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臻銘今天一整天都在辦公室,從伊芷年踏進大樓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
一整個上午雖然沒有會議,也有不文件要批。
可是他坐在辦公桌前面半天也沒看進去多,不就查看手機,等著會議室那邊的進度匯報。
【老板,在讀合同了應該滿意!】
【老板,很滿意我們開的條件!有機會】
【老板,要簽了!去打印文件】
【簽了!】
【收下鑰匙!】
【住功!完任務】
看到最后一條通信,陸臻銘懸著的心才落地。
他拿起咖啡走到辦公室碩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車水馬龍的景象,臉上終于有了笑容。
“年年,三年了,你終于回來了。”
他自己也沒有想到,當年聲勢館被暗算的事,竟會糾纏到現在。
三年前聲勢被誣陷替換真品的事件發生的實在詭異。
不但館當天所有攝像頭都被黑了,那幅贗品更是質量很高的版本,怎麼也要大師級別才畫得出來。
你要說是隨便一個普通員工潛進來替換的,都沒有人會相信。
所以事的矛頭明顯就是沖著陸臻銘來的。
并且聲勢里面也肯定早就有了鬼。
但是整件事也沒有到構犯罪的程度,因為那幅臨摹的畫放在那邊,并不代表它就是拿來替換或者商業化的。
所以警察也就是充分的取證后給予警告,同時把贗品的畫銷毀了。
這個鬧劇本該就此結束,消息也并沒有走到市場上來。
可是國外出借這一套作品的館卻不知道怎麼,收到了一封完整的舉報信。
信里他們的代表人表示十分震驚,要求聲勢迅速送回所有作品,并且向國外的法庭提了訴訟,要告聲勢侵犯版權和毀約,要求他們賠償三倍合作費用。
陸臻銘咨詢過國外的律師,因為他們拿到了一些現場贗品在旁邊的照片,勝訴概率很大。
而且這個館還把這件事,迅速告訴了歐盟藝協會,等于以后只要是聲勢出馬,沒有任何歐洲的館,再回與他們合作。
所謂殺人誅心,這一招的最終目的,怕就是要斷了聲勢的資源。
而這次出事的展覽作品,該系列借一個月的展出費用已經高達3000萬,按三倍賠償就是一個億。
原本這種大師的作品展,是有品牌合作的聯合出資的,聲勢館只會出一部分。
可是那些合作的品牌一聽聲勢出了這種事,連忙撇清關系,各種發聲明取消贊助。
有過分的還落井下石,不但撤資,還要讓聲勢吐出品牌形象損害費。
所以那一陣子,他不僅得一次次配合各個機構的調查和審訊,還要想辦法籌錢。
在最糟糕的那幾天,他和伊芷年關系也進行得非常艱難,每天都在崩潰的邊緣。
而這個時候,整件事背后的始作俑者卻不請自來。
那晚陸臻銘理完工作的事之后已經晚上十二點,走出聲勢大門就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姓陸的,最近怎麼樣?日子好過嗎?”顧凱植的聲音充滿得意,完全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陸臻銘本想直接掛掉,那廝連忙補充了句,“想知道贗品是怎麼送進你們館子倉庫的嗎?來登酒吧。”
見他顯然知,陸臻銘二話不說就去赴約。
等他到了酒吧直接被幾個保鏢攔住,搜了搜之后才帶他往最大的包廂走去。
這里陸臻銘已經覺得蹊蹺了,可是既來之則安之,他倒要看看顧凱植那猥瑣的小主編,到底能玩出什麼花。
兩個魁梧的保鏢用力推開了頂級包房的大門,將他推了進去,又快速地關上。
包房里除了一臉賤嗖嗖的顧凱植,曾經在B市被陸臻銘警告的豪宅裝修公司老總也在,他們中間,坐著一個穿著金刺繡唐裝的老男人,正叼著雪茄,瞇眼看著陸臻銘。
“怎麼今晚如此熱鬧,請問您是?”陸臻銘理了理自己的服,從容地走到一個沙發坐下,毫沒有被他們眾多的人數嚇到。
“這位你都不認識?要不我說陸總資歷尚欠、有眼無珠,這可是我們華東最大地商業產機構老總東爺。”顧凱植一臉狗地介紹。
陸臻銘忍不住在心里冷笑,這個人自己本職工作不好好搞,就知道在這里捧商界臭腳,德行!
但他表面沒有表現出這鄙夷,依舊平靜地閑聊,“哦?那我可真是沒聽說過,那麼東爺今天請我來,有何指教?”
東爺的男人皺了皺眉,這陸臻銘居然說從未聽說過自己,有些不悅地放下雪茄,示意旁邊陪酒的姑娘給陸臻銘送上一杯酒。
“陸先生深耕藝圈,不了解我不怪你,來,咱們喝一杯,喝完酒就是可以互相幫助的朋友了~”
聽到互相幫助四個字,陸臻銘心下有數了,看來是要換什麼條件。
他拿起紅酒意思意思喝了一口,“再下圈子小,資歷淺,最近也是焦頭爛額中,還請東爺有什麼話,直說。”
沒等東爺開口,旁邊的顧凱植就搶先開口,“大家明人不說暗話,最近你館那事,咱有辦法幫你擺平,但前提你得幫咱東爺一個忙。”
“什麼忙?”
東爺又緩緩起了雪茄,朝顧凱植示意他繼續說。
“這忙對你來說可不難,最近東爺要拿一塊N市的地,得向上通融通融,正好N市市長喜歡收集山水畫,尤其是古代大家的真跡。你幫我們東爺找一幅價值千萬的作品送過去,聲勢那事,東爺自有辦法。”
呵,是讓自己幫忙行賄,陸臻銘冷笑,他們真當自己不懂藝以外的事嗎?
“那如果我幫不了呢?”陸臻銘垂眸看著杯中酒,語氣似是玩笑。
“那自然咱東爺有的是辦法,讓你學學做人做事!”
顧凱植今天特別囂張,看來這東爺便是他背后的人,想必沒給人干些骯臟買賣。
東爺深吸了一口雪茄,朝陸臻銘吐出了裊裊煙霧,他開口的時候依舊笑嘻嘻:“陸先生,你這個館怕是要背不債,沒我允許,你覺得你在S市借得到錢嗎?”
陸臻銘也笑了笑,仰頭喝了杯中紅酒。
就當顧凱植等人以為他被說服,陸臻銘直接站起了。
“謝謝東爺的酒,是好酒,可惜這門子生意我實在干不來,還請你們另謀高就。”
“陸臻銘!你別不知好歹!你自己就是倒買倒賣的清高什麼!我看你欠那麼多錢還開狗屁公司!”
陸臻銘無視了囂的顧凱植,轉推門離開。
心里已經想好了去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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