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連怕冷,瘋不了多久就回來了,他眉眼間的興致還沒散去,接過芬姨遞來的姜茶一飲而盡。
接下來一個月,沈連出席了兩次活,接了三個代言,胡凱嵐沒再催促,不管是戴桐還是趙文書那邊,都沒什麼好本子,似乎周遭一切都有意讓沈連慢下來。
步十二月,渠都正式迎來第一場大雪。
紛紛揚揚三日,狂風肆,冷的人不想出門。
這天沈連圍爐煮茶,馮悅山電話打來:“沈老師,浮青山開了,我在那邊有個雪場,去不?”
沈連眼神一亮,“行啊,我去跟易瀾說。”
楚易瀾正在公司,這人上班風雪無阻,除非清早有個哼哼唧唧抱著他不放的沈某人,正好一個項目結束,楚易瀾也在心里盤算著要不要帶沈連去哪兒放松,馮悅山的提議可謂剛剛好。
時間定在兩天后,楚易瀾原本計劃著他開完會接沈連去浮青山,結果有個老合作商登門拜訪,估著要耽誤到下午,沈連在家待得發霉,而馮悅山等人昨天就到了,現在過去也不無聊,于是楚易瀾讓孫秉赫去接,他們先到那兒玩著。
孫助雖然戰力驚人,但對開會也略疲憊,畢竟每次看那批人不斷犯錯,折磨的。
所以對楚爺發派的任務,孫秉赫接過車鑰匙就走了。
“貪玩。”楊彬笑了下。
“誰貪玩?秉赫?”楚易瀾接道:“你聽聽你這話合理嗎?之前亨泰的工作狂,除了我就是他,你都要往后稍稍。”
楊彬:“……”
今天會議不是孫助主持,看到楊助的那一刻,大家同時松了口氣,看樣子很想現場開瓶香檳慶祝一下。
孫秉赫心也很好,他開著楚易瀾的車,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別墅門口,沈連穿戴整齊,從遠看,腳下茸茸的似乎爬著什麼,走近了,降下車窗,孫秉赫才看到那一堆貓崽。
“秉赫。”沈連笑著打招呼,同時將往上不斷攀爬的“小掛件”拿下來,“我家豬咪的功偉績,怎麼樣,是不是很可?”
孫秉赫點頭:“可。”
“喜歡送你一只。”
孫秉赫聞言猶豫了一下,然后搖頭:“算了。”
他偶爾清閑,一年十二個月,差不多十一個半月都在忙碌,哪有時間照顧。
沈連應該也想到了這點,沒再堅持,將線團子們轟回房間,上車走了。
楚易瀾在電話里跟他說了,可能會晚些。
“你說周源林在不在?”沈連好奇。
孫秉赫打了把方向盤:“在的話,藏好。”
沈連沒忍住笑出聲。
周源林跟孫秉赫玩“躲貓貓”有一陣子了,這人的危險雷達應該是開到了最大,好幾次險險跑路。
孫助信一個人運氣好,但不信他能永遠運氣好。
沈連同孫秉赫有的聊,隨便扯個話題,二人都能洋洋灑灑一大堆,沈連不以“學霸”自居,但他的個人實力孫秉赫早有了解,聰明人之間,風水都格外流暢。
等紅綠燈的時候,一陣風嘯,鵝大雪說下就下。
沈連降下半截車窗,抬頭上看,天灰蒙蒙的。
“好大的雪。”孫秉赫說。
沈連應道:“嗯。”
忽的,沈連敏銳的神經被撥了一下,他視線一轉,準落在某,但那里車輛擁堵,行人都不見一個。
兩輛小轎車中間夾著輛普通的商務車,車沾染泥水,灰突突的。
沈連什麼都沒看見,他停留片刻,等孫秉赫啟車子后,關上了窗戶。
而那輛商務車中,有人雙手攥方向盤,用力到微微抖,沉重的呼吸中是抑不住的恨。
沈連剛才笑的真是歲月靜好啊,眼角眉梢都是被養出來的細膩金貴,之前幾次出餐廳被抓拍,無一例外全上了熱搜,因為不管畫面如何模糊,這人的俊從容已經了種穿屏幕的氣質,娛樂圈笑稱“紅氣養人”,但鄭歌知道,不僅如此。
他曾經見過,一次活結束,沈連從鮮花跟掌聲中走到幕后,那已然是普通人難以企及的閃耀,而鄭歌來此,跟活沒關系,商場頂部有家KTV,他是應邀來陪酒的。
多麼諷刺啊,鄭歌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跟這些事有所牽扯,可短短幾個月,尊嚴就碎得一文不值。
這還不算,就在鄭歌深吸一口氣打算離開的時候,一輛黑大G緩緩開到沈連跟前,楚易瀾從車上下來,兩人不知說了什麼,楚易瀾笑了笑,然后下外套披在沈連肩上。
鄭歌突然就不了了。
鄭歌不全是被兩人的親昵舉刺痛,他只是從來沒見過楚易瀾如此溫平和的一面,好似一個行尸走的傀儡,最后活了。
而給他注生命力的人,是沈連。
鄭歌不要致傀儡,因為不夠溫暖,但比起楚易瀾出真實的意,他寧可傀儡被束之高閣,他得不到,同時誰也不到。
“騙子!”耳邊炸響周堂斯那日同他撕破臉時,面容扭曲嘶吼的話:“鄭歌,你可真厲害啊,你那些老底,我不查還好,一查我都不敢相信,我曾經付真心的人,原來確實如周堂儒所說,虛偽小氣,慕虛榮。你說我辜負,但是不是你先騙了我!!!”
嗡——
鄭歌一腳油門,拿個破車當法拉利開,幾乎是失了智似的從極近的一輛轎車旁了過去,引得對方狂按喇叭,然后探頭出來罵。
這邊,沈連跟孫秉赫互吹完了自己初中的戰績,接下來打算吹高中的。
在此之前,先喝口水。
“來點?”沈連擰開瓶蓋。
孫秉赫出手:“來。”
沈連無意間看了眼后視鏡,然后發現了一輛不遠不近的商務車。
現下已經駛了市區外的高速,遠的浮青山白芒一片,比天稍暗一些,像是宣紙上無意滴落下來的水漬。
鄭歌很快就猜到了沈連要去哪里。
頂天國際在浮青山的項目開發浩浩,預熱廣告不斷,沈連跟馮悅山關系那麼好,十有八九要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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