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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53章 火炮之威

  葉齊德跑出房舍之外，站在院子裡看著城南方向滾滾濃煙遮天蔽日，頓時臉漲紅、怒氣發，出寶劍劈斷了邊一張凳子，大聲怒吼：「數萬人擋不住兩萬叛軍，居然被焚毀了糧秣，該死！一個個的都該死！」

  十幾萬人蝟集於此，還有援軍正源源不斷趕來，本就捉襟見肘的糧秣卻被付之一炬……這仗還怎麼打？

  奧夫站在葉齊德旁，面沉，瞪著前來報訊的校尉喝問：「穆斯里穆在作甚？」

  校尉道：「穆斯里穆將軍畏敵怯戰，叛軍殺來之時他率領潰兵不斷後退，致使叛軍長驅直、縱火焚毀糧秣。」

  「大帥的衛隊呢？」

  「剛一出城不便被阿羅撼的『不死軍』攔阻，而後唐軍與賀魯的『虎師』上前助陣，三支叛軍將大帥的衛隊死死纏住，勝負未分。」;

  奧夫趕向葉齊德道：「大帥息怒，當下非是追究誰人責任之時，剛繼續調遣部隊前往支援，一定要在大戰開啟之前將三支叛軍剿滅，最次也要予以驅離！否則這沖天煙火被對岸的薛仁貴發現，難保其不會趁機發難，到時候首尾難顧、腹背敵，太過被！」

  葉齊德本就是草包，此刻局勢危厄早就沒了主意，攤手道：「調誰過去城南支援呢？牽一髮而全，誰也不合適！」

  固然十餘萬大軍蝟集於此，可各個部族之間各懷心機、相互掣肘，既要保持兵力時刻對北岸的馬斯拉瑪予以支持，又要確保可散城的防，還得避免各部族的軍隊趁生事……哪裡還能調軍隊支援城南？  s t o 5 5.c o m帶您追逐小說最新進展

  若有，也不至於將他的衛隊派出去，導致如今陷纏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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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都是哈里發的心腹嫡系，若是損失在這可散城，回去如何向哈里發待？

  奧夫道：「局勢至此，已經全盤失控，哪裡還顧得了那些？定要剿滅猛攻城南的叛軍，否則退路被斷，恐軍心搖！」

  大食帝國的軍制便是哈里發的直屬部隊加上各部族的軍隊組的「聯軍」，這種軍制看似很好，戰爭之時能夠以最快速度集結最大限度的力量，帝國中樞以最小的代價、發最大規模的戰爭。

  可弊端也極其明顯，各個部族都以自之利益為上，看似強大無敵、實則一盤散沙。

  只要戰局不順，有可能導致自利益損，這些部族便會畏敵怯戰、甚至一鬨而散。

  唐軍陳兵藥殺水北岸，一旦城南叛軍無法剿滅，整個可散城便猶如甕中之鱉，進無可進、退無可退，那些部族勢必軍心搖……;

  相比於可散城之防，確保後路暢通才最為重要。

  葉齊德也知道孰輕孰重，一咬牙，道：「那就馬上調派軍隊前往城南支援……」

  話音未落，便聽到耳邊傳來一聲沉悶轟鳴。

  葉齊德頓時變：「哪裡開炮？」

  上一次西域之戰雖然大食軍隊在唐軍火炮之下的損失並不算大，畢竟火炮運不便、程有限，可其威力卻令葉齊德大震撼、心懷畏懼，所以對「嗵嗵」的炮聲記憶猶新。

  奧夫循聲去，急道：「是北岸方向！大帥，快快下令調集軍隊去往城南吧，薛仁貴已經開始猛攻了！馬斯拉瑪能夠撐一陣，趁此時間趕將城南三支叛軍剿滅或驅離，然後全力應對薛仁貴的攻勢！」

  葉齊德問道：「調哪一支軍隊前去？」

  奧夫：「……」;

  沒等他說話，「嗵嗵」的炮聲猶如鼓點一般連續傳來，繼而響一片，猶如初春雨季天際滾雷一般，轟隆隆震耳聾，就連腳下的土地都在微微震。

  一個傳令兵飛奔而來，到了近前神倉惶，疾聲道：「稟報大帥，北岸唐軍忽然發攻擊，上百門火炮一齊發，馬斯拉瑪將軍派我前來稟報，整個陣地已被唐軍炮火覆蓋，大火沖天、彈片橫飛，損失慘重！」

  葉齊德不可思議：「馬斯拉瑪帶去北岸數萬人，陣地深度足足數百丈，唐軍火炮再是威力強大也只能轟炸前沿陣地而已，豈能覆蓋整個陣地？」

  兩軍對陣，自然不可能將數萬人全部陳列於一線，而是前後呼應、彼此協同，視兵力多而構築一個擁有戰略縱深的陣勢，即便敵軍攻陷前陣，也會立即陷整個陣列的絞殺，不會被一衝而破。

  火炮之布置一定與最前線有一些距離，以免被對方騎兵猛衝而破壞，而馬斯拉瑪的陣地縱深又有數百丈……對於唐軍火炮能、威力有一定了解的葉齊德，不明白為何唐軍的火炮會覆蓋整個馬斯拉瑪的陣地？;

  傳令兵也不知如何解釋，只是道：「這是馬斯拉瑪將軍的口令，我只是口述，不過唐軍火炮的確程極遠，我軍損失慘重啊！」

  葉齊德六神無主，回頭看向奧夫：「將軍，這可如何是好？」

  奧夫一咬牙：「一邊調集軍隊陳兵藥殺水南岸，即便馬斯拉瑪被擊潰，也能狙擊唐軍橫渡藥殺水，確保可散城之安全！一邊派兵去往城南支援，無論如何都要在唐軍渡河之前消除後路威脅！」

  最壞的局勢便是馬斯拉瑪一擊即潰，唐軍占領整個藥殺水北岸陣地，然後強渡藥殺水。

  派兵封鎖藥殺水、狙擊唐軍渡河，等同於將馬斯拉瑪所部放棄。

  葉齊德猶豫：「可是如此戰報，說明馬斯拉瑪已經支撐不住了，若是不派兵增援，恐有全軍覆滅之危啊！」

  父親穆阿維葉雖然貴為哈里發，高高在上、大權在握，但是大食國部卻是派系林立、權力掣肘，外部更有海珊這樣的強敵，可謂勉力維持、風雨飄搖。而馬斯拉瑪是哈里發最為堅定的支持者，若是慘敗於藥殺水畔，不僅僅是他這個兒子回去大馬士革沒法待，更會搖父親的統治。;

  奧夫見其如此危急關頭還在猶豫不決、畏首畏尾，怒喝道：「縱使馬斯拉瑪戰敗，尚有藥殺水天塹阻擋唐軍，可一旦城南一團、後路被斷，頃刻之間軍心渙散，孰輕孰重，大帥難道不知？」

  葉齊德倉皇無措，唯唯諾諾：「既然如此，便依照將軍之言。」

  奧夫也不管他，直接下令調派軍隊。

  ……

  一尊尊火炮從後陣移至兩軍陣前，炮手裝填發藥、彈丸，一切準備就緒。

  薛仁貴騎在馬背上，眺著可散城方向那沖天而起的濃煙，知道高德逸帶領賀魯、阿羅撼自拓折城出發襲敵軍後陣的戰略已經完，看那滾滾濃煙便知道不僅突破了敵軍後陣防線，甚至焚毀其糧秣輜重，這對於大食軍隊的軍心士氣是極大的打擊。

  這個時候高德逸等人一定被敵軍團團圍住，敵眾我寡，怕是堅持不了多久。;

  他沉聲道：「開炮！」

  邊，校尉高高舉起一支小旗，然後用力揮下。

  炮營校尉大聲道：「一發，試！」

  「嗵！」

  一聲悶響，一尊火炮的炮口閃現火，彈丸膛而出，繼而一硝煙瀰漫，左右兵卒上前用刷子清理炮膛，塞發藥、彈丸，做好再次發的準備。

  彈丸在空中劃出一道巨大的拋線，準落在敵軍陣前，引信燃盡引彈丸，暴起一團火。

  炮營校尉大喊：「仰角三十度，每發上調一度，自由擊，放！」

  嗵嗵嗵嗵！

  數十尊火炮一齊發，隆隆聲響震得耳鼓發、腳下大地震，炮口火迸，騰起的硝煙籠罩整片陣地。

  遠，敵軍陣地之中一朵朵火閃現，黑煙升騰，彈幕由近及遠、徐徐漸進，沒一會兒的功夫，便將敵陣從頭至尾犁了一遍。;

  早已披鎧甲、高舉橫刀的王曉傑，大吼一聲，雙腳一夾馬腹，率領一千裝鐵騎衝出，藉助地勢居高臨下向著敵陣衝去。

  兩千輕騎兵分兩路，左右繞了一個彎直敵軍兩翼。

  其後，三千穿重甲、武裝到牙齒的重裝步卒陣列嚴整，隨著騎兵的腳步向敵軍碾而去。

  薛仁貴眺著裝鐵騎已經殺敵陣，勢不可擋如無人之境，放下心來，詢問一旁的炮營校尉：「火炮狀況如何？」

  此番鑄造局對於火炮之改良，效果極佳。

  經由無數次設計、試驗，加裝木質彈托、以及木管引信之後，使得火炮的膛得以極大提升，程自然更遠。但於此同時，對於炮管質量的要求也隨之提高，不僅現在的炮管更、更長，更採用了最新式的合金材質，造價極其昂貴。

  而炮管是有使用壽命的，如此高強度的發，炮管的損毀程度極大……;

  炮營校尉道：「回將軍，有三尊跑炸膛，其他尚好。」

  「還能支撐一炮擊？」

  「完全可以！」校尉一口應下，不過略有猶豫之後，道：「若是發間隔能夠長一些，留出一些冷卻時間，則炮管的損毀程度將大大減。」

  火炮發之時，高溫、高對於炮管材質的損害極大。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打仗，就是打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