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硯舟在房間努力平復著心的緒,深呼吸幾次后,才緩緩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衫,而后輕輕推開房門,重新走了出去。
剛一踏出房門,他便迎面撞上了江清辭。
池硯舟微微一愣,隨即主喊道:“大哥。”江清辭微微點頭示意,接著說道:“去書房坐一坐。”
池硯舟聞言,也點頭回應,抬起腳跟在江清辭后,一同前往書房。
二人來到書房,先后落座。
江清辭練地拿起茶,細心地沏好一壺茶,將一杯熱氣騰騰的茶輕輕放在池硯舟面前。
江清辭神平靜,緩緩開口:“昨天晚上的事我都聽說了。”
池硯舟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他心里清楚,這樣的事肯定會傳江清辭耳中,而他,自然也不會輕易放過相關事宜。
江清辭微微抬眸,目落在眼前的池硯舟上,說道:“多謝你每周過來看我母親了。”
池硯舟趕忙搖頭,真誠地說道:“沒什麼,應該的。”
不出意外的話,他現在理應稱呼沈清棠一聲“媽”。
江清辭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手指無意識地在茶杯上挲著。
此時,他心中不泛起一陣慨,如今家里似乎缺失了些往日的溫馨與活力。
江清澤不常回來,沈清棠對江柏宇也是一副不愿多言的模樣。
江清辭無比懷念以前那個充滿歡聲笑語的家,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彌漫著一死氣沉沉的氛圍。
池硯舟突然開口:“大哥,聽說蘇家小姐那位還在你邊做事?”
江清辭聽到這話,罕見地沉默了下來。有些事,他心里其實明白,只是……
池硯舟看著對面陷沉默的江清辭,笑著說道:“大哥,莫要辜負了其他人的心意。”
江清辭心里一,瞳孔微微閃了閃,有些頭疼地開口:“比我小很多。”
難得看到江清辭這般吃癟的模樣,池硯舟忍不住調侃道:“沒事,人家不嫌棄你老。”
這話一出,江清辭涼涼地看了他一眼,池硯舟則故作沒看見,繼續說道:“大哥,喜歡就喜歡,年齡什麼的不是問題,蘇家小姐也就比歲歲……”
說到這里,池硯舟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話音戛然而止,兩人瞬間陷沉默。
片刻后,還是池硯舟打破了沉默,繼續把話說完:“比歲歲大了一歲而已。”
頓了頓,他角扯出一個淡淡的笑,接著說道:“歲歲要是知道有大嫂了,肯定會很開心的。”
江清辭聽到這話,心中泛起一陣復雜的緒,許是茶有些燙了,升騰而起的熱霧氣竟讓他的眼睛有些潤,
他著聲音說道:“肯定會很開心。”
池硯舟深吸一口氣,故作輕松地用玩笑的口吻說道:“大哥你早點結婚,到時候生孩子后,我也可以幫你養一個呢。”
江清辭沒好氣地回了句:“你想的早的。”
畢竟這一切還都八字沒一撇呢。
池硯舟只是挑了挑眉,沒有回應。
“行了,我先走了。”池硯舟說完,便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起準備離開。
江清辭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忽然出聲住他:“池硯舟。”
池硯舟停下腳步。江清辭緩緩說道:“遇到差不多的人,就別等了。”
聽到這話,池硯舟的背影僵住了,他沒有轉,也沒有吭聲。
江清辭眼眶漸漸紅了起來,聲音沙啞地開口:“三年了,也足夠了。”
池硯舟守了這麼久,江清辭覺得,若是歲歲泉下有知,肯定也不忍心看他如此。
“大哥,我忘不了。”池硯舟聲音很輕,卻著無比的堅定。
他遇到了那麼好的,這一輩子,又怎麼可能再喜歡上其他人呢?在他心里,什麼人都不合適,沒有人能比得上他心中的那個孩。
“大哥我先走了。”說完,池硯舟緩緩離去。
而后的江清辭,沉默了許久,忽然自嘲地笑了一聲,只是那眼淚啊,卻是不控制地直直落下……
時間猶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不經意間便來到了年關。大街小巷張燈結彩,洋溢著熱鬧喜慶的氛圍,可這熱鬧卻似乎與池硯舟無關。
他回到家中居住,此時的池老爺子子骨已大不如前,早早便被接過來一同住著。
這一日,池家的門被緩緩推開,一個悉的影出現在眼前。
喬老爺子拄著拐杖,步伐雖有些蹣跚,但依舊帶著一威嚴。
池硯舟看到那影,心中微微一,記憶如水般涌來。
兩位老爺子寒暄了幾句后,便相約去下棋,留下池硯舟和另一個人。
池硯舟帶著那人來到一幽靜的地方坐下。這里布置得十分雅致,四周的布置讓人的心境也隨之平靜下來。
他看向對面的人,輕聲說道:“很久不見了。”
對面的喬清石聞言,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才緩緩回應:“嗯,很久未見了。”
原先那個溫潤如玉、清冷出塵的喬清石,如今看起來依舊溫和。
他著一襲黑西裝,眉眼間的溫仿佛能融化冬日的冰雪。
然而,池硯舟卻清楚,在這副皮囊之下,藏著的是國外有名的教父。
在江穗歲走后的一年,喬清石沒有選擇繼續學醫的道路,而是毅然決然地接了國外的勢力。
他憑借著自己的智慧和果敢,在短短一年半的時間里,為了讓人聞風喪膽的教父。
曾經那雙用來救死扶傷的手,如今卻沾滿了鮮。
說是教父,可他最不信神佛,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認定的那一條路。
兩個大男人相對而坐,氣氛有些沉默。
算起來,他們還是敵,曾經都深著同一個孩。
喬清石的目過窗戶,看向外面的樹枝,那些樹枝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仿佛也在訴說著冬日的寂寥。
他率先打破沉默,說道:“新的一年了,我們都老了一歲。”
池硯舟只是靜靜地坐著,沒有出聲。
他的思緒早已飄到了遠方,飄到了那個和江穗歲一起度過的好時里。
兩人再次陷了一陣沉默,這沉默如同厚重的帷幕,將他們的回憶和包裹。
他們都老了一歲,可心底的那個人,卻永遠定格在了那一刻,仿佛時間在離去的瞬間就已經停止。
江穗歲的笑容、的聲音、的一切,都深深地烙印在他們的心中,為了無法磨滅的印記。
過了一會兒,喬清石那雙深邃的眸子看向池硯舟,眼底卻帶著一冷意,開口說道:“池硯舟,我聽說這幾年不人在你面前晃悠。”
池硯舟依舊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聽著。
這幾年剛開始的時候,確實有不人學著江穗歲的樣子,湊到他跟前。
們或是有著相似的眉眼,或是有著相似的氣質,可在池硯舟眼中,們都只是幻影,無法替代真正的江穗歲。
“我不希,在你的邊看見任何一個神似的人。”喬清石點了點手指,語氣帶著威脅。
他不喜歡那些所謂的替,在他看來,這是對江穗歲的侮辱。
江穗歲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人能夠模仿、替代。池硯舟對喬清石的威脅毫不在意,只是淡淡地說道:
“無人是。”
簡單的四個字,卻包含了他對江穗歲深深的眷和執著。
誰也不是他的歲歲,在他心中,江穗歲是無可取代的。
喬清石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這才錯開眼,重新看向窗外。
此時,窗外的天漸漸暗了下來,仿佛被一塊巨大的灰幕布緩緩遮住。
過了許久,窗外開始下起了小雪。潔白的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如同天使灑下的羽,輕盈而麗。
然而,在喬清石眼底,卻閃過一抹刻骨的痛。
喬清石看著窗外的雪景,聲音有些低沉地說道:“池硯舟,不要忘了……”
那麼你,池硯舟你要是敢忘記,我喬清石不會放過你的。
他不是什麼善良之輩,在江穗歲這件事上,他只為一人自私,愿意為了做任何事。
池硯舟靜靜地聽著喬清石的話,目也向窗外的雪景。
雪花落在窗臺上,很快就融化了一灘水漬。
他知道,喬清石和他一樣,都無法忘記江穗歲。
在這個寒冷的冬日里,他們因為同一個人,有著同樣的傷痛和思念。
而這漫天的雪花,仿佛也在訴說著他們心中那份無法言說的哀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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