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楚澤是在夏房間的椅子上靠著睡的,屋子里開著冷氣,又怕熱又怕冷,一晚上不知道給蓋了多次被子。
早上他著快要斷了的脖子從夏房間出來,迎面就撞見了秋。
“你,你醒這麼早啊?”
秋不明就里:“你怎麼從這屋出來了?”
路楚澤沒什麼事瞞著秋,“我怕睡不好。”
秋看著他眼下的烏青,驚道:“你不會照顧一晚上吧?”
路楚澤笑笑,沒否認:“我回房間補會覺,你們上學不用等我了。”
-
高三來臨,夏雖然惡補了一個暑假,但高三開學考的題目難度很大,只進行了基礎補習所以效果并不顯著,名次也沒有提高。
不過夏來不及苦惱,因為剛剛意外得知余子謙快生日了。
該送什麼禮好呢,說起來,除了給余子謙送過幾次飲料外,對他的事幾乎一無所知。
要不試著把他約出來悉一下?
夏說干就干,拉上自己的新同桌給自己壯膽,就直接去七班約了余子謙。
結果比預想的要順利,余子謙答應了,就在這周末。
雖然不是兩個人單獨的見面,但也足夠引起夏十二分的重視。
約的周六下午見面,夏一早就起來收拾,是選出門穿的服就選了兩個多小時。
秋去房間吃午飯的時候,看著滿地的服和被掏空的柜子,還以為自己到了二戰址。
“你要出門?”
“昂。”夏從一堆服中抬起頭,“氣死了,本沒服穿!”
秋看著堆小山的服角了,“姐……”
“干什麼?有話快說,我忙著呢!”
“你覺得阿澤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夏滿眼疑地看他。
“我覺得阿澤人好的,對你也很好,你喝醉的那天,他還照顧了你一晚上。”
“你想說什麼?”
秋張張口,他看著夏為那個余子謙著迷,有心想幫幫路楚澤,可又無從下手。
“算了,不跟你說了,你這些服都不怎麼樣,你隨便選一件穿吧。”
“秋你找打是不是!”
秋轉走了。
夏今天的約會還算順利,和余子謙一起看了電影吃了飯,還聊了很多,結束時還和余子謙打了一輛車一起回家的,看著對方提著自己送的大包禮進家門,夏那一瞬間竟然想到了路楚澤。
能想到的對一個人好,就是給那個人花錢,所以給余子謙買了好多東西。
可轉念一想,這麼些年,路楚澤好像都是這麼對的。
一直理所應當的接,是因為在潛意識里把路楚澤和秋劃分到了同類。
可路楚澤不是的弟弟啊。
夏心里咯噔一聲,腦海閃過秋的話——
“阿澤人好的,對你也很好。”
“你喝醉的那天,他還照顧了你一晚上呢。”
真的有人對這麼好嗎?
好到比的親弟弟都好,沒有道理啊。
夏心里有個危險的猜測,但沒敢繼續深想,就自己從這些七八糟的想法中離了出來。
轉眼到了國慶假期。
夏和秋和18歲生日也到了。
郭士知道他們想和朋友一起慶祝,于是大手一揮,直接給他們定了個場子,讓他們兩個到外面去和朋友一起玩。
要不要邀請余子謙這件事,夏猶豫了好幾天,終究還是沒忍住,在生日當天給余子謙打了個電話。
夏本來還擔心自己當天邀請他會不會不太禮貌,可沒想到電話通了以后會聽到那些話。
余子謙:“我不會去的。你以后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之前答應跟你出去完全是因為裴逸想追你朋友,我對你沒覺,更不會喜歡你。”
夏:“不喜歡?可我們那天出去不是聊得開心嗎,你明知道我對你的意思,你收了我的禮,我以為你也有一點喜歡我的……”
余子謙:“收你買的東西是因為喜歡那些東西,跟你本人有什麼關系?你不是我能看上的類型。”
夏直接掛了。
原來這場荒唐無稽的,都是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沒什麼了不起的,現在回頭也不晚,才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總會有人喜歡這樣的的。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夏按部就班的生活,都快忘了余子謙這個人。
其實仔細想想,余子謙這個人除了最初救小貓的事讓有些心以外,后續的相好像并沒有什麼地方有吸引到。
到了十二月天愈發冷了。
夏前一天晚上饞蟲上癮,炫了一大盒冰激凌,后半夜就開始拉肚子,拉到全沒力氣才躺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
秋周末要去上補習班,郭士和先生也有事一起出去了,醒來時,家里只剩自己。
夏從床上爬起來,當即覺得頭暈目眩,差點又摔回床上。
完蛋,好像發燒了。
記得客廳的柜子里有退燒藥,可蹲在樓下翻了半天,也沒找到藥。
溫計上小小的字出現重影,夏意識到自己好像有點嚴重,找到手機想給家人打電話,撥出前又停住了。
秋正在上課估計接不到,郭士他們一時半會又趕不回來。
但愿路楚澤那家伙在家呢吧。
兩分鐘后,路楚澤跑了過來,不等夏說一句話,背起就往外跑,“我了車就在大門口,現在去醫院。”
夏從見到路楚澤的那刻,就開始放空大腦了,有路楚澤在,不需要費一點心思。
就像個木偶娃娃一樣,讓他帶著去醫院,讓吃東西吃東西,讓打點滴打點滴,所有的一切都有路楚澤心 。
夏咬著里甜滋滋的梨,看著那個為自己忙前忙后的人。
對嘛,真明智,沒有人比路楚澤更會照顧人。
直到視線掠過路楚澤的腳……
他腳上還穿著因為匆忙出門而沒來得及換的拖鞋,夏心里頭那點慶幸和得意頃刻之間化為泡沫。
路楚澤的拖鞋是春秋的薄款,他剛剛就是穿著這麼一雙鞋背著在寒冬的室外跑的,甚至還出去給買了水果和茶,都沒想起給自己買一雙厚一點的鞋子換上嗎。
阿澤……
那個危險的猜測又一次涌上心頭。
阿澤,是喜歡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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