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飯店,下了車孟縉北就愣了。
旁邊是一家養生粥店,連鎖的店,開的大,但主打是養生,里面的菜品全是清淡的。
他轉頭看阮時笙。
阮時笙說,“是我約的地方。”
昨天去孟家老宅吃飯,孟縉北沒怎麼吃,江婉比較了解,一眼就看出來了,問他是不是胃不舒服。
他上說著沒事,可回家還是翻了胃藥。
阮時笙說,“國外跑一圈,我這兩天腸胃也不太好,我們倆都好好養養。”
進了飯店上了樓,推開包間門,宋硯舟已經在了。
他坐在餐桌旁,翹著,雙手叉放在前,應該是在想著什麼,明顯走神了,連包間門被打開都沒聽見。
孟縉北牽著阮時笙進去,“宋先生久等了。”
宋硯舟一下子回神,站起,“也剛來不久。”
視線落在兩人握的手上,他眸閃了閃,然后說,“先點菜吧。”
落座后點了菜,等服務員離開,宋硯舟開口,“畫廊開業那天本來想去恭賀,但事實在是多,給耽擱了,后來從畫廊門口路過,想進去打個招呼,看到了賈家爺,他說你們出國了。”
阮時笙嗯了一聲,“他出國談生意,我跟著去談個代理。”
宋硯舟勾了下角,“看你店生意還不錯,恭喜了。”
阮時笙說,“都是認識人捧場,生意其實一般般。”
宋硯舟點了下頭,沒再說別的。
孟縉北也不開口,這場面就有點尷尬。
好在店里上菜快,沒一會服務員進門,上的都是些清淡的菜。
孟縉北轉眼看阮時笙,“你要是吃不慣,就再點一些別的。”
他還把手機拿出來,“你喜歡的那幾家飯店,我都收藏了,你要不看一看,想吃什麼就點兩份送過來。”
“不用。”阮時笙說,“我哪有那麼氣?”
孟縉北笑了,“氣點沒問題,沒人介意的。”
宋硯舟抬眼看過去,包間不算大,是個四方的餐桌,那倆人坐他對面,手都在桌下。
他其實看不全面,只能從細微的作猜測孟縉北是在桌下握著阮時笙手的。
他沒控制住輕笑一下,而后視線上移,看向孟縉北。
倆人以前在商場上打過幾次照面,只是兩家公司沒有合作,也算不得。
他平時會聽一些八卦消息,關于他的,只知曉他很人歡迎,但是沒聽說哪個人跟他有牽扯。
若真的算,也就安家那個,倆人似乎很好,生意場上來往頗多。
他知道安瀾,安城的強人也就那幾個,又是單,會有些引人注意。
原以為按照孟家和安家的合作程度,最后兩家差不多是要聯姻的,這倆人最后肯定要走到一起。
所以在知曉是他娶阮時笙時,他除了意外,更多的是不放心。
于是婚禮那天,他把電話打給了他。
他從來沒有那麼沖過,也知道自己的份不合適,可還是打了過去。
原是想解釋解釋自己和阮時笙的事,他知曉外界將他倆傳的多麼不堪,怕他過于介意讓阮時笙日子艱難。
只是最后怎麼也沒說出來,自己其實從始至終本沒站在邊的那個位置上過,這話一說,就好似過往那五年全是假的。
他只說阮時笙是個好姑娘,讓他好好對待。
孟縉北在電話里態度還不錯,說人娶回家自是要寵著的。
這話他只當客套,可如今一看,倒也是說到做到了,同為男人,他能看得懂他看向阮時笙時,眼角眉梢帶著的意。
他心里有點悶,嚨也有些發堵。
端起旁邊的杯子,他抿了口水,悔意有些不控的往心尖上撞。
他以為無需著急,家里的人不同意,只需把戰線拉長,讓他們著急,最后也會不得不低頭。
卻忘記了,不會在原地一直站著,也有諸多的選擇。
可真是,一步錯,就再也回不到正軌了。
阮時笙跟孟縉北說了幾句悄悄話后才覺到不妥,趕坐直子,將話頭朝宋硯舟遞了遞,說他面不是很好,最近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宋硯舟嗯一聲,“工作是有些多。”
這麼一說,接下來話題就繞著工作展開,孟縉北也跟著搭了幾句話。
氣氛算不得好,但也沒了之前的尷尬。
等吃的差不多了,阮時笙起,“你們先聊,我去趟衛生間。”
從包間出來,哪去什麼衛生間,靠在一旁的墻壁上發了會呆,然后下樓去結了賬。
沒馬上上樓,大廳沒什麼人,自己找了位置坐下。
突然想起那天在阮家公司旁飯店吃飯,孟縉北就是這樣坐在樓下候著。
轉眼過落地窗看向外面,正好能看到宋硯舟的車。
宋硯舟打電話過來,原本是問有沒有時間,想約吃個飯。
其實覺得出來,關于那五年,他并不想解釋太多。
興許對他來說沒必要,況且那五年他被外邊指指點點,若到頭來說倆人什麼都沒有,他的境會更尷尬。
阮時笙從前也沒想過要澄清,得到的太多,是占了便宜的,再說想要澄清自己,就顯得既要又要。
可是現在,真的想顧忌一下孟縉北的想法。
或許做的欠妥,但此時此刻,只有這一個想法。
這麼等了沒一會,樓上的人沒下來,倒是看見外面一輛車停下。
那車停的位置不對,不在停車位,占著馬路上的通行道路。
車上下來個人,走到宋硯舟車子旁,似乎很驚訝。
阮時笙認得對方,溫書華,宋硯舟的母親。
不久前還找上了自己,說了一些看不上,卻希幫忙的話。
溫書華雙手攏著,近車窗朝里邊看,應該是沒看到人,又站起左右觀,最后視線落到這邊的飯店牌匾上。
之后上了車開走,停到了不遠,下車后朝著這邊來了。
邊走邊拿出手機,撥了一個出去。
對面似乎是沒接,停下,又撥了兩遍。
還是沒人接,明顯開始的氣急敗壞,大步朝著這邊來。
也就這個時候,樓上的人下來了,孟縉北似是知道就坐在大廳,樓梯口一出來就眼神朝這邊看。
阮時笙起,“我結過賬了。”
宋硯舟的面依舊不太好,他看起來真的像是病了。
阮時笙指著外面,“你母親過來了。”
宋硯舟看出去,應該是看到溫書華了,“好,我知道了。”
他先走一步,里說著客套話,下次有機會再聚。
孟縉北嗯了一聲,“慢走。”
溫書華正好走到門口,看到他后快步過來。
能聽到里的抱怨,“我給你打電話你怎麼不接,我打了好幾遍,你別跟我說你沒聽到,你是不是故意的,這段時間你連家都不回了,怎麼的,為了一個姓阮的,你還要跟我和你爸斷絕關系不?”
這話清清楚楚的傳進來,又說,“人家都結婚了,這輩子都跟你不再有可能,你惦記也沒用……”
宋硯舟明顯不太耐煩,快步朝著自己車子走去,溫書華跟了上去。
阮時笙轉頭看孟縉北,猶豫著要不要解釋,想說宋硯舟并沒有惦記,不是他聽到的那樣。
結果孟縉北先一步開口,“我們也走吧。”
阮時笙的話就被堵住了。
倆人出去上了車。
阮時笙扯過安全帶的時候聽到孟縉北說,“你說他怎麼忍得住的?”
沒懂,“啊?”
孟縉北原本是在系安全帶,不知想到了什麼,一松手安全帶又收了回去。
下一秒他轉,整個上湊過來,“我還收集了你們倆很多信息,你倆能演的,弄得跟真的一樣。”
他抬手的臉,“你不知道,我剛剛有多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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