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掉花店準備下班,母親打來電話。
深知母親給打電話不是要錢,就是唆使重新追回沈硯初,黎笙煩躁地皺起柳眉。
響了幾聲,無奈接起電話。
破天荒竟是讓回家吃飯。
“你順帶把賀銘也上。”
“他干嘛?”以為還想辱賀銘,黎笙臉驟變。
“上次是媽說話太重傷到人家的自尊,這幾天我不斷反思,你一個人在青川生活也不容易,幸虧有賀銘照顧你,基于禮貌我也應該請人家吃頓飯。”
聞聲,黎笙詫異地愣了愣,噙著一抹輕笑。
母親這是哪筋又搭錯了?
與林士而言不過是掙錢的工人而已,每次各種威脅辱罵問要錢,從未管過掙得夠不夠用。
還能心疼一個人在青川活得不容易?
不屑冷嗤了聲,黎笙本不信。
“不用了,賀銘不會計較那些的。”
“計不計較是人家的事,我得把我該做的都做好,你在柏遠本就沒什麼朋友,難得跟賀銘玩這麼好,不能因為媽媽一時魯莽胡言語破壞了你們這麼多年的友誼。”
生怕黎笙不來,林秀英急得攥拳,指甲深深嵌掌心。
腦海回賀銘那張邪魅的俊臉時,脊背不泛起涼意。
“聽媽媽的話,把賀銘帶到家里來,我親自給他道個歉。”聲音都帶著幾分卑微。
見母親執意要請,黎笙也不好再反駁。
“那我在酒店訂一桌,家里確定還能讓人下腳?”
母親劣跡斑斑黎笙比誰都清楚。
冰箱里放得最多的就是速凍餃子和湯圓,煮了就吃方便趕去打牌
家里衛生更是臟差。
記得高中住校以后一個星期回一次家,每次回去一開門都像是進了垃圾場,客廳臟得沒法下腳,一餿味不斷涌出。
離開柏遠后就再沒回過那個家,是想象黎笙都能猜到有多惡心。
還去家里吃飯。
怕還沒吃就直接惡心吐了。
“來家里吃,我飯菜都快做好了。”明白那些顧慮,林秀英尷尬地笑了笑,“放心吧,媽媽昨天開始就在打掃衛生,把家里整理得干干凈凈的,保證給人留下一個好印象。”
能不把房子收拾得干干凈凈,不小心怠慢了賀銘又怕被關進地下賭場。
了三天三夜,掉了快十斤,到現在走路都還輕飄飄的。
那位嗜的活祖宗,屬實不敢招惹。
“那我給他打電話。”
聽到阿姨請吃飯,賀銘沒有太多驚訝,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黎笙到的時候,賀銘也剛好到。
停好車,相攜走進破舊的小區。
破天荒地,林秀英早早就開著門在門口迎接。
瞥見賀銘那道高大紳士的影,眼底先是閃過一抹恐懼,接著立馬換上笑臉相迎。
“小賀,歡迎你來我家做客。”
阿諛奉承的模樣,與先前的劍拔弩張截然不同。
黎笙皺了下眉,不懷疑母親是不是轉了,把壞心思打到賀銘上了吧?
想來也不可能。
賀銘經營的博安剛剛上市,在青川算是小有名氣,但跟沈硯初的瑯璟相比,還有很大一段距離。
母親嗜錢如命,怎麼舍得輕易放棄沈硯初那塊大。
算了,既然都來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阿姨客氣了,這是我帶的一些小禮,希您喜歡。”
依舊是一貫溫潤儒雅的形象,俊臉掛著和煦的微笑,讓人看著很是舒心。
但見識過他暗一面的林秀英,卻覺得頭皮發麻。
“喜歡,喜歡,你送什麼阿姨都喜歡的不得了。”諂地笑了笑,趕接過禮盒,手歡迎,“快進來坐,飯菜都弄好了。”
滿滿一桌的菜肴,外觀看著還行,只有黎笙清楚味道食如嚼蠟。
“小賀喝點酒?”林秀英從柜子里拿出一瓶紅瓶。
生怕賀銘不滿意,拿包里最后幾百塊錢買的,給心疼了好久。
“酒就不喝了,我開車來的。”
“那笙笙喝一點?”一臉期待看向黎笙。
“我也開車來的。”黎笙冷著臉拒絕。
拿起筷子就開始夾菜,只想快點結束這頓帶著目的的邀約。
“這是你家,喝了就在家里住下,難不我還能趕你出去?”狠狠瞪一眼,自顧拿開瓶打開紅酒。
直接倒了滿滿一杯放到黎笙跟前。
俗話說,酒后,酒后。
這句話還是有點道理的。
“小賀也喝點?今晚也在這里住下,阿姨把房間都騰出來了。”
換上熱洋溢的笑容,拿起杯子也給賀銘倒了一杯。
“———好。”賀銘禮貌頷首。
不明白母親揣著什麼心思,但暗暗撮合跟賀銘住在這里,黎笙就很反。
臉微變,拿起手機就起離開。
被賀銘眼疾手快按住,拉著的胳膊扯回位子上坐下。
形微傾向,悄悄在耳邊低語,“別跟阿姨板,我待會兒喊代駕就行。”
落林秀英眼中帶著一親昵曖昧,揚起得意洋洋的笑容。
“小賀跟我家黎笙關系真好,從高中到現在,這麼多年的友誼還真是難得,連黎笙去了青川你也都跟著。”
這話說得跟前幾日的嘲諷形鮮明對比。
黎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又豈會聽不出母親話里的弦外之音,跟沈硯初第一次上門時一樣,一個勁地吹噓道謝,生怕把推銷不出去似的。
“媽,賀銘的公司在青川。”黎笙冷淡回答。
“為了黎笙連公司都搬去青川了?”林秀英故作驚訝揚聲,滿臉,“小賀,你太有心了。”
這麼費盡心思還沒追到黎笙。
林秀英心里暗暗表示無語。
“媽,吃飯吧。”黎笙更無語,坐如針扎,只想趕結束。
扭頭看向賀銘,努力扯出一抹笑,“這已經是我媽廚藝的巔峰,將就吃。”
剛夾了塊紅燒魚,不曉得是糖放多了還是把糖當鹽,又咸又甜,難以形容。
“小賀,別聽講,阿姨做飯很好吃的,你多吃點。”悄悄瞪了眼黎笙,笑嘻嘻地。
死丫頭,總是喜歡拆的臺。
做這麼多還不是怕得罪賀銘。
什麼攀龍附,金錢權勢,都沒小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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