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常委會將遵循傳統、統一意見，同意十四世代的請愿。最后，進行第三項議程，商議下人均資源分配減方案吧。”徐新年的整個舒展了下來，這場會議的重頭戲已經結束，他說話都輕松了許多：

“在此之前，我們要先確定三個數字。”他出三個指頭，又逐一收回，“一個是外出探索隊伍的數量與人員；第二個，是要配備多資源供給外出隊伍；最后一個，是確定新漢要保留多資源與人口，并在此基礎上擬定資源分配方案。”

他的話音落下，會議室中卻依然雀無聲。

哪怕是之前支持徐新年的常委們，也沒有說話。

徐新年明白眾人的顧忌，又看向楊映紅，見的目也有些躲閃，于是嘆了口氣，保持微笑地繼續說著：

“行吧，既然提議進行投票的是我，那壞人就一直讓我來做吧。”他端起茶杯，喝了口已經涼下來的茶水，語氣說不出是輕松還是沉重，“首先是確定探索隊伍的組，新漢如今一共七百四十三人，其中十三世代只有兩百二十一人，占比不到三。”徐新年說這些數字的時候，如數家珍，“所以這場遠征的主力，只能是十四世代的孩子們！因為十三世代的我們，每個人都已經有自己的角要做了，才能維持新漢定居點的基本運轉，所以不能調太多參與遠征。但為了保證人類的傳承，還要至留下一半的孩子才行，并且維持男比例的平衡。所以遠征隊伍的組，就由量十三世代做調度指揮，一半十四世代做主力隊員。對于這個大方案，諸位有沒有意見？”

沒有人說話，無論是反對還是支持，都沒有人出聲。

因為每個人都知道，一旦決定了立刻出征，徐新年所說的隊伍構，就是唯一的選擇。十三世代的人實在太了，必須最大程度保存下來、留在新漢。等十四世代批量上崗時，他們就是最可靠的師傅，將所崗位的技能和重點，傳授給下一代。這樣的話，就必須讓人數更多的十四世代作為遠征軍主力。

徐新年見大家都不說話，也并不意外，直接道：“那就當大家默認了，隊伍的大規模和世代構決定好了，下面就談談怎麼選人吧。”

如何選人？

就是十三世代去哪些人。

以及，十四世代一半的人口怎麼選才公平。

“你們不想說的話，我也都說完了。剩下的，各位都提提意見吧。”徐新年將徹底靠到潔的靠背上，明顯不想再說話了。

這一回，關切的到自利益，會議室里終于傳來一陣陣互相議論聲。

很久沒出聲的趙無敵，這回帶頭說起話來，自告勇：“我不管哪些孩子要出去，反正帶隊的算我一個。有外出經驗的，也就我和老余，還有我弟……”他突然停頓了一下，想起來自己被殺死的弟弟趙新遷，咬牙繼續道，“不過出去后，我希新計委一定要還我弟一個公道！他為新漢付出了那麼多，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趙無敵不喜歡之前會上的謀謀，所以一直沒說話。但其實從小，他就不喜歡被憋在穹窿里，所以才會一直支持遠征。

他也從來都是認準了一個理兒，就一個勁兒地沖到底。如今既然確定遠征了，趙無敵不管別人，他自己肯定會第一個站出來！

徐新年重新坐直，認真道：“放心，趙將軍，我也一直把新遷當弟弟看，你放心出征，剩下的事我會理，一定給他一個公道！”

接著表態的是余歲寒，他語速還是那麼不不慢：“經驗老趙最多，路線我卻最，我肯定是要跟著的。十三年前，我們最后其實找到了1號資儲存點，奈何沒有足夠的運輸車輛，只能運回一點點的東西，這次一定要盡可能多帶點回來！”

這種事上，作為值主席的徐新年，可以一錘定音：“嗯，定居點一共有裝甲運輸車三十九輛，因為年久失修、零件不足，其中十六輛無法正常運行，剩下二十三輛車子，我只給定居點留十輛應對危機事件，其它的全部撥給出征隊伍！”他對于所有數據都張口就來，非常悉。

楊映紅卻見地出口勸阻道：“徐主席，還是給新漢多留點吧。遠征隊伍點車，他們一還是塞得下的。但新漢才是本，如果出現意外了，車子不夠用怎麼辦？”

畢竟……

【遠征的目的，從來不是為了尋找資源，而是為了節約資源！】

徐新年也明白楊映紅的意思，卻并沒有改口：

“我決定了，就給遠征隊伍！”

楊映紅只得嘆息作罷。

余歲寒站起來，對著主座上的禿頂男人，鄭重鞠躬道：

“我替所有遠行的孩子們，謝謝你！”

對于這場注定赴死的遠行，其實沒有人真指他們能帶回什麼資源。

撥出占比如此大的裝甲車輛，更像是新漢單方面付出了過多的資源，來資助遠征隊伍能在穹隆外，活的時間更長一些。

等余歲寒坐下后，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突然出現。

“我也要去！”

說話的，竟然是一直阻撓投票功的許勤！

“別一個個都這個眼神看著我……我不想讓孩子們出去，但奈何你們都太自私了，心也太狠了！遇到這麼狠心的父輩，是那些孩子們的不幸……但既然已經決定了，我總要代替你們這些懦弱的慫人，和孩子們一起出去，去替你們贖罪！”許勤說話間，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倨傲，反而帶著些哭音的抖，的短發也隨著腔的起伏，在微微輕著。

方常皺著眉頭聽完妻子的發言，也長長一嘆，舉起了手：

“罷了，我也跟著去吧。”

“老常！”許勤看向丈夫，眼角通紅。

“我知道我勸不住你，無論家里家外，從來都是我隨著你，所以啊，這次我也要真正跟隨著你一道，我才能放心。”方常抹了抹頭頂的地中海，轉而對著徐新年道，“按照第一次遠征的傳統，孩子們出征名單的確定，應該還是通過簽的吧？”

徐新年點頭：“雖然還沒討論到，但應該沒有更好的替代方案……畢竟事關每個孩子的生存權，只有這個老法子最為公平。”

方常似乎早就想好了一般，直接道：“我和許勤的孩子已經大了，可以自己活著了。這次出征，我們夫妻倆出去，就換下他吧，就不要把他的名字，放投票箱里了。”

“可以，還是按照上次的規矩，一家只出一人，很公平。”

……也很殘忍。

但至，在新漢面臨滅頂之災、進行著末日倒數的當下，每個人都做出了抉擇。

如果將新漢視為一個整，那它在生死存亡的危機關頭，沒有毫的猶豫與逃避，而是迅速做出了判斷，并全力付諸努力。至于判斷的對錯，就只能等待時間來評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