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淮川回到家里,已經是深夜。
才進門,莊姐迎過來:“先生,沐辰爺到現在還不肯睡覺。”
白瀟瀟出事后。
他還沒把白沐辰送走,白瀟瀟做的那些事,和一個孩子沒有關系。
他已經委托人,在查白瀟瀟丈夫家人的線索。
“他人呢?”
他把西裝外套遞給莊姐,往二樓走。
“在兒房。”
莊姐眼里是掩飾不去的擔心。
想了想,又追上去,忐忑地和紀淮川說:“紀先生,我知道說這些話不應該,可……沐辰爺是無辜的,他其實很懂事,之前做的那些不懂事的事,我想,肯定是白小姐教他的……您能不能對他……”
不敢繼續往下說,誰都知道,“白瀟瀟”三個字,現在就是紀淮川的雷區。
紀淮川沒有回答的問題,繼續往前走,推開兒房的房門。
白沐辰蜷著,坐在懶人沙發里,雙手很沒有安全地抱著自己雙。
聽到聲音。
他猛然抬頭,見來人是紀淮川,眼里劃過一驚懼。
“淮川叔叔……”
紀淮川走近,在他對面坐下。
看著白沐辰的眼神,復雜至極。
“為什麼到現在還不睡覺?”
白沐辰看了他一眼,又愧地低下頭:“我……我想媽咪。”
雖然媽咪對他不好,可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他和媽咪一起生活那麼久,突然失去,他好害怕。
想到這兒,白沐辰鼓起勇氣,走到紀淮川前,小心翼翼地扯著他的袖子。
“淮川叔叔,我知道媽咪做了很多錯事,肯定已經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來了,你能不能放出來……”
他聽莊姐說了。
淮川叔叔把媽咪關在一個很恐怖的醫院里。
他最怕醫院了。
媽咪一個人在里面,肯定很害怕。
白沐辰看著抓著他服的小手,不自地想到玥玥。
大人之間的恩怨仇,孩子是最無辜的。
“做錯事的人,得到懲罰。”
他了白沐辰的頭,“這些不關你的事,你乖乖的,我會幫你找到家人,保障你以后的生活。”
不等白沐辰再說話,紀淮川出袖子,起離開。
他沒有辦法原諒白瀟瀟。
這個人,作惡多端。
沒有弄死,已經是他顧念這麼多年的誼。
這輩子就應該在神病院里,度過的余生!
白沐辰看著緩緩關上的房門,小手,握了一張紙條……媽咪,現在只有他了,媽咪承諾,只要他救出來,以后一定會對他好!
深夜。
“紀先生,紀先生!”
房門被用力敲響,紀淮川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他打開房門,莊姐神慌,“不好了,沐辰爺他,他——”
激得語無倫次。
紀淮川不耐煩地推開,大步朝白沐辰房間走。
剛靠近,一濃烈的腥味傳來,他神一凜,大步走進。
白沐辰躺在床上。
在被子外的手腕上,傷口猙獰,皮外翻,已經流了不。
地毯上,還有一把沾了的工刀!
“該死!”
紀淮川怒罵,一把抱起白沐辰,顧不得自己此時還穿著睡,大步往樓下跑。
車子就停在草坪上,他發車子,飛一般駛出大門。
躺在后座的白沐辰氣若游:“淮川叔叔……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媽咪,我替給你道歉,我們會,會離你遠遠的,再也不會打擾你……”
“你先別說話,馬上就到醫院了!”
紀淮川低聲哄他。
白沐辰倔強地搖頭,掙扎著坐起來。
“媽咪在國外過得一點也不好,就是過了太多苦日子,才會這樣……淮川叔叔,求求你,好不好?”
他小小的,無力地癱在地上,用力給紀淮川磕頭。
紀淮川心,復雜至極。
他雙手握方向盤,雙頰繃。
放過白瀟瀟……他不甘心!
做了那麼多錯事,怎麼能讓就這樣出來?
“求求你了,淮川叔叔,我去給樂阿姨和紀玥玥道歉,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小時候就吃過許多苦。
白沐辰比同樣年齡的孩子,早慧得多。
他知道,媽咪能不能從那個地方出來,就靠他了!
白沐辰強撐著力氣,用力的磕頭,因為用力,手腕上的傷口,鮮汩汩地往外流。
腥味鉆紀淮川的鼻腔。
摧毀紀淮川最后一堅持:“行,我答應你,你趕捂住傷口!”
“謝謝淮川叔叔……”
白沐辰終于出一笑容,剛說完,整個人暈了過去。
“醫生!醫生!”
車子剛停穩。
紀淮川抱著白沐辰沖出來。
急診值班的護士見狀,趕推來車子,讓他把白沐辰放上去,火速推向搶救室。
紀淮川跟在后面一路小跑,看著白沐辰被送進去。
護士又從里面出來,通知同事:“快去喊江醫生過來,他還沒走!”
“知道!”
另一個護士飛快往醫生辦公室跑。
江醫生?
紀淮川瞇起眼,果然,一道悉的影跟著護士出現。
還真是江宴景。
“沒有別的醫生?非要他?”
紀淮川冷著臉,攔住護士和江宴景。
江宴景這才注意到,站在搶救室門口的男人,竟然是紀淮川。
兩個男人氣氛,劍拔弩張。
“呃……”
護士夾在中間,不明所以,盡自己本分告知紀淮川。
“這麼晚了,醫生不多,江醫生也剛剛才從手室出來,傷者況危急,江醫生來理更好。”
紀淮川拳頭握,從牙里出話來:“如果人出事,我是不是可以追究他的責任?”
護士:“……”
江宴景一臉冷漠:“除非你想讓他死,不然可以繼續耗著。”
“傷者降低,需要盡快輸——江醫生人呢?”
紀淮川咬咬牙,走到一邊坐下。
江宴景進搶救室,換上手服,看到白沐辰那張臉,角扯起一嘲諷的弧度。
對自己親生兒的死活毫不在意。
對白沐辰,倒是在意得很。
他沒再繼續看白沐辰,戴上醫用手套,開始實施搶救。
兩個小時后。
搶救室的門打開。
江宴景才出來,紀淮川跑過來。
“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