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初看見他這樣的臉，心里咯噔一聲。

有些害怕他的責怪。

連牛教授都很擔心，陸先生給了那麼多的珍貴藥材，投巨大資金，現在果卻被竊取，意味著無法靠這款藥上市回本。

“陸先生，你別怪小許，這都是我的錯，被小方……”

陸瑾州沒聽到牛教授的話，徑直走向許初，站定，“你還好嗎？”

許初有些茫然，“你……不怪我？”

他嘆了一口氣，俊臉上的冷厲變無奈，“我為何怪你？”

“因為……因為……你的錢，拿不回來了。”

當然明白被注冊了的藥有知識產權保護，未經允許不能私自制作。

陸瑾州看見眼底的自責和害怕，心口微微抑，“我從未想過任何回報。你不必自責。”

許初低下頭，沒有回應。

牛教授看了看兩人，視線來回打轉，總覺得他們的氣氛有些奇怪，可要說曖昧似乎也沒有。

而且牛教授記得陸先生是有家庭的，還有個兒子，還比小許大了十歲，不能對小許下手吧？

“陸先生，是我教導無方。”

“嗯，的確。”

“……”

牛教授有些下不來臺，又不得不繼續厚著臉皮說：“事已至此，現在我準備找方逸凡談談，這件事不能這樣。”

他嗤笑，“如果能談的話，他不會這麼做。”

牛教授也詞窮了。

能做到這一步，相當于破釜沉舟，連他這個恩師都拉黑了。

又怎會聽得進去？

“那我豁出去這張老臉，也讓他敗名裂！”

“您不舍得。”

牛教授再次詞窮，但無法否認。

方逸凡是他最喜歡的一個學生，他不是最聰明的，但一定是最心聽話的，這些年他沒幫他，連大學評職稱都幫著出力。

可偏偏是這樣心的學生卻扎了他一刀。

許初緩過來了，道：“陸先生，不做盈利，我們只救小悔，可以嗎？”

無法上市那就不上市。

費盡心思復原藥單也只是為了救小悔。

無心功名就，只盼著小悔可以健康。

陸瑾州點頭，“好。”

那點錢，他沒看在眼里。

唯獨牛教授滿臉憾和痛心疾首，“這本是可以揚名立萬的機會，就這麼沒了……多人都沒這個機會。“到了牛教授這個年紀，他太清楚這藥功了，三代無憂，單單吃這個藥的保護紅利期都足夠令人震撼，更別說伴隨著水漲船高的名聲。

所以方逸凡才會竊取果！

許初反過來安他，“牛教授，不要，以后還有機會。”

牛教授想說沒機會了，哪有那麼多機會……不對，小許這才前前后后忙了沒一個月，就出了這麼大的就，還愁沒有機會嗎？

而且‘神農計劃’很快重組好了，按照小許的能力，興許很快就有重大突破。

牛教授勉強安了自己，“你能想開就好了。”

許初不在乎名利，可以想開，但陸瑾州不。

他起了殺心。

但掩飾的很好。

這件事不能這麼算了。

但他沒有分毫，只讓不必著急，還有時間。

許初收拾心，重新將藥方整理好，準備再調整劑量，確保在人的作用不會危害。

剛要行，耳邊傳來刺耳的吱吱聲。

轉頭一看，瞳孔一，急跑到鼠籠前，眼睜睜的看著剛剛還活蹦跳的小白鼠，突然開始發狂一般抓咬同伴，最后口吐白沫，死了。

“怎麼會……”

立刻將小白鼠撈起來，解剖，查看死因。

一樣一樣檢驗后，發現小白鼠死因是中毒，但，不是原來的毒素，而是另一種全新的毒。

陷疑。

到底哪里出問題了？

再次翻出那些藥材，一個個區分，在腦子里列出藥，效果，相克之……相克之？！

像烏頭反半夏，甘草反甘遂，這其中還有相克之！

推翻之前的結論，重新集合。

要的是完全健康的小悔，而不是解開了一個毒，又中了另一個毒的結果！

一又一的試驗下，終于找到了生毒的配置，三千草，何首烏，箱花三者合在一起會產生慢烈毒。

但這三種藥材恰巧是主要配方，不能缺，也無法替代。

不能撤走，留下又會中毒，最后的辦法就是調和這三者的毒素。

還需要再找一個藥。

但當務之急是找到方老師，告訴對方這個方子沒有徹底完，不能在人的上使用。

可本聯系不上方逸凡。

只好找到牛教授，告訴對方這件事。

牛教授大為震撼，“竟然還有這樣的相克？！但新藥推出之前要見過三期的試驗觀察，小方不可能不知道才對。”

許初皺了皺眉，被奪走果尚且可以看開，但不希因造業障。

“可以聯系到方老師嗎？藥方不完全，不能用。”

“我試試。”

“麻煩您了。”

牛教授心復雜，忍不住道：“小許，你不怪他奪走了你的果，還要提醒他出錯，你當真心里沒有一怨氣嗎？”

換一個人，只怕不得對方出錯，越嚴重越好。

又怎會提醒？

這孩子，傻得喲……

傻孩子許初誠實的點點頭，“有的。”

也會不甘心，也會有怨。

“但，我是醫師，醫者仁心，我想救人，不想害人。殺生太多，佛祖會不原諒我的。”

笑了笑，眼神澄澈干凈。

牛教授的眼里，欣賞之意更濃，“你無愧于你的醫師證。我會想辦法找人聯系上小方，告訴他。”

牛教授拖了幾方關系，終于找著機會見小方。

對方作為重要嘉賓邀參加一場醫學界的研討會。

牛教授當即帶著許芽親自參加。

舉辦方看在牛教授的份上，爽快的給了兩張邀請函。

他特意叮囑小許，記得換上正式一點的服，別穿著便。

許初嗯嗯了兩聲。

隔天就換上了最好的服出現在研討會門口。

牛教授一看，兩眼一黑。

“小許啊，不是讓你換一套最好的服嗎？”

低頭看了看上的襯衫和長，遲疑著：“應該……沒問題吧？”

牛教授多說了一句：“陸先生沒帶你去買嗎？”

更疑了，“為什麼他要帶我買？”

“他不是你的長輩？”

“？”

好大一個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