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里很冷，為了通風，每層之間的小窗是開著著，冷風呼呼灌進來。

陳沐西和陳沐楠站在昏暗的空間里，兩人面對面，有好長時間都說不出話來，不知道怎麼開口。

樓下有人開了門下去，應燈亮起，陳沐西看清陳沐楠的臉，他脖子上的吻痕也清晰可見。

深深吸進一口氣，問：“你打算怎麼辦？”

陳沐楠已經比陳沐西高出一個頭不止，此刻的姿態很放松，兩手在兜里。他說：“我不知道。”

陳沐西很生氣，忍住了再次手的沖。

“你？”

陳沐楠有點迷茫，垂眸看著陳沐西，“姐，你和韓霽最開始在一起的時候，也是因為？”

當然不是，酒后沖，男歡，如此而已。

但這話不能現在說，因為陳沐楠就等著陳沐西說。

“別拿我和韓霽來做對比，每個人的況都不一樣。起碼當時我和韓霽都是單，你和佳馨呢？昨天晚上你把帶回來的時候，是單嗎？！”陳沐西一針見。

“不是單。但也和單沒什麼兩樣。”陳沐楠笑了下，有點諷刺的意味。

于佳馨就是個見不得人的小三，在人前本不敢自和韓辰華的關系，所以他才說和單沒什麼兩樣。

陳沐西被氣得太的疼。說：“我不和你狡辯這些。我只告訴你一點，如果真心喜歡佳馨，就好好對。如果你看不起，恨，那就離遠點。不起折騰了！”

“我是想離遠點的，姐。”陳沐楠說的很真誠，陳沐西卻一點都不信！

“像個男人一樣，拿得起放得下！陳沐楠，別讓我看不起你。”

陳沐西話到這里，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

推開樓道們先一步出去，陳沐楠站著沒。

他還只穿著，很風，他卻不知道冷似的，慢慢地從兜里掏出煙盒。一支煙還沒出來，忽然聽到外面陳沐西在喊“佳馨！”

“于佳馨！！”

陳沐西一進屋子，就發現沙發上只剩下那床用來裹在于佳馨上的被子。喊了幾聲，沒人應。

一室一廳的房子本不能藏人，迅速轉一圈之后，快速出門。

陳沐楠正好推開樓道門，嗓音有點啞，“不在？”

陳沐西皺眉，一邊掏手機給于佳馨打電話，一邊急急地按電梯。電梯被占用，急得只好走樓梯。

陳沐楠比快，三步并作兩步跑在前面。經過二樓的時候，聽見樓外面有人在驚呼，陳沐西沒太在意，手機里不斷傳來的“嘟嘟”忙音讓人心慌。

終于到一樓，經過大堂，就看見正對著的單元門外圍著一圈人，都在仰頭往上面看。

陳沐楠也在，他兩手直了像是要接住什麼東西，眼眶發紅，死死盯著斜上方。

陳沐西的心噴噴直跳，心里有個聲音在喊“不要不要”、“一定是錯覺”。

快速跑出去，還沒出單元門，人群猛地發出接二連三的喊聲，一條黑人影從的眼前墜落，陳沐楠跑過來，手接住那條人影。

“嘭！”

兩條人影疊在一起，倒在樓前的空地上。

積淀了兩天的雪層瞬間被砸出一個大坑，鮮紅的頃刻把雪粒子染艷麗的紅。

陳沐西的大腦停止思考了好幾秒，整個人被真空罩子蓋住，什麼聲音都聽不見，眼睛里只能看見紅。

后來終于反應過來，沖過來跪在地上，又不敢去拉地上的人，怕加重傷，兩手虛無地出去又回來。

抓起手機打電話，腦袋里卻一片空白，連“120”這幾個號碼都不記得了。

“救護車！救護車！”

沖著人群喊。

林桃和于圣恩住在一樓，聽見外面的聲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穿上外套出來了。還沒走近，就聽說有人跳樓了，是個小姑娘，還砸死了一個小伙子。

于圣恩膽子小，是聽就覺瘆人的，拉著林桃就要往回走。林桃本沒搭理他，看著人群圍聚的那棟樓，忽然想起陳沐楠買的房子就是在這棟樓里，他回國之后要是不住酒店，應該就會回這里。

或許是當過警察的緣故，林桃瞬間神經繃，也不管于圣恩在那里拖拖拉拉地說著什麼，撒就跑。

跑過來的時候，前面一輛救護車已經關好了車廂門，幾個醫護人員把一個擔架床抬上后面的救護車車廂。

床上的人幾乎被藍的被子給埋起來了，一條細白的手腕出來，上面被跡覆蓋。

“桃子，對不起，是我沒看好，對不起……”

陳沐西神恍惚，看見林桃的瞬間，手拉住。

林桃笑得有些難看，盡管已經猜出來了，卻還是抱著最后一幻想，佯裝平常地問：

“怎麼了？”

“佳馨——”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