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秉赫看看如鵪鶉的匡海，再看看隨時準備辭職的聶盛，深吸一口氣，總不能推出楊彬跟沈連吧？

說來說去，還得是他！

還得是他！！

在匡海跟聶盛努力抑制笑容的注視中，孫秉赫深吸一口氣，臉上難得出幾分視死如歸。

“不愧是孫助，靠得住。”沈連小聲。

楊彬重新戴上眼鏡，笑容稱得上“憨態可掬”，“確實！”

廢話，架可以一起打，但是這個時候，都是死道友不死貧道。

同一時刻，楚易瀾坐在線奢靡昏暗的會場，他一個人占據一張沙發，微微喝了酒，雖然兩個特助都不在邊，但生意洽談依然順利，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氣場，腦子里想的卻是沈連回去了沒，這陣子應該躺床上了吧？

楚易瀾盯著桌上的酒杯，然后接到了孫秉赫的電話。

孫助，靠譜，楚爺心里有了底。

楚易瀾接上電話，“給沈連送到家了？”

孫秉赫：“沒……”

“嗯。”楚易瀾了然：“他們的聚會還沒結束。”

孫秉赫猶疑地停頓兩秒。

楚易瀾皺眉：“有話說話，你什麼時候也變得吞吞吐吐了？”

“Boss，跟您待一件事。”

“說。”

孫秉赫語速很快：“我跟人打架了，天崇那邊的，欺人太甚！”

天崇？楚易瀾點了煙，慢條斯理吐出煙霧：“沒事，既然是他們先招惹你，后果我能承擔。”

這話只了孫秉赫一秒，因為他一想到下一秒要承的暴風雨，就心里蒼涼。

“回頭讓楊彬給你上上思想政治課。”楚易瀾的語氣確實沒把孫秉赫打架放在心上，半開玩笑，“這些年了，他永遠比你穩重。”

“哈。”孫秉赫可能是一腳邁深淵的恐懼太重，反而開始無所畏懼了，“Boss，就是因為楊彬打的架，我接沈老師到半路，聽說他被灌醉了，我們兩個就一起去了……”

楚易瀾猛地從沙發上坐起來，“你帶沈連打架了？！”

“Boss，有沒有可能，是沈老師帶的我們？”

沈連：“？”真賣啊孫助！

楚易瀾：“…………”

別說，還真特麼有這個可能！

話雖如此，楚易瀾也深刻覺得耳中聽到的一切夢幻的，他懷疑自己喝太多，可遠沒有到天旋地轉的程度，一時間就能想到什麼就問什麼，“楊彬就沒勸著你們點兒？”

“天崇就是要楊彬出賣相。”孫秉赫語氣寫滿了不高興，“還用花瓶給楊彬先開了瓢。”

楚易瀾了指尖，這架打得他沒話說。

他在他也打。

“今天沈連參加那個紅毯晚宴，就你跟著？星開負責人呢？不應該全程陪同嗎？”

“匡總啊，哦哦。”孫秉赫幫忙解釋，“遇到了，幫我們打架了，很猛。”

匡海巍巍指著自己，聽到孫秉赫話里的容，心滿意足坐了回去。

楚易瀾認真聽著，還是覺得很荒謬，最后問道：“聶盛呢？”

“在呢，打完趕到，都著急打辭呈報告了。”

聶盛：“……”

為什麼還是有種非死不可的錯覺？

掛斷電話，楚易瀾眼底晃出兩分茫然，真的假的？

他甚至看了眼手機，也不是愚人節。

不是楚易瀾心理承能力差，而是跟楊彬孫秉赫共事這些年，都很了解彼此，尤其楊彬二人，他們格從某種程度來說是互補的，一般一方失控，另一方一定控得住，哪兒有一起放肆的？

沈連。

幾乎是同時，楚易瀾給出了一個足以說服自己的理由。

真是沈連帶頭打架。

楚爺躬，雙臂撐在膝蓋上，努力平復呼吸。

“楚總，再來一杯嗎？”有合作方上前發出邀請，但也保持在一個安全距離。

楚易瀾站起，在對方逐漸展開的笑容中冷漠開口：“你們繼續，我還有事，告辭。”

楚易瀾抓過外套，大步流星離開。

一路上楚爺吹著風都在琢磨，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有多離譜。

他來的悄無聲息，沈連還在等問罪電話。

沈連想的開，在那里啃蘋果。

“水多，又甜。”沈連勸告：“吃一個唄。”

孫秉赫坐在椅子上，看向沈連，滿臉敬佩：“沈老師，您是真的不怕。”

“嘿，能活著誰愿意找死？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人生一大長，就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要慌，一會兒我頂著。”沈連“咔咔咔”里沒停過。

“沈老師。”聶盛字句間難掩抖，“您就算找死也死不了啊……”

孫秉赫沒忍住一聲哼笑。

楊彬正站在后面給他按肩膀，聞言輕輕拍了一下，“別。”

匡海不復在公司時的笑面虎，他團著雙臂坐在凳子上，微微躬，神配合且愉悅。

上次大家一起干事還是初中。

楚易瀾一進來就看到這麼一副場景。

怎麼形容呢？事是一起犯的，但這個畫風割裂可以說“參差不齊”。

確實離譜，楚易瀾心想。

“Boss？”孫秉赫第一個注意到楚易瀾，連忙站起。

這句稱呼無異于石子落水，只見楊彬倏然站直，做了一個心虛時標志的推眼鏡的作，然后默默后退一步；匡海兔猻，努力降低存在，但在楚易瀾目掃過之際，還是非常狗的“嘿嘿”了一聲。

聶盛一臉張，繃直，孫秉赫也差不多。

最后是沈連。

沈老師默默地跟楚易瀾對視，那雙含眼的緒轉變是非常微妙的，就是你瞧著變化不大，可是期間的無辜、歉意，跟委屈，幾乎是平鋪直敘般落楚易瀾的心底。

楚易瀾面上森冷：“蘋果好吃嗎？”

沈連一言不發，出了傷的手指，上面還帶著一個創可。

饒是孫秉赫見過很多次，也不得不嘆沈連這套連招的。

楚易瀾的面容出現了容。

“你們……”他開口。

眾人神皆是一凜，可最后，楚易瀾大步上前，先將沈連上上下下仔細一番打量，然后問道：“還有哪兒傷著了？”

“還被踹了兩腳，但是不嚴重。”沈連說：“兄弟們都替我擋了。”

“哈。”楚易瀾終于被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