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時笙第二天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手機放在床頭柜上，嗡嗡聲帶的床頭柜也震。

翻了個，瞇眼看了看。

外邊已經大亮天了。

又將眼睛閉上，有點無奈。

最近開了葷，每天大魚大，都要見不到早上太了。

手機響到自掛斷又停了，然后再次響起。

阮時笙手過來，眼睛瞇一條，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后接了，“怎麼說？”

那邊是司清，明顯的意外，“你還在睡覺？”

阮時笙哦了一聲，“昨晚玩了半宿游戲，累著了。”

確實是累夠嗆，昨天早上孟縉北出門還能醒過來，今天是完全不知道，一覺就睡到了現在。

問司清，“有事？”

司清說，“在你畫廊門口，沒看到你人，打個電話問問。”

阮時笙緩了口氣坐起來，“要不你來我家吧。”

十幾分鐘后，小區門衛打了電話過來，阮時笙讓放行了。

這是司清第一次來，進門后四下打量，“環境還不錯。”

院子里很多綠植，挨個看了一遍，很顯然認得玫瑰花苗，在那里停了腳步。

阮時笙已經洗漱完收拾好，過來站到旁邊，“找我有事吧？”

“還能什麼事？”司清說，“要訂票了，過來問問你。”

上次司清自己拍板說要帶去封撒骨灰的地方看看，沒有答應，但也沒拒絕。

此時對方問起，嗯了一聲，“行，去吧。”

不去的話以后還會惦記，了解自己，依著的格，早晚是要過去看一眼的。

父一場，在他埋骨之見人生的第一面，應該也是最后一面。

司清聞言趕訂了票，給阮時笙也訂了。

邊在手機上作邊說，“要不你問問孟縉北有沒有時間，給他也訂一張，你們倆是夫妻，他過去一趟也應該。”

“應該沒時間。”阮時笙說，“他那邊忙的。”

昨天孟縉北說了，接下來他都會很忙，城北那塊地皮已經進了初期規劃，開始吸收投資，這些都是要他把關的。

不過還是給孟縉北發了信息，跟他說自己過兩天要出門。

孟縉北問要去哪，如實說了。

那邊過了好一會才回復過來，說他這一段時間會很忙，暫時不出時間。

阮時笙很理解，只跟他說讓他安心工作，自己也是去去就回，不打算在那邊過多停留，就不折騰他了。

只說了幾句，孟縉北那邊沒了回應，估計是又去忙了。

阮時笙把手機放下，看了看司清，“中午還沒吃飯吧，一起？”

兩人一起出門，阮時笙連車都不想開，坐著司清的車去了市區。

隨便找了家飯店，在大廳坐下，點了菜。

阮時笙是真了，菜沒上，旁邊贈送的小點心吃了個。

司清看著，“就一早上沒吃飯，至于這樣嗎？”

“可別說了。”阮時笙說，“打游戲耗力。”

司清笑了，“也就你們小年輕人的有這個神頭，我們這些上了歲數的可沒心思玩什麼游戲了。”

阮時笙看了一眼，跟著笑，沒說話。

隨后上了菜，兩人悶頭吃飯。

阮時笙，司清也，幾乎沒什麼談。

直到吃完，倆人了服務員結賬。

服務員說，“已經有人給算過了。”

倆人都很意外，“誰付的錢。”

對方也說不出來，“是包間里的一桌客人，說跟你們認識，就結了賬。”

司清問，“你們可算準一點，別結錯賬了，人家原本是給他朋友結算，結果算到我們這一桌。”

“不是不是。”服務員說，“沒有算錯，就是你們，對方說認得你們。”

倆人一頭霧水，往出走的時候阮時笙還說，“應該不是我那群朋友，他們不可能付了賬不吭聲。”

那幫家伙要是看到在這里，即便吃完了飯也恨不得湊過去再跟著來兩口。

問司清，“有沒有可能是你朋友？”

司清搖頭，“我在這里沒朋友，我都離開多年了，這邊的人關系早斷了。”

話說完，正好出了飯店，朝著司清的車子走了沒兩步，突的聽到一旁車子滴滴了兩聲。

車喇叭聲短促但尖銳。

倆人同時看過去，那車子的窗戶慢半拍的降下來，出駕駛位的一張臉，“真巧。”

車上坐著的是周彥平，副駕駛也有人，是阮清竹。

周彥平像是完全不記得之前在畫廊阮時笙嗆他的那些話，面上甚至還帶著笑意，還有點長輩對晚輩的關切，“縉北呢，我以為中午你們倆會在一起，他很忙？”

而一旁的阮清竹則完全冷著一張臉，先是盯著司清看，然后又看阮時笙。

這模樣怎麼說呢，眼神里帶著指控，好像自己到了背叛一樣。

阮時笙問，“剛剛是你幫我們結的賬？”

周彥平笑了，“順便的事，難得遇到。”

阮時笙將手機拿出來作了幾下，“不用。”

司清也算不得外人，與周家的瓜葛應該是知曉的，所以說話沒避著對方，“這麼多年也沒花你們一分錢，此時就更不用了。”

阮清竹一愣，低頭出手機，才看到阮時笙微信上給轉了賬。

應該不知道剛剛那頓飯多錢，所以多給了一些。

面更不好，看向阮時笙，“你什麼意思？”

阮時笙不太想跟說話，因為只要說，肯定吵。

這大庭廣眾的，實在是難看。

手挎著司清的胳膊，“走吧。”

倆人過去上了車，快速開走。

這邊車里阮清竹咬著牙，“白眼狼一個，那的沒生沒養，整的好像們是母一樣。”

周彥平也沒了之前的笑意，將車窗升上來，靠著椅背，“你哥那邊怎麼說？”

阮清竹蹙了下眉頭，“我哥哪里能管得著，這麼多年了，阮家但凡有一個人能制住，能讓得瑟這樣？”

深呼吸了一口氣，后面的話沒說，其實阮云章也本不想管阮時笙，打電話回去告狀，阮云章甚至把訓斥了一番。

真的是開天辟地頭一回，大哥二哥之前不管什麼事都很護著，就算從前封的事全程都是有問題，可阮云章和阮修亭也是站在這邊，他們護著，是是非不分的。

可現在，被阮時笙氣這樣，那倆人卻誰都不管了。

阮清竹等了會兒又說，“檸檸那里……”

“我知道了。”周彥平啟車子開出去，“讓照價賠，不必為了這點錢放低段。”

他語氣是溫和的，但眼底全是冷意。

阮清竹就嘆口氣，“這事兒也怪不得，那孩子這段時間了不委屈，不過是想出口氣，原本也是不痛不的一件事，哪想到們那麼詐。”

周彥平就淡淡的嗯了一聲，沒接話。

阮時笙和司清又回了自己住，倆人到隔壁超市買了一兜吃的，回家后開了電視，坐在沙發上邊吃邊聊。

聊天的容無外乎就那些，說阮時笙這些年的境，說司清這些年的經歷。

原本倆人吃著零食還高興，可說著說著就誰也笑不出來了。

司清這些年過得不錯，可人嘛，那些得不到的終究了心底的蠢蠢。

說封過世后的一段時間，狀態很差，總是夢到他。

以至于最后有些顛了，某一天甚至夢到時逆轉，回到了最初，封還沒被算計，他們倆還沒有分開的階段。

說夢里的高興壞了，抱著楓楊放聲痛哭。

司清微微的瞇著眼，“我家老宋人特別好，好到很多時候，我覺得他在我心里是獨一無二的。”

可人吶，就算能騙自己一輩子，某一個瞬間也還是會清醒的。

轉頭看阮時笙，“如果沒出現那些意外，你可能會是我兒。”

又說，“那樣該多好，我有自己的孩子，你也有一個正常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