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輯是常和甄文亮的事兒，不過今天的工作量是最小的。

常提出要送莊倩回去。

莊倩手機輸：“你們早點回公司，別讓行政抓住把柄。我約了朋友在這邊。”

在創意公司，不創造任何經濟價值的行政部門，就負責抓考勤。抓住了就罰款，變相為公司創收。

待常和甄文亮走后，程序看著莊倩，“我覺你的狀態不是很好，要麼我送你去醫院？”

“你能送我回家嗎？去醫院也沒用，家里的藥都是齊全的。”

聲音還是啞的，但比昨天好些了。

看著憔悴又充滿破碎的莊倩，程序心泛起一莫名的緒，他徑直走向捷豹。“上車。”

“七里春風。”莊倩報出了小區名。

捷豹平穩向西北方向駛去，“嗯，我知道的。”

上次和人教育談判，程序送了莊倩一次。

原來他都默默記得的。

“不舒服就好好休息，不要告訴我，你就是在這種病殃殃的狀態下寫的方案。”程序的手，穩定握著方向盤，似朋友間的閑聊。

口罩已摘去，莊倩蒼白的臉上出一抹笑容，低低道：“雖然被疾病纏繞，但心里無比欣喜、雀躍。做自己喜歡的事，哪還管病不病呢。”

“你真是……和向箏一樣。”

都是工作狂，程序竟有些無奈。

莊倩別過頭去，著車窗外的風景，肩膀愈發顯得瘦削。

“我比不過向總，有堅實的后盾，有默默支持，可以托付后背的人，有著制定規則的勇氣，說一不二的底氣。我，很羨慕。”

短暫的沉默。

程序想起昨天向箏的怒火，想來莊倩都知道了。

有的委屈和不容易。

“莊倩，向箏脾氣就那樣，對事不對人。而且，我們是一個團隊的。”

只是一個團隊嗎？

莊倩回頭，無聲地問。

捷豹開到了社區門口。

莊倩無聲解開安全帶，和程序告別。“謝謝你，我回去了。咕嚕。”

肚子適時響了一聲，這讓莊倩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垂下了頭。

程序捕捉到了這個信號，“你，早飯沒吃吧？”

“這幾天不能出門，連著吃了好幾天外賣，我實在沒有胃口。”猶豫了幾秒，莊倩似鼓起巨大的勇氣，“程序，能不能給病號發點福利，讓今天嘗嘗你親手做的家常食？讓人間煙火氣一下凡人心。”

這實在不算什麼了不起的要求。

兩人一前一后上了樓。

莊倩的家，有種小龍式的干凈。給程序找了雙酒店里的一次拖鞋，簡單介紹了家的布局。

“衛生間在那邊，冰箱在餐廳。”

程序洗了手，走向冰箱，“你先休息會兒或者刷刷手機，預計一個小時后吃飯。”

然而，打開冰箱后程序愣住了。里面除了幾袋預制菜，什麼蔬菜、瓜果、食都沒有。

“你過得這是什麼苦行僧生活？”程序就簡直哭笑不得，“得了，你在家等著吧，我去附近超市采購點兒。”

莊倩從沙發上站起來，“我和你一起去。”

*

旅圖會議室。

一面坐著向箏，懷孕待產不減意氣風發，和琳琳和沈星儼然組了三個火槍手。

另一面是旅圖集團的拓展部薛部長極其研究員。

雙方握手、寒暄后，向箏切正題。

“薛部長，我們沈顧問最近幾個月，跑旅圖就像回家，咱們拓展部的小伙伴都認全了。我想，這份誠意大家都到了。”

薛巖目落在沈星上，有能力有韌勁兒的人，走到哪里都能得到欣賞。

但，一碼歸一碼。

“向總，咱們在商言商。做生意，誠意固然不可或缺，但更重要的是彼此有錢賺。這兩年商辦市場太難了，幾乎于寒冬之眼，而旅游業也到時疫的波及，坦白說我并不看好。”

這個回答中規中矩，在意料之。

向箏著茶杯，角掛著自信的笑容。

“單靠一個企業、一方資源是遠遠不夠的，所以需要強強聯合，抱團取暖。我們提供高品質空間和服務，傳播的持續引流，你們導客流，以及后續的運營。我想必能有所作為。”

漂亮話誰都會說，真正做到的之又。

薛巖沉，出一言難盡的神。

“向總，恕我直言，LOFT空間尤其是層高只有4.2米，離高品質還差的有點遠。”

向箏對他的直言，始終報以得的回應。

對方越是吹求疵，越代表對方認真對待。

“過去的裝，的確太保守了，毫無特可言。但現在，我們全新的裝樣板間已經呈現，相信會讓大家耳目一新。琳琳，投影。”

薛巖擺了擺手，“向總，如果是那個一貧如洗風的樣板間，那我想沒必要了。這也許并非向總的真實水平，但我能理解你劍走偏鋒的初衷，你迫切想對世安、對市場出一個不一樣的答卷，但恐怕要事與愿違了。我很多年沒見過被集攻擊的產品了。”

他說的委婉，但向箏聽明白了，他對蘇荷的印象，還停留在幾天前。

然而市場瞬間萬變，蘇荷何嘗不是一天一個樣？

“反正我們來都來了，薛部長多給我們點時間，展示一下，也許會有驚喜呢。”

薛巖和下屬們對視，最終同意了。

琳琳的投影已經連上了，向箏說道：“在此之前，請旅圖的各位同仁點開蘇荷的視頻號、小快抖矩陣，咱們先對齊一下顆粒度。”

薛巖等人依言照做，當看到新視頻破了十萬加的點贊收藏量，他的臉眼可見的被震懾住了。

“向總，要刷出這樣的績，你們世安下了本吧？”

直到此刻，薛巖依然不相信這是自來水所致。

“薛部長何不再點開看看呢？到底值不值一個十萬加？”

薛巖將信將疑，當他看到梁群領的代言，還是吃了一驚。

在梁群領的禪意詮釋下，在攝影師的鏡頭下，空間仿佛增添了新的濾鏡，竟有一種震撼人心的力量。

至簡，至極。

薛巖坐姿更端正了些，“向總，看看其他樣板間吧。”

除了極簡風，還有流水曲觴、直播風、植園風。

每一個，都創意十足。

薛巖毫不懷疑，這足以講一個個人的故事。

“薛部長！誠然你可以繼續等。等我們的積累更深厚，更扎實。”向箏收起了之前的親和，多了幾分和循循善。

“但，不同的場時機，拿到的條件是不同的。我的流量與日俱增，我的伙條件也會更苛刻。一兩年后，你再想伙，或許我已經不帶你玩了。”

何其霸氣的宣言？

就像那句話，昨天的我你搭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薛巖著向箏，此刻發現，沈星已然是良將，但向箏就是帥才了。

“向總，我有一個很私人的問題，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和蘇荷有關系嗎？”

“當然。”

“但講無妨。”

薛巖咳嗽一聲，“向總，你應該很快就休產假了吧？你休完假還能如期回來嗎？”

對于蘇荷這樣高難度的項目，和盤手有重大的關系。倘若人員發生變，旅圖勢必到巨大的影響。

向箏很想夸下海口，一錘定音，但七天后的董事會，有太多的不確定。

也許，這將是的最后期限。

半小時后，向箏帶著團隊準備離開。

薛巖親自送到電梯。

“哦對了，我聽說薛部長的小兒子今年高考，我認識一個博主，對高升本考試有很深的研究。如果薛部長需要，我可以代為引薦。一對一的輔導，效果無疑會更好。”

以薛巖的財力和地位，給兒子請的補習老師，一定是最好的。

向箏的介紹，他只當是客套。但一對一對他還是有一定吸引力。他象征地問：“不知是哪位博主？

“全能煮夫本科進階路。”

這是程序做人教育專升本后衍生的新賬戶。經過大半年的努力，做的風生水起，也破了十萬大關，向百萬邁進。

“全能煮夫？”薛巖眼睛一亮，興之溢于言表。“我知道他。他的講課風格深簡出，更容易理解。他比很多高中老師都講得好！”

向箏打了個響指，有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