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禮死了。

秦家在海城名不見經傳，但由于他是前韓家家主韓九鴻的婿，又是如今海城之王韓霽的姐夫，因此也算得上是一件震海城名流圈的詭文。

但奇怪的是這件事只是在網上的社會新聞版面小范圍報道，海城方和壹號院前后發表通報，表示這只是一場意外。

記者們不敢在錦和山放肆，就蹲守在壹號院門口，想從韓辰華或者其他韓家人口中挖出一點幕。但關于秦知禮的幕沒挖到，反而拍到韓九鴻流口水傻笑的癡呆模樣。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前韓家家主韓九鴻竟然傻了！

最先發生地震的是韓氏集團董事會，他們這麼多年一直忍韓辰華的原因無非就是有韓九鴻在背后給他撐腰，如今韓九鴻都傻了，他們眼里自然也容不下毫無領導能力的韓辰華。

在董事會各員的支持下，韓氏東聯名要求辭退韓辰華。

韓氏票降至歷史最低。

接著，何蕊被出肆意待家政人員，且已被警方請去詢問。

城門失火殃及魚池，韓家接連出丑聞，韓沁新劇遭到網友抵制，黑們拋出耍大牌、掌摑后輩的各種猛料……

死駱駝的最后一稻草是本應在五年前死于車禍的陳沐西，忽然死而復生，并召開記者會。首次向公開了五年前的部分事實真相，并呼吁警方找出當年制造那起車禍的幕后主使。

不久，海城當局部發生，幾位科長、局長被罷免。韓九鴻的名字也首次出現在嫌疑人之列。

從前風無兩的韓家一時之間似乎了人人喊打過街老鼠。

當然為過街老鼠的是老韓家。

以韓霽為首的新韓家則在海城蒸蒸日上。

“真狠。”趙章今天穿的是便服，全黑漆漆的，一子死氣沉沉。

“你找我就是為了說兩個字？”陳沐西坐在桌子對面，慢條斯理地端起面前的熱可可喝了一口。

趙章看著陳沐西氣定神閑的樣子，忽然很想煙。可這里是咖啡館，他不得不忍住煙癮。

他有些煩躁，但又不得不用討好的態度和陳沐西說話。

“陳小姐，韓九鴻怎麼說都是韓先生的父親，讓他去坐牢，對你對你們有什麼好？”

陳沐西笑笑，“冤有頭債有主，我只是求個公道而已。”

“是，我明白您的心。可韓九鴻當年配合茱莉亞制造車禍事故、收買員偽造驗尸報告……這些無非是作為父親對兒子的關心。”趙章企圖從理方面來說服陳沐西。

“收買員……”陳沐西說，“趙局長也是其中之一吧。”

趙章面難看，遲疑了一下，上往前傾，用兩人才聽得見的語氣請求道：“我們這些人的死活您可以不管。可您想過沒有，您親手把韓先生的父親送進監牢，您以后還怎麼和他相？陳小姐，您可以撤訴的。”

冬天太冷了，即便室溫度高，熱飲也會比以往更容易涼。陳沐西了杯壁，又把手回來了。

意興闌珊，“不勞趙局長費心。”

話說到這里，即便已是死局。可趙章不甘心，他明明仕途明，現在是局長，再努力耕耘幾年，說不定能升廳長……

“陳小姐——”

“沐西。”

一道聲打斷他們的談話。

趙章側頭，一開始還差點沒認出來。直到來人走近了，他才呆呆地喊了聲，“林桃？”

林桃自從和于圣恩離婚，并且和陳沐西合伙干工作室之后，漸漸拋棄了柜子里那些灰撲撲的服。穿打扮都傾向于亮的牌，又注重材管理和保養皮，因此這才沒到半個月，似乎變了個人。

漂亮又自信。

那雙日漫里才會出現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既俏皮又不失干練。

林桃只是對趙章點了下頭，便轉向陳沐西說，“快走吧，約了客戶談項目。再晚就趕不上了。”

陳沐西微微揚眉，隨即配合地抬手看了眼腕表。

“不好意思，趙局長。我還有事，失陪了。”拎著包起。

趙章言又止，本想跟在陳沐西后再見針地說幾句，卻被林桃出胳膊擋住去路。

“別白費功夫了。”從進門到現在，林桃這才抬眸正視了他一眼。

趙章苦悶至極，“我不能到這個年紀還把工作丟了！”

“有因才有果。你應該換個角度想，這幾年的高升本來就不屬于你。”林桃說話直接。

“我錯了！我以后改還不行嗎！”

林桃搖搖頭，“你是公職人員，你犯錯就有民眾失去公允。你一句可以改，可那些犯下的錯卻再也彌補不回來了。趙隊，”忽然用以前的稱呼喊了趙章一聲，帶著無盡惋惜和是人非。

“別在迷霧里走久了也了霧氣的一部分。很久以前，你不是這樣的。”

林桃從咖啡館里出來，拉開車門鉆進后車廂。

陳沐西笑著看過來，“約了哪個客戶談項目，我怎麼不知道。”

“金蟬殼嘛。”林桃不以為然。

陳沐西手機響，看了一眼，沒接。

林桃不看也知道是誰。“小遲帥哥？你倒是接啊，別待會又打到我這里來了。”

陳沐西心道趕給你打過去吧。

遲騁說要加陳沐西的工作室，還真的加。認認真真地上鑫達廣場九樓挑了個臨窗的好位置，每天不管陳沐西和林桃去不去，他反正會去。

他去了還不算，隔一個小時就查崗似的給陳沐西打電話，問在哪兒，有沒有項目。

說白了，就是閑的。

陳沐西這邊的鈴聲剛停下，果然沒過幾秒，林桃那邊的就響了。

林桃一臉生無可地劃下接聽鍵，“喂？沒空，沒時間，別煩我……”

“桃子姐姐~~”

遲騁一口中文學得賊溜，四個字出來直接讓林桃起了一皮疙瘩。

陳沐西在旁邊聽到了，噗嗤一聲笑出來。

遲騁耳朵尖，馬上警覺道：“是不是陳工？你們是不是在一塊？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陳沐西捂上，林桃看了一眼，對著聽筒睜眼說瞎話道：“不是。”

“不可能！的聲音我一聽就聽出來了！”遲騁不屈不撓。

林桃無語，“人家結婚了！老公還是韓、霽！”

“……”遲騁委屈，小聲說，“我知道啊。”

“沒事就掛——”

“可你不沒結嗎。”

林桃話還沒說完，聽到遲騁這一句，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死孩子！老娘結了又離了！”林桃撂了電話。

陳沐西湊過來，對眉弄眼。

林桃轉過臉，耳后皮燙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