡丹，花朵嫣紅，花蕾形似心臟。殷緒手中拿著茶花，一時不知該如何理。

嘉站在長廊中，隔著雕花欄桿和一叢白茶沖他出了手，笑意甜，含著一，“給我可好？”

殷緒抬頭瞧了瞧，沉默片刻，往前兩步，將那支紅茶遞給了。

這大約可以算是，殷緒送的第一樣東西，還是這麼的花。嘉整個小巧的左耳都紅撲撲的，側過，含帶，低頭將茶花輕嗅。

能覺到姑娘的喜悅與滿足，殷緒心疑：只是順手給的東西，便這樣高興了麼？

薛懷文站在一邊，看著嘉的小兒態，笑得更爽朗了些，轉接過李氏遞來的手帕，邊笑邊道，“一番比試雖痛快，倒也有些累了，珺兒，你帶駙馬去休息休息。”

嘉回過臻首，頰泛紅，似在看他又不敢直視，眸閃，語意，“駙馬……隨我去喝杯茶罷。”

殷緒將武遞給公府下人，緘默地跟上嘉的步伐。

嘉將殷緒帶回了自己的東院，一路走過花園，越過廳堂，卻是朝臥房走去。

看了眼臥房門梁上雕琢的春燕銜泥，殷緒略一猶豫，跟著走了進去。

子的閨房香氛旖旎，致而湊，沒有單獨的浴房，梨木盆架就在窗邊。

見春打來熱水讓他手凈臉，嘉由知夏幫著，將那支紅茶，小心放了一只淺彩曲頸花瓶中。

不多時，下人送來了殷緒換下的衫。

知道即便只是更換外衫，殷緒必然也不想自己看到，嘉借口出門賞花，退去了小花園。

嘉一走，見春知夏也跟著離開，臥房一時安靜。

當聲音消失，別的東西便明顯起來，比如，子閨房的香氣，帶著點甜，并不令他討厭。

殷緒抬頭略略一掃，眼一座大屏，上面繪著輕盈的海棠花，花下一只橘黃小貓愉快嬉戲。

原來不僅海棠，甜食，還貓麼？

殷緒視線淡漠游，最終落到了那支，他遞出的紅茶上。茶花被擺在了的梳妝臺上，清晨醒來一眼便能看到的地方。那花瓶淡雅，花朵艷，兩相對比，更顯麗。

他還是有些不解，一朵無意斬落的花，怎麼就值得如此重？

殷緒眼中頗多思緒，面上卻須無表，沉默地下短打，換上華，帶上冠帽。

未免再將帽子戴歪，殷緒走到梳妝臺前，坐上黃梨木凳，正對銅鏡。

那一刻他有種奇妙的覺，仿佛能覺到，曾經的，也是如此坐在銅鏡前，梳發、弄妝，一顰一笑，皆是人。

這不對。殷緒蹙眉，去腦海中莫名其妙的聯想，看向銅鏡。

適配嘉高的銅鏡，卻照不到殷緒的臉，只對著他的咽。殷緒調整銅鏡的角度，整理好了冠帽，漠然起。

出得門去，晚霞滿天，映照得小小花園滿是瑰麗，嘉便是在這一片瑰麗中，拿了一個小壺，不不慢地給一叢梔子澆水，側臉恬靜，又被晚霞染上艷。

殷緒一言不發，看了片刻，直到見春發現，笑著喚了他一聲，“駙馬爺。”

嘉聞言轉頭，朝他輕輕一笑，問他，“你可要澆水麼？”

如此閑逸致的事，他從來不曾做過，手指蜷了蜷，終究未，只面無表轉開視線，漠然道，“不必。”

嘉也不失，仍是低頭澆水，對待一花一木，都那樣溫。

很快薛懷文又派了人來，說要考考殷緒的兵法。殷緒對此頗興趣，沒有猶豫便去了。

嘉澆完花，獨自坐了一會兒，李氏派人傳話，說晚膳備好了。嘉便由婢陪著，前去花廳。

李氏已提前問了嘉，特意代了廚房，飯桌上好幾種面條。其余的大菜小點，也是盛致。

薛懷文換了一長衫，儒雅持重，與殷緒一前一后邁步進來，口中仍談論著方才對演的沙盤。

他本是儒將，偏于文雅，步中年后更是持重慎言，今日卻顯然被殷緒調了興致，頗有些滔滔不絕、意猶未盡。

他贊嘆道，“剛才的破局之法當真巧妙，殷緒，你是天生的將才。”

殷緒被夸贊多了，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

難得見他們這樣，嘉輕笑，又接過話頭，“駙馬本就是一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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