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他答應得很好，也的確睡過去了，可是，胳膊卻沒放松，連帶著，把也抱過去了……

被他摟得的，彈不得，用力在他肩膀上一捶，“你怎麼這麼無賴！”

晏暮青語氣仍然冷清，輕描淡寫一句，“床太小了。”

“晏暮青！”心中抑的氣惱盡數發了出來，“你以為你這樣我就能原諒你了嗎？”

他沉默以對，過了一會兒，才沉聲道，“你可以不原諒。”

那他這是什麼意思？

用力掙了下，“那你放開我！”

他沒，只說了句，“睡覺吧。”

“我不睡！我不睡！你放開我！”他這麼抱著，這麼睡在旁邊，要怎麼睡得著？

他終于松開了手，倒是沒想到他這麼容易就答應了，怔怔的。

“現在睡吧。”他自己主挪開了一點，讓他和之間空出很快一道空間來。

沒有再說話，這樣就好，已經達到想要的，不再有更多要求，否則，又會跟他起爭執，而，沒有力再跟他鬧。

抱了懷里的小熊，重新閉上眼睛。

他有沒有睡著沒關注，而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當意識漸漸模糊的時候，卻再度開始做夢。

重復的畫面，重復的腥，重復的殘忍，在夢里大聲喚著小波，然后，小波上的開始流淌，慢慢地，越流越多，竟然匯一條河，朝著蜿蜒而來，染上了的鞋，染紅了的子……

“啊——”地尖著，用力去洗，卻怎麼也不掉，最后，整個世界多變一片紅了，在紅中要窒息過去……

恍惚中，夢里出現一個人影，青藍，在一片緋紅的世界里，如流水一般清涼。

知道，是晏暮青，是他……

大聲呼喊，“暮青！暮青！救我！”

突然之間呼吸順暢起來，周一片暖意，耳邊有個聲音在低喃，“南兒，我在這里，別怕……”

迷迷糊糊的，覺得自己是醒過來了，他正抱著，在耳邊說著話的也是他。

好像不是第一次在噩夢中醒來，也不是第一次被他這麼抱著安，記得自己在夢里他的名字，暮青……

平時并沒有他暮青的習慣……

可是，什麼時候卻養了這樣的習慣？噩夢中著的人，是他……

而夢里，小波的樣子，還歷歷在目……

不想原諒他，一點兒也不想！

在他懷里，咬著他的服，將齒間所有力氣用上還不解氣。格里屬于孩的驕縱，小心眼、蠻不講理，有理或者無理取鬧，都在這一瞬發出來。

咬他的服，擰他的腰，捶打他的背，里小聲而抑地控訴著：“我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我不會原諒你！永遠也不會！”

似乎總是這樣……

在馮嬸他們面前從容理，在阿百面前輕松談笑，在暖暖面前也能做到理智地控制自己的脾氣，唯獨在他面前，總是將自己最惡劣的那一面暴出來。

從不去想這是為什麼。

分明知道他喜歡的，要娶的是那個集所有好于一的許自南，可是，好像從來就沒有在他面前有多好過……

肆意而為，蠻橫無理，尤其緒不好的時候，心中的憤恨和不滿無一不是宣泄在他上，而他，每次都像個鐵人一樣，任鬧。

有時候，事后會告訴，為晏夫人應該怎樣，什麼是不該做的。自己也會意識到每次自己的行為都違背了自己當初對晏夫人的設定，可每次事到臨頭又會一樣……

這一次，說他永遠也不會原諒他，對自己說，要說到做到。

所以，發泄完之后，松開臂膀，轉過，背對著他，去索自己的小熊，到以后，仍是抱了它在懷。

可是，他卻從懷里把小熊扯了出來，扔到了床下。

“我的！”剛剛平息下來的脾氣又被他挑起來了！

“不要抱著它睡！”他語氣里是一貫不可抗拒的命令。

“我喜歡！”爬出被子來，想去拾起。

他把摁回去，“剛才你就是抱著它睡，鼻子都捂住了，不是我把它扯開，你會悶死自己！”

一愣，原來，夢里喊的救命還真沒喊錯……

“睡吧。”他給把被子蓋好。

沒吭聲了，默默轉，還是以背相對。

這一晚，終于在打打鬧鬧磕磕中過去。心中有事，睡眠沒那麼好，差不多和他同時醒了。

雖然在同一張床上度過一晚，但兩人之間的隔閡沒那麼容易消除。許自南起床后，別說跟他說話，目甚至沒在他上停留過，而他，也是一般冷冷的模樣，各自梳洗，各自下樓早餐。

家里的工人還是以他為尊，爭先恐后姑爺姑爺地著，被涼在一邊，自己吃自己的。

唯一被記起，是馮嬸給端藥來，同時送上的還有一顆糖。馮嬸不會忘的，是他的囑咐。

喝完藥，忍不住哼了一聲，“馮嬸，我看你等會兒收拾收拾東西，跟你們姑爺去晏家做事吧，不止馮嬸，你們，都去吧！”

大家一時不明白的意思，面面相覷。

把碗擱下，挑明了，“你們不是個個都能討你們姑爺歡心的嗎？要不，以后你們找姑爺要工資也可以！”

大伙都不說話了。

晏暮青輕輕擱下筷子，看著，“南兒，又使小兒了！”

呃，忘了，在工人面前失儀了，真是不該……

他起離座，走到邊，用餐紙把角的藥給去，作輕得像一片羽輕過皮。

“今天有什麼安排？”他問。

“沒有。”邦邦地回答，以給剛才那羽過的覺一個反作用力。

“沒有的話，就去畫廊吧，我有個朋友要買畫，跟我說今天來看看，你去幫他參考一下。”他說。

這麼快就要工作了？

還是冷著臉，“笑笑在那里，讓參考好了！”

“南兒！這是很重要的朋友，而且，他還有個想法，想在墻壁上畫壁畫，這個笑笑是不行的，你得自己去！”他表認真地說，一副正兒八經談生意的樣子。

“壁畫？我更不行了！找畫家吧！”沒興趣地說。

“南兒。”他在旁邊的椅子坐下來，“你開畫廊的時候，雖然我說過不指你賺錢，但是，你自己豪言壯語要做給我看。既然要做，那就要有一個端正的態度去做，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我可以理解，畢竟你是老板，只要用人用對了，你懶也是可以的……”

說到這里，許自南有點不服氣了，誰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誰懶？有好幾次去不了畫廊都是他造的！

晏暮青卻沒給辯解的機會，繼續說下去，“所謂在商言商，做生意講究的只有一個字：利，其它都是浮云。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更沒有永遠的敵人，有的只有賺錢兩個字。為了賺錢，有時候生死仇敵也可以合作的，所以，意氣用事是做不了大事的！”

聽著，沉默不語了。

“這個朋友去你畫廊看過一次，對你那種小清新畫風很興趣，出的價格也高，你去談談，如果能做，對你畫廊來說，倒是一筆大生意。”他又道，“我先去公司了，你自己換服，等下小麥送你去畫廊。”

他說完，提起他的公文包，走了。

坐在餐桌邊想了一會兒，飛快上樓換服去了。

換好下樓來時，馮嬸還在樓梯口待著，看樣子是在專門等的。

“馮嬸，小麥呢，我要出去。”的樣子已經煥然一新了，全然不是昨天頹然的狀態，換了干的秋裝，細跟鞋，花了淡妝。

“小麥師傅在外面等你了，小南，馮嬸是有話跟你說的。”馮嬸一邊陪著走一邊說。

停住腳步，“馮嬸，怎麼了？”

馮嬸是家里老人了，很重視，專門等在這跟說話，定是有事了，想了下，難道是自己剛才吃早餐時的胡說八道讓馮嬸有想法了？

心中歉意，這次真是不對，怎麼就沒控制好小兒呢？和晏暮青之間的事不應該累及別人才是。

認識到錯誤，馬上誠懇地致歉，“對不起馮嬸，剛才我說那些話是開玩笑呢，就是姑爺說的那話，我跟姑爺使小兒，跟你們沒關系的。”

馮嬸笑了笑，“是為這事，也不是為這事。”

“哦？”這話許自南就不懂了。

馮嬸輕輕握住了的手，“馮嬸當然知道你不是當真，你是馮嬸看著長大的，馮嬸怎麼會不了解你呢？沒錯，姑爺在我們家，我們個個都把他奉為上賓，把他的話當圣旨一樣遵著，只不過是希……希姑爺明白，我們之所以待他這麼好，只是想換他同樣待你好……”

“馮嬸……”大清早的，因為馮嬸這突如其來的一段話，許自南有些哽咽。

“小南，小波的事，我們都很難過，可是，那并不是姑爺的錯，要錯，我們大家都有錯，你為什麼單單揪著姑爺不放呢？”

“馮嬸，你不知道……”并不想跟馮嬸多說。

馮嬸嘆了口氣，“馮嬸也是過來人，怎麼會看不出來？姑爺家家大業大規矩多，不讓小波過去必然有他的理由，而小波，馮嬸是姓命的，小波大約是逃不過這個命運……”

“不是的，馮嬸，沒什麼命不命的，如果小波在我邊，肯定不會出事！”心中這個坎，始終過不去，想起來就堵。

馮嬸搖了搖頭，“小南，有件事我沒跟你說，他們也不知道。我昨天一直在想，到底是誰那麼狠心對待小波，我讓他們帶我去小波出事的地點了，除了，還有花瓣，就是上次夫人摔倒時家里每天送來的那種花……”

郁金香！

聽見這三個字的許自南猛然抬起頭來。

馮嬸含淚，“上次夫人摔跤就是因為這花，我開始還不認識這是什麼花，這次在小波出事那看見，他們說是郁金香，我才想起，兩年前，不知從夫人里聽到過多次郁金香這三個字，這花，不祥啊，小南，所以說，小波就算這次逃過一劫，誰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下次……小南，我總覺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