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西站著等紅綠燈，心俱疲。

旁邊車道上響起一道刺耳的剎車聲，人群驚呼，慢半拍地轉頭。

“你跟我過來！”

唐端從藍寶馬下來，不由分說地拽起陳沐西的手就走。陳沐西剛才被肖遙弄得反應有些遲鈍，但本能地反手掙扎，手一直很好，一拳打在男人的肋骨下側，唐端登時松開手，痛得彎下。

“端哥！！！”

盛貝貝本來還心有戚戚地坐在駕駛座里，見狀，尖著跑下車，抱著唐端，目似炬盯著陳沐西這個施暴者。

陳沐西：“……”

綠燈亮了，隨人群過馬路。

唐端忍痛追上來，“你有什麼沖我來！一而再再而三地害貝貝！搞個會自的燈不，又找人侮辱！同樣是人，你不知道清白對來說有多重要嗎？！”

什麼跟什麼！陳沐西陡然停下，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唐端。

“我從來沒害過任何人。燈到底怎麼的，你最好讓盛貝貝好好講給你聽。至于找人侮辱，唐先生，現在什麼年代了，還興搞古仔這一套？”

“做過什麼還不承認是吧？陸和韓二不是你找來的？你真有本事！同時讓兩個爺為你出頭！不是出賣相，他們能甘心被你趨勢？你這個不要臉的——”

“啪！”

一記響亮的耳打在唐端的左臉上，尖酸的話語陡然停下，他失聲一般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

盛貝貝被嚇到了，靜止一秒，突然瘋了一樣要沖上來打陳沐西。

“你一下試試。”陳沐西一個側眸，是一個眼神就帶著千軍萬馬的氣勢。盛貝貝咽了下口水，愣在原地，連話也不敢說了。

“是非曲直，你們心里清楚。我再說一遍，我從沒有害過任何人。”陳沐西看著他們，一字一句道，“急了，是人都會反擊！”

說完，趁著最后幾秒綠燈，快速穿過斑馬線。

壹號院正門進車口停著一輛黑邁赫，后座中一雙沉郁的桃花眼，正巧目睹了剛才發生在馬路上的那一幕。

弗蘭克惴惴不安地從副駕駛座轉過頭，“老板，要不要我去幫陳小姐調解一下？”

“你閑？”

韓霽嗓音低啞。

弗蘭克膽戰心驚，接不下去，只好呵呵尬笑了兩聲。

陳沐西不是瞎子，黑邁赫流似地停在正門口，一眼瞧見。目只頓了一瞬，便若無其事地進了一側的門。

弗蘭克：“……”

他小心地從后視鏡看了眼后座的男人，眸底好像更暗了。

“停著等我開？”韓霽掀開眼皮，忽然開口。

司機后背一涼，趕忙發車子，同時還掃了眼旁邊的弗蘭克。

弗蘭克心里苦，他示意司機停下，是想找機會讓陳沐西和韓霽上，見面三分，凡是好說話。讓韓霽主下車是不可能的，但沒想到陳沐西視若無睹，直接就走了。

這下好了，弄巧拙，老板的臉更黑了，他的日子更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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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沐西也不知道自己在和韓霽較什麼勁。或者說，不明白韓霽為什麼生氣。

也許怪不解風，不肯依附他。

但換個角度想，這樣的冷戰未必不好，讓韓霽看清不是理想的養金雀，那子新鮮也就淡了，他就膩了。

按照這個思路想下去，韓霽也許很快就會放陳沐西走。

一別兩寬。

陳沐西回到從前的生活，韓霽依舊當他高高在上的太子爺。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兩人再無集。

再無集……

陳沐西想到這里，腔里有團云絮一樣的東西四飄，輕飄飄的，抓不著，莫名……有點失落？

晃了下腦袋，自嘲這兩天事太多，魔怔了。

回到公寓，從冰箱里拿了瓶無糖酸，坐在書桌前一邊喝，一邊打開電腦畫稿子。偶爾看下手機，等了一晚上，終究沒有等到肖遙的任何信息。

肖遙在咖啡里抱著肩膀飲泣的畫面，不時在腦中閃過。王恬恬說的婚宴就定在下周日……

陳沐西撐著下笑了笑，一方面到自己某種程度上的冷酷，一方面又嘲笑自己不是圣人，偏偏還沾染上圣人普渡眾生的慈悲。

偽善！

在心里大罵自己一聲后，給陸白發微信，駁回給林泉發律師函公開整件事的建議。

果不其然，陸白怪氣地回復道；【明明是害人，還想著給別人留面。陳妹妹，說你是當代佛陀也不為過啊。】

陳沐西：【當你是褒獎我。多謝。】

陸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