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西把越野車開進療養院的大門,剛走進前面的接待室,就有穿著白制服衫的年輕人過來詢問來意。
陳沐西簡單說是來取葉流莎的的,那人就忙笑著把往葉流莎曾經住過的套間帶。
“不用帶路,我自己過去。”
有一個人跟著,就免不了說話閑聊。陳沐西這幾天事多,眼下心不好,沒有說話的打算。
年輕人也很識趣,笑著把送進電梯。
陳沐西腦袋宕機,仰著頭看不斷上躍的樓層數字。
沒太注意,葉流莎之前是住五樓,電梯卻停在了三樓。抬步就走了出來。
循著記憶去找503套間,卻看見門牌上寫著303,才發覺自己走錯了。
轉頭回去乘電梯,迎面上岑芳。裹著毯子坐在椅里,因為太瘦了,總覺會被椅給吞掉。
神不錯,和前幾天夜里的歇斯底里完全不一樣,反而很和善、也很貴氣,脖子上戴著一串碩大的珍珠項鏈,恍然有很多年前在曼城住在莊園時的貴婦影子。
但視線一對上陳沐西的,就瞬間尖刻起來。
“你、你來干什麼?!”
也不知道岑芳是真的老糊涂了,還是在裝。這麼久了,居然還沒認出陳沐西來,還只當是披著一張神似陳沐西的皮囊的心機。
陳沐西沒工夫和磨皮子,淡淡掃一眼,連話也沒說,就準備而過。
“誒,陳小姐?”一個男聲傳來,陳沐西一怔,這才皺著眉頭把視線投向一直跟在岑芳后面、幫推椅的男人上。
這個男人長的很油小生,穿著灰的呢子大,里面搭配卡其的格子西服和白襯衫,乍一看還以為是二十來歲的年輕富二代。但他一笑,眼角的紋路就清晰起來,真實的年齡也出了一點端倪。
陳沐西想不起在哪兒見過這號人,淡聲問:“你認識我?”
“當然。”男人微微一笑,“小瑞經常提起你,還有你的弟弟。”
陳沐西微微睜大眼睛,這才反應出面前的男人竟然是秦瑞的爸爸,秦知禮。
對秦知禮不悉,但他什麼時候和岑芳走得這麼近了?
“巧回海城,就過來錦和山看看。小霽不在,聽說他在山上建了個療養院,我閑著沒事就來了。哪里知道剛好到了人。”許是看出陳沐西有疑問,秦知禮只顧解釋了幾句。
陳沐西點頭,都已經準備抬步走了,又偏頭問,“秦先生,你不知道今天韓老爺子回海城嗎?”
秦知禮微怔,說:“知道。”
“是嗎。”陳沐西沒再說什麼,直接進了電梯。
巧回海城,因為韓霽不在,所以又巧來療養院看看,這一看就遇到了人?
一句話里有這麼多的巧,是不是也太巧了點?
而且,作為韓九鴻的婿,他回海城這麼大的事,秦知禮不去迎接,還有閑工夫跑來錦和山閑逛。要麼秦知禮是不知道韓九鴻的向,要麼就是知道但借故避開。
就只和秦知禮打照面聊了幾句,陳沐西對他的印象就不太好。他這個人,有點言不由衷,說的話看似面面俱到,但實則經不起推敲。
但陳沐西很快從腦海里把這個人抹掉。本來也沒多集,沒必要深究。
岑芳被秦知禮推進自己住的套間,瞬間變臉,驚恐地問:“你剛才什麼?”
“陳小姐啊,怎麼,認不出來了?”秦知禮下大,疊放在沙發的扶手上,十分紳士地坐下。
岑芳猶如被驚雷劈中,“怎、怎麼可能!陳沐西那個狐貍已經死了!五年前就死了!!!”
秦知禮低頭抿了口咖啡,搖搖頭,心想岑芳這才多歲,長的像七老八十就算了,腦子也跟生了銹一樣。這樣一個不中用的棋子,要不是因為和韓霽的關系親厚,他本都不想留。
“好了,陳沐西沒死,那場車禍死的是別人。”秦知禮好心替岑芳解了疑。
岑芳卻整個人更加狂躁,兩手沒有意識地在面前揮舞,里喊著什麼“回來了”、“要拉我們都下地獄”……
秦知禮不太喜歡這麼聒噪,或者說他任何時候都喜歡安靜,被岑芳這麼一喊,連杯子里的手磨咖啡都著一餿味。
他做了個手勢,岑芳卻一直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秦知禮放下咖啡杯,一邊提了提西服袖口,一邊走過來。
他揮手就是連著的兩個耳,打得岑芳耳嗡嗡作響。
秦知禮就算是在施暴,臉上還是泛著油小生的禮貌笑意。他站在岑芳面前,兩手杵在椅的扶手上,笑著說:“小芳,安靜點。別讓我對你手,我也不想的。”
岑芳不可置信地捂著自己的臉,脖子就像被人掐住了,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秦知禮很滿意現在的樣子,但就是太老也太丑了。
他直起,往后退了幾步,居高臨下地說:“不要以為你服侍過小雪,我就會對你不一樣。你這些說法只在韓霽那兒有用,只有他才會被你那些陳腔濫調要挾。不過,韓霽肯聽你的話,還是有點用的。小芳,別哭啊,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你太吵了。來,干眼淚,我們來商量點正事。”
秦知禮了幾張紙巾丟到岑芳的臉上,然后推著椅把岑芳帶到餐桌邊,桌上擺著幾份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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