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被“清理”的寒鋒軍恰好位于整個仙族戰線最突出的位置,就像被人為修剪的枝丫。
元圣突然悶哼一聲,倒退半步。
他剛才試圖用法窺探天機,卻被反噬:“仙族好像在準備什麼……需要先殺人,不論敵我……”
眾人聞言皆驚。
與此同時,仙族軍陣中。
纏龍仙將漠然轉,目與千里外的四族高層隔空相撞。
他緩緩抬起右手,掐了個法決。
“他在干什麼?”當扈老祖羽炸立。
下一刻,更駭人的景象出現了。
三十萬寒鋒軍的尸突然同時亮起冰藍芒,無數道線從尸堆中升起,在空中織一張覆蓋百里的巨網。
而這張網的每個節點,都恰好對應著仙族之前放棄的七座城池!
“祭大陣!”李青云瞳孔驟,“快退出所有城池!全部!”
滅仙城的防幕剛剛升起,遠方的巨網就轟然落下。
不是攻向四族,而是罩向了剩下的仙族大軍!
“啊啊啊——”
慘聲即便隔著千里都清晰可聞。
數百萬仙族修士在網中痛苦掙扎,他們的華被強行離,化作一道道虹投向仙域深。
纏龍仙將屹立在雨中央,金甲漸漸染暗紅。
他忽然摘下面盔,出如鵝卵石的面容。
“為了仙族。”他的聲音通過大神通傳來,平靜得令人骨悚然,“諸君,請赴死。”
寒鋒分明也沒有出現口特征,寒鋒軍也同樣如此。
他們都是忠心耿耿的仙族修士!
“為什麼?!”一名寒鋒軍的仙君剛沖到纏龍面前,就突然炸霧。
纏龍抬手接住飄落的晶,輕聲道:“因為這是必要的代價。”
李青云死死盯著遠霧翻騰的戰場,眼中罕見地浮現出迷茫之。
“三十萬銳……就這麼白白送死?”
只見纏龍仙將雙手結印,戰場上的亡魂開始化作縷縷青煙,朝著仙域方向飄去。
“不好!”李青云猛然驚醒。
他在收魂!
舍利子應聲飛出,在空中綻放出萬丈佛。
兩力量在半空中轟然相撞,亡魂被撕扯得發出凄厲哀嚎。
最終佛與仙力各卷走四魂魄,剩下兩在撕扯中化為虛無。
七山魔尊出獰笑:“搶得好!這些仙魂煉化魔兵正合適!”
“不對……”李青云卻臉越發凝重。
他注意到纏龍仙將竟對魂魄被奪毫不在意,反而出一詭異的微笑。
李青云站在城頭,指節發白地攥著那枚舍利子。
佛流轉的寶珠此刻在他掌心顯得格外沉重,里面封存著四寒鋒軍修士的魂魄,卻讓他覺像握著一塊燒紅的烙鐵。
遠,仙族大軍仍在有條不紊地撤退。
那些剛剛屠戮完同袍的仙族修士面容平靜,仿佛方才的腥清洗不過是例行公事。
纏龍仙將的金甲在晨中泛著冷芒,他最后了一眼滅仙城方向,轉消失在空間裂隙中。
;“就這麼走了?”七山魔尊冷冷開口,語氣中帶著譏諷,“屠了自家三十萬大軍,就為了演這出戲?”
李青云低頭看向舍利子。
過晶瑩的珠壁,能看到無數細如發的紋路正在魂魄中游走。
這些被強行截留的亡魂異常安靜,安靜得令人心悸。
晨曦未散,殘未干。
李青云負手立于城頭,著遠方那道金紫洪流漸漸遠去。
仙族主力如水般退回了界壁之后,只留下滿地冰晶般的尸骸,以及那片被霧浸的土地。
“他們真的……撤了。”鐘山神低聲說道,語氣中竟帶著一遲疑。
瑤池老祖輕輕拂袖:“不是撤,是換了戰場。”
李青云回頭向沙盤殘跡,只見四族原本占據的七座要塞早已空無一人。
那些曾浴戰的修士,如今只剩下魂魄里的四落舍利子中,其余盡歸虛無。
“傳令下去。”他沉聲道,“所有城池一律放棄,不得修復,不得駐軍。”
眾人聞言皆驚。
“靈主!”當扈老祖聲音低沉,“這些城池好不容易才占下來!怎能說棄就棄?”
“不是棄。”李青云目堅定,“是避開。”
他指尖輕點,一道道地圖浮現空中,正是之前七座城池的位置。
“你們看,它們連一線,像什麼?”
“一張弓。”鐘山神又一次提出這個觀點。
“現在這張弓已經蓄滿了。”李青云緩緩道,“但箭還未發。我們不能賭它會不會向我們。”
“所以……我們要在別重建?”元圣終于開口。
“對。”李青云抬頭看向遠方,“重新選址,避開這七座死城。誰也不知道,下一波祭會不會落在我們的頭上。”
他最后看了一眼手中舍利子,那里面沉默無聲的魂魄,仿佛也預到某種更深的恐懼。
仙族,界壁之。
金戰旗依舊飄揚,卻已不復往日威嚴。
仙族大軍退回界壁要塞后,氣氛陡然沉悶。
數十萬修士在營中靜坐,無人說話。
那些剛從戰場上回來的仙將們臉鐵青,有人甚至不愿卸甲休息。
“三十萬……”一名仙君喃喃自語,“還是寒鋒一脈。”
“最忠心的三十萬,就這樣沒了。”另一位修眼底泛紅,“沒有罪名,沒有審判,只有屠戮。”
“我們到底是在打仗,還是在清理自己人?”
議論聲越來越大,終于演變一場風暴。
數位不滿的仙將聯名上書,要求面見仙帝,質問為何放任纏龍行此暴行。
然而,中心大域毫無回應。
接連三日,使者往返,皆被攔于宮門外。
“大人何故不見我等?”赤書仙將神低落,“難道我們連問一句的權利都沒有嗎?”
守門仙衛低頭不語。
仙帝府前,香火熄滅,宮門閉,宛如一座死殿。
“仙帝大人……還在嗎?”有仙將低聲問道。
這句話如同一顆石子投湖面,在心中激起層層漣漪。
若仙帝不在,那麼是誰在掌控這一切?
又是誰,讓纏龍舉起屠刀,親手斬斷仙族的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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