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聽到他一聲輕語，“南兒。”

“……”哼，繼續不理。

“我也是有潔癖的。”他低聲說。

飛快轉過臉來，盯著他的脖子，口紅弄污的那一塊已經沒有了，“潔癖？你現在已經臟了！你說潔癖！”

晏暮山哭笑不得，下意識默默領，“不是已經解釋清楚了嗎？”

“是解釋清楚了！可是你已經被人親過了！臟臟臟！”口而出。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把這塊皮給剝了？”其實他也很鬧心，一大早來公司開會的，結果遇到這麼個人！

“我去找個人來親我一下，扯平……”輕輕嘀咕。

晏暮青的臉立刻沉了下來，“這也是你該說的話？晏夫人！”

那眼神，嚇死人了……

許自南不敢再說，郁悶得掐他的手臂，“每次你的錯還要兇我！”

“我哪里兇了？”他見委屈這樣，臉緩和下來。

“兇了！剛剛！”

“……”他拉著胳膊，把拉進自己懷里，“好好好，我兇了，我的錯。”

“你讓那個朱什麼真靠近了！”被他一兇倒是老老實實待在他懷里了，可是，還是委屈得嘟著。

“朱什麼真？”他愣了下，“哦，你說那個人啊！”

“……”竟然連名字都不知道……常田都記得……許自南也無話可說了……

“那個人……”晏暮青不想說，人不要臉什麼事都做得出，可是這句話不能在許自南面前說，只道，“以后不會再有了。”

“管你有沒有！我才不在乎！”許自南哼了哼。

“是！不在乎！我有一百個也不在乎！”晏暮青一本正經地學。

許自南再度一哼，表示就是這樣！

卻聽晏暮青接著道，“只是要用煙灰缸砸小麥而已！下次砸記得到外面去砸，不然還得算工傷！”

“誰砸……”第一反應就是否認，可是，事實就在幾分鐘以前……臉不由自主漸漸轉為紅……

晏暮青看了，手了，“在乎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晏夫人在乎晏先生又沒犯錯。”

“話雖這麼說，可是……”想起自己的初衷，想起的晏夫人守則，心里還是空空的，沒有底。

說到這里，猛然意識到，自己這麼答，不是等同于承認在乎他了嗎？

可是，好像真的在乎他了……為什麼會變這樣？

得知他和別的人有染，剛才的表現完全像個吃醋的妻子，再得知他是清白的，那種輕松而雀躍的心又是因為什麼？

“南兒，開心就好！不要想太多！”他拍拍染紅的臉頰。

開心就好……

嘆了口氣。

“老唉聲嘆氣地干什麼？”他著的臉問。

把那些想不明白的事付諸腦后，歪著腦袋問他，“聽說你對主上來的人很厭煩。”

他瞪著，不知道又要拷問什麼。

許自南在他的目下有些膽怯，猶猶豫豫的，不過，最終戲弄他的心理占了上風，出雙臂，圈住他脖子，和他的目對視，眸子里還有刻意醞釀出來的溫。

他詫異地看著。

他在這個節骨眼上，真是啼笑皆非，“臭丫頭！”

“我許自南！不臭丫頭！我走了，去畫室了，拜拜！”拿起自己的東西，準備走人。

“真走了？”他站起來問。

“嗯！走了！免得待會兒馬小姐來，我在這不方便！”煞有介事地說。

“哪里來的馬小姐？”他皺皺眉。

“朱小姐來了，接著不是馬小姐嗎？”戲謔地說。

他卻看著，含笑，“可不是嗎？朱小姐走了，馬小姐就來了！”

許自南一愣，轉瞬明白，他這是在借的話罵是馬……

“還是匹小烈馬！”他補充道。

“晏暮青！”當真是這上功夫比拼沒有一次拼贏過他的！

“小麥！”他打開門，朝外面喊。

小麥跑了過來，有點慌張，不會晏先生還沒把夫人哄好，又要他出馬吧？

“送夫人去畫廊。”晏暮青說。

許自南瞪著他，走到門邊，沖著他大聲說了句，“晚上回家再找你算賬！”

頓時，辦公室外所有人都看著這邊，然后作無比整齊如同訓練過以一般又齊齊低下，好像在說，我沒看見，我沒聽見……

小麥差點笑出來，許自南看著晏暮青臉上難得的一閃而過的尷尬，心中一個聲音在說，我就是故意的！怎麼樣？晏暮青是有主的人！朱小姐馬小姐什麼的，都遠點吧！

許自南開始打算給文先生的店畫壁畫了，和文先生的兒見了一面。

文先生的兒文筑，開的是文玩和茶室一的店，這種混搭看樣子也跟一樣，開個店帶玩票質，不同的是，文筑拿的老爸的錢，拿的是晏暮青的錢。

文筑是個活潑而有個的孩，皮黝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濃妝，扎著辮子，穿了彩花紋鑲邊的大襟棉布長，有幾分數民族風。

喜歡文筑。可能是因為和文筑都有的文藝風，但是文筑和不同，清新自然，像一朵田野上的雛，而文筑則火烈濃郁，是一朵盛開到極致的玫瑰，眉目間有著幾分野，一說話，略的嗓音更增野魅力。

一朵有刺的野玫瑰。

文筑對壁畫的要求居然很高，要畫飛天。

許自南只見過畫冊和網上的飛天，可以仿畫，但是不能保證畫出文筑想要的覺。

“文筑。”表示了難度，“這個對我來說真的是一個挑戰，我沒有真正見過飛天壁畫。”

“你去啊！”文筑扎著一雙戴了長長假睫的眼睛，“你們畫畫的為了寫生不是常常外出幾個月嗎？”

“可是文筑，時間有限，兩個月的限期就要到了。”為難地說。

“嗨！兩個月是我爸給的期限！我不急！你去吧，我等你回來畫！真正的藝絕不是一張限時高考畫！就像人生不是一道高考論述題一樣！”文筑很是爽快地說。

“好吧，我……只能說，考慮一下，如果不行的畫，我怕是要辜負你的厚了，到時候損失我賠。”做好了違約的準備，回去讓大叔退定金吧，大叔會準一個人外出？不可能！

“嘿！為什麼要考慮？我明白了，你是擔心你老公不讓你出門嗎？”文筑是個聰明的子，一猜就猜著了。

許自南臉有些紅，活得這麼窩囊，大概也只有了……

“我真不明白你們這些已婚婦！結了婚就完全沒有自己的生活了，一切都是為了老公老公老公，以后你有了孩子就是孩子孩子孩子！我就問你，這樣的生活你有畫畫的靈？藝生命的延續和持續進步難道不需要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你擱家里天天畫老公，是要給他立石膏像還是畫像呢？”文筑毫不客氣地說。

“……文筑……”能別這麼說嗎？

“好了，我也不是咒你老公了！行行行，我看你這樣子我著急，我真懷疑我找錯了畫師，怎麼會找個家庭婦，哦，老天救我！”文筑夸張地扶額哀嘆，“你先回去問問吧！早點給我回信！”

“好的。”許自南覺得自己和文筑分別的時候都有些灰溜溜的。

要怎麼跟大叔說，他才會同意自己出門呢？

實在沒有特別好的辦法，只能看大叔開不開恩了……

可是有求于人，必要的討好還是需要的是不是？

晚上的時候，沒有像往常一樣畫畫，而是進了他書房，坐在他對面給他煮茶喝，惹得在工作的他連續看了好幾眼，看得心虛，生怕他下句又要說，無事獻殷勤什麼什麼的……

想想，其實有很久沒給他煮茶了，自從小波出事以后就每天忙于畫畫，基本忽視了他的存在，所以，也不算完全刻意討好，多有點真心吧？

輕捧一盞，茶香中走到他邊，“晏大哥，要不要喝茶？”

晏暮青“唔了一聲，“今天和文先生兒見面談得怎麼樣？”

真是事事都瞞不過他啊……

“還好了……”遲疑著怎麼開口。

他又“嗯”了一聲，“早點把那壁畫糊弄完算了，這都把自己什麼樣了，晚上回家還忙這樣！”

“呃，可是，這不是你給我找的活兒嗎？”嘀咕，他居然說糊弄！只是鄙視的職業道德！的藝風骨！

“我后悔了！”他看了一眼，沒拿鼠標的左手出來的臉。

“你自己不也每晚回到家還忙！”其實倒是比較喜歡這種忙碌的生活狀態，有點兒事做，有寄托。

“其實我也沒那麼忙的，只是……”只是進書房已經了生活的一部分，習慣了，就像每天要吃飯一樣，不過，這后半句他沒說。

“說吧，有什麼事。”他干脆把電腦給關了。

“……”好吧，說到底，還是喜歡這種簡單暴！不用拐彎抹角！多安逸！“那個……晏大哥，你不工作了？”

“再啰嗦我就不答應了！”他臉微微沉著。

不過，這種日常輕描淡寫的沉臉已經嚇不到了，有免疫力了，當下馬上側在他上坐下，就算是一只貓咪討好主人，也要舌頭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