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吃了早飯，阮時笙和孟縉北各自上班。

從客廳出來，車子停在院子里，阮時笙上了車。

系安全帶的時候才看到孟縉北就站在車旁，還以為他有事，降下車窗，子轉過去，“怎麼了？”

孟縉北彎下腰，突然手扣住的后腦，“沒事，來個告別吻。”

他這一下親的有點兇，阮時笙都疼了。

等松開，他笑了笑，“路上注意安全。”

他轉上了車，開出去。

阮時笙直到他車子出門，才轉回子坐好。

這覺，這覺……還好。

到畫廊的時候賈利已經在了，正站在店門口煙。

隔壁是手工陶藝店，這時候也沒有客人，店員小姐姐打掃完衛生也在門口站著。

阮時笙車子開過去的時候，正看到那小姐姐過來跟賈利搭話。

店開的時間不久，周圍的人只是見面點個頭的程度，沒有特別。

賈利叼著煙看，猶豫了幾秒后把煙掐了，轉頭把里的煙氣吐在另一側。

倆人聊了幾句，小姐姐捂著笑，賈利也笑。

阮時笙坐在車上看著，有點恍惚，莫不是季節到了，覺大家都有點思春。

幾分鐘后下了車過去，那小姐姐一見，趕點了下頭，轉回了店。

阮時笙問，“聊什麼了，臉都笑開花了。”

賈利還了臉，“笑了麼，沒有吧。”

兩人一起進店，店里事并不多，又沒有客人，就各自找位置坐下，翻翻手機，打打游戲。

也沒多久，外面一輛車停下，下來個人。

賈利先看到的，他認得對方，小聲的哎了一下，“阿笙，找你的。”

阮時笙看出去，有點意外，是周彥平。

和周彥平的集并不多，從小到大，周彥平只有跟著阮清竹回阮家的時候，倆人才會到面。

年紀小的時候，經常和周可檸起沖突，每次阮清竹站出來罵，周彥平就站在一旁看著。

偶爾他也會說兩句話，不訓斥，也不勸解，只是說，“這孩子的脾氣也不知道隨誰了。”

從前不懂，后來年紀見長，有些事也就想明白了。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阮清竹跟封的事，怎麼可能不介意。

他也應該知道阮清竹恨封，所以這話聽著輕飄飄，卻明顯是在挑撥，加重阮清竹對的恨意。

阮云章每次提到周彥平，都說他是個好好先生，私下里也會說阮清竹走了運，最后還能找到他這樣的人。

他這樣的人，阮云章是什麼意思不管，但在眼里，周彥平這樣的人，論虛偽，他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周彥平看到阮時笙就笑了，“我還想著這麼早過來，你可能還沒在店里。”

他這模樣，就好像倆人關系一直都還不錯。

阮時笙問，“找我有事？”

周彥平過來在對面坐下，“要說有事，也不是什麼大事，但還是覺得得來一趟。”

他提了那天在阮家的事，裝作不太知曉，說回家后阮清竹狀態不是很好，他什麼都問不出來，很是不放心。

他似乎擔心，“這兩日覺也睡不好，昨天晚上還半夜起來躲在衛生間里哭，我也不敢問太多，怕刺激，就想著過來問問你，那天都說了什麼。”

阮時笙說，“我大伯不是說了，他不好，那天我們是去看他，也許是擔心我大伯也說不定。”

表要笑不笑的，“要不你給我大伯打個電話問問，他那天說不礙事，整不好是為了安我們的，萬一是有點什麼事沒告訴我，但是他妹妹知道了，心里一直記掛著，時不能咽夜不能寐的也有可能。”

張胡咧咧，自己都想笑。

周彥平怎麼可能聽不出來是在嘲諷，但他面上表沒太大變化，還是很擔心的樣子，“笙笙，你姑姑……”

說到“姑姑”兩個字，他明顯是有些遲疑的，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明人不說暗話，直接把和阮清竹的關系點出來。

阮時笙打斷他，“周老先生，你的傷好了嗎？”

賈利看過來，視線落在周彥平上。

周彥平一愣，面上有些不自在，他之前被拉到暗巷里揍了一頓，被打骨折了。

現在能自由活，但偶爾還是會不舒服。

前幾天去醫院做了復查，醫生說骨頭長得不錯，但畢竟也傷到了，休養是個很漫長的過程，不舒服正常，得慢慢養著。

他不說話，阮時笙就提了另一件事，“當初你閨給宋硯舟下藥，借此拆散我們，這主意是你給出的吧？”

翹著角，“結果你看看，你閨跟我一樣了，怎麼都進不了宋家的門，我記得之前你們沒用這個事嘲諷我，現在呢，現在還有什麼想說的？”

周彥平明顯深呼吸了幾下才開口，“確實是我出的主意，當時也是有我的私心，但是，我們凡事主要看結果，你現在日子過的不是一般的好，真要認真的算，你還應該謝我。”

他語氣溫和，還帶了點長輩會有的慈，“若是一直跟宋家那個在一起，你們現在也未必有好結果。”

他還不忘了獻祭自己兒，“你看檸檸，現在的境多尷尬。”

阮時笙問，“那你后不后悔，是你把你自己閨害這樣的。”

周彥平在這個話題上誠實的，嗯了一聲，“后悔。”

但是他笑了，“所以你看，我是不是也間接的幫了你？”

“話可不能這麼說。”阮時笙說，“你初心不是幫我，不過是我命好，在死胡同的拐角發現了一條康莊大道，可這道不是你給我安排的。”

向后靠，翹著，雙手叉放在上，是一個懶懶散散的姿勢。

說，“當時你們不過是覺得我品行卑劣，即便是孟家門第更高，可相對來說要求也會高，我過去肯定不待見，最好的下場也不過是守著個空殼婚姻人白眼，只是事最后沒按照你們預想的發展，但這完全不是你們的功勞，所以也不必到我這邀功。”

周彥平盯著看，好一會噗嗤一聲笑了，“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你是這樣的脾氣。”

他說，“我很有看走眼的時候，沒想到也算看著你長大，居然還看錯了。”

阮時笙也跟著笑，“以為我是什麼樣的人，一直好拿好欺負？結果沒想到后來的我一刺，甚至都敢找人打斷你的？”

周彥平面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僵了，他自然是知道當初自己挨打是出自于阮時笙的手筆，當時報了警，警方那邊沒查出有用的線索，卻并不代表他推測不出來。

可知道是知道，這層窗戶紙沒捅破，大家還能維持面上的平和。

他沒想到阮時笙會這麼坦然的承認，那也就證明，是真的不想給兩家再留能和好的退路。

他沉了表，盯著阮時笙看。

阮時笙微微歪頭，還是有些懶散的模樣，“其實都是年人了，我們不妨敞亮著說話，你應該是知道那天在阮家我跟你老婆都說了什麼的，今天過來也無非就是試探，你們周家日子過得不好，想緩和與我的關系，從而讓孟縉北刁難你們，當時你趕慢趕的過去，也是想阻止你老婆惹我不高興的是吧？”

說，“你是聰明人，知道這個時候得裝孫子，但你老婆不是，你老婆在我面前裝大爺裝習慣了。”

哦了一聲，“還有你閨，連自己境都看不明白，還敢跟我耀武揚威，是真覺得我以前好欺負，就能被你們欺負一輩子？”

周彥平找不到反駁的話，但又不想被怪氣，就沉了幾秒，“看來我今天就不應該來。”

他站起就往外走，倒是干脆，“打擾了。”

等他出去，賈利起過來，“怎麼了，你們倆怎麼還杠上了？”

說完他咂著，“這老家伙看起來還怕你。”

他哪里是怕，他是怕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