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自南約有些猜到是這樣。既然第三次跟蹤他出去,會從一個跟蹤者變坐在他車上的人,那很有可能樹屋里跟在一起的就是自己。
“可是……是我跟著你的。”不知道該怎麼來解釋這一現象。
晏暮青嘆道,“這就是我為什麼艾倫來的原因,因為我也不知道竟然還有一個跟著我的你,你說你跟著我的時候真把我嚇著了。”
“那……艾倫醫生怎麼解釋的?”許自南自己在樓下不愿意面對一個心理權威,是因為不愿意一個有著缺陷的自己被剖析出來,尤其,還是在晏暮青面前,畢竟,這樣的人,不知道能不能被世人接納,又會不會讓人害怕,當然,最怕的是晏暮青會嫌棄,所以才想像鴕鳥一樣把自己藏起來。
“艾倫醫生研究這方面很多年了,也很有經驗,可你這種況他也是第一次到,他的初步推斷,是你在夢游的同時意識還化分另一個你來看著你的夢。”他跟艾倫談了很久,這是艾倫給他的初步結論。
“這麼復雜?”有些無法理解了。
“是的,這樣來說吧,其實我們自己也會有這樣的會,就是在做夢的時候自己像個觀眾一樣在看自己的夢,甚至看著夢里的自己和其他人。這種況普通人也會有,但是并不是什麼異常,而你,就有些不一樣了。”他看了一眼,怕自己的用詞會傷到自尊,可見還好,才又繼續說,“其實夢游不是夢,夢游的那個你本就不知道你在干什麼,醒來后也不會記得,但是,看夢的這個你,卻是在真正做夢,所以看夢的那個你就記住了夢里所見。”
原來如此。難怪今晚跟著他出去,撞車后一切都變了。
原來撞車也好,三輛車撞在一起也好,都是的夢,撞了以后,晏暮青車上那個夢游的自己醒過來了,那夢也就醒了,夢里作為跟蹤者的存在自然也就消失了。
“別張。”晏暮青安,“你以前就有這種況,但是失去那段記憶之中,你就康復了,也就是說,只要你開開心心無憂無慮地生活,這個困擾還是會消失的。”
“放輕松,什麼都不要想,只要想著你還有恩恩,恩恩需要媽媽的保護,知道嗎?”晏暮青安著說。
在他頸間蹭了蹭,沒錯,恩恩是全部的力,必須好好的,才能給恩恩一個幸福的家。
嘆了聲氣,“什麼都不想了,今晚什麼都不想了,頭疼……”
所有的往事突然之間盡數涌來,的確需要時間和力氣來消化承載。
額頭覺到指尖的溫暖,是他的手指,在額頭緩緩移,給按著位,力道恰到好。
自他手指開始,一點一點的,放松下來,直至全,都松下來。
放松后的,很快呼吸均勻,沉沉進夢鄉,其實,被睡眠障礙糾纏的,又何嘗不是疲累?如今一切都昭然了,大概也是一件好事,再不會有什麼事迫,說不定,也就真正的放輕松了。
他在上一吻,抱著,自己也輕輕合上眼。
許自南覺得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睡得這麼香甜了,全程無夢,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竟然睡了這麼久,而邊的他也還在睡,抱著。
他,終于能睡個好覺了……
舍不得,他一向警醒,只怕自己稍稍一,他的睡眠就會被驚擾。
然而,不愿驚擾的,卻偏偏有人找上門來打擾。
家里來訪客了,他倆睡著,馮嬸都不敢來門,還是阿百來敲的門。
只輕輕兩聲,晏暮青就醒了,迷蒙間睜開一雙滿是紅的眼睛,一時還在恍惚之中,“嗯?”
“阿百你,好像有人來了。”輕聲說,“要不你繼續睡,我去看看?”
“不用,你睡吧,我下去馮嬸給你準備吃的。”他立刻就清醒了,收拾了一下自己,下樓去了。
許自南躺在床上,心境前所未有的平和。
當所有的事都清晰以后,心反而真的靜了下來,雖然前事可怖,但惟有坦然接,至,再也不用迷惘,不用猜忌,不用不安了。
唯一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孟白。
是真的過他啊……
至今想起,仍然記得那初的味道,干凈、甜、沒有一雜質。
盡管和他最終分手,可那是人生中很好的一段回憶,那個干凈溫和的男孩,從不曾后悔和相遇,只是為什麼現在變了這樣?
人之一生,總會遇到諸多坎坷不平,有人在坎坷中長,也有人在坎坷中變質。
答應過等他,而最終沒有做到,許是失信,但始終不信孟白的偏執僅僅只是的驅使,的力量是溫暖的,包容的,寬厚的,而不是這般近乎變態的偏執。
晏暮青下樓,來找他的人是關謹琰。
“晏先生,你好。”關謹琰主和他握手。
“你好。”晏暮青請他坐下,關謹琰上門,必然是為徐姨的案子來的,是有進展了?
“晏先生,其實我今天來是想見一見尊夫人。”關謹琰道。
“我夫人?”晏暮青蹙眉,“很抱歉,我夫人現在不便見客,有什麼事你跟我說吧。”
關謹琰卻道,“晏先生,我也是履行公務,請晏先生給予配合,不要為難我。”
“也請關隊長不要為難我。我夫人的一切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問我就行。”晏暮青堅持道。
“那好吧。”關謹琰最后妥協,“是這樣的,據我們了解,尊夫人跟徐麗紅一向不和……”
關謹琰的話還沒說完,晏暮青就暴地打斷了,“你的意思是懷疑我夫人?”
“我們只是做調查。”關謹琰謹慎地回答。
“做調查?既然是做調查,也請你們用腦子去查!無端端來懷疑一個孕婦,你們的腦袋到底在想些什麼?”晏暮青站起來,一副送客的架勢。
“晏先生,請你不要激,既然是調查,當然方方面面都要查到。”關謹琰顯得鎮定許多。
“那我現在告訴你,我夫人跟徐姨怎麼樣,那是我的家事,我自認還有掌控自己家事的能力,至于我夫人,時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絕不會有任何殺害徐姨的可能!”晏暮青說完,轉就要上樓。
“晏先生。”關謹琰又道,“我們也知道昨晚艾倫先生來過你家,而尊夫人好像有一些……微恙……”
“關隊!請說話放尊重!那是我夫人的私!”晏暮青這次是真的怒了。
“是,是私,可是,查案必要的況下……”
“我管你查案需不需要!那是你們的事!驚擾了我夫人,有什麼三長兩短誰來負責?阿百,送客!”這是明顯地下逐客令了。
“晏先生,尊夫人大約兩三年前有過類似的行為……”
“阿百!”晏暮青吼了一聲,阿百終于出來了,“怎麼回事?以后這樣的人不要放進來!”
阿百有些難堪,畢竟他和關謹琰是昔日戰友。
晏暮青再也不管關謹琰,上樓找許自南去了,到三樓,卻發現許自南站在樓梯口,看著底下。
“怎麼站這里?”他的聲音一下下來。
許自南看著他,雙手摳著樓梯木質的扶手,眼神空,“晏暮青,會不會……真的是我?”
“不可能!走吧,我們回房間去。”他攙著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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