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門將哄鬧的音樂和驕奢逸的生活盡數隔絕在外。
包房燈昏暗,中央的墨綠沙發上一人正襟危坐,戴著灰鴨舌帽和黑口罩,只能看出形魁梧,瞧不出年齡。
顧言走過去坐在那人邊落座,偏頭睨一眼,笑出聲來。
“小顧同志,你怎麼還笑的出來?”男人開口,字句威嚴,“待會我就給局里打電話,全給他們抓起來!不蔽,何統!”
顧言掩擋住幾聲笑音,“孫局,讓您委屈了。”
“別別,副局,我孫叔就行。”口罩捂的時間長呼吸不順暢,‘孫書’將其摘下,折疊方正放進口袋里,“為了案子,委屈點就委屈點。”
顧言還是不習慣連名帶姓的這人叔,總有一種喊人大名的覺,不夠尊重。
“叔,之前拜托你查的事,有眉目了嗎?”顧言一晚上沒吃東西,桌上擺著些干果,先給孫書倒了杯礦泉水,自己抓兩顆來吃。
這里空調給的太足,孫書被冷氣吹了,不覺得,雙手抱在前認真道,“要不是找不到你編故事的理由,我真懷疑就是在耍我。”
顧言吃了一顆開心果,里沒什麼味道,苦的,丟回盤子里說,“還是什麼都查不到?”
“嗯。”孫書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后又蹙眉,“我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肯定...唐周還活著?”
每次問這個問題顧言都抿不語。
孫書嘆了口氣,“你要求保以確保安全,所以這件事查的束手束腳,我的份不方便暴,只能找人旁敲側擊,唯恐惹得對方懷疑。”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這件事牽扯到的人就太多了。”孫書喝了一口冰鎮礦泉水,手指落在水杯旁邊緩緩敲著。
“尸檢報告沒問題,起火原因也已經查明,相關人都將認罪伏法,當初負責這件案子的人那麼多,總不可能所有人都在說謊?誰能辦到這樣的事?”
“如果就是所有人都在說謊呢?”顧言沉聲說,“就是有人本事通天能做到這些呢?”
孫書凝他一眼,眉心蹙的更。
“骸骨里能檢測出DNA,可以對比。”顧言緒有些激,輕一皺眉,右手在胃上了一下。
“說的容易。”孫書哼一聲,“你當地下埋得死人都是你家的想挖就挖想比就比?要講證據。”
“唐家沒人了,連找人協調重審的門路都沒有。”孫書端起水杯一飲而盡,“除非有確鑿的證據。”
唐周還活著的證據...
如果那麼容易就能找到,又何必苦等兩年?
顧言心中沉悶,抬手了眼角。
對方做的周,牽扯那麼多部門和人依然能不留一蛛馬跡,連孫書都沒有辦法。
“謝謝叔叔,麻煩你了。”顧言看一眼腕表,“您先走,我再呆一會。”
兩人見面從來保,專找魚龍混雜的地方,張潘跟著顧言兩年也沒看出端倪,可見小心。
孫書起,掏出口袋里的口罩,沒等戴,又被顧言住。
“叔。”顧言仰著頭,罕見的出些忐忑問道,“您還愿意信我嗎?”
孫書怔了怔,“我要是不信你,今天就不會出現在這。”
孫書沒見過哪個年輕人有顧言這種魄力,他口中的‘真相’是在和大部分上層力量對抗。
可他言辭決絕,始終表現的篤定且無所畏懼,并且...從一開始就全心的信任他。
這是他沒法拒絕顧言的原因。
“口罩別戴了。”顧言的神放松一瞬,笑道,“像是來人的。”
“什..”孫書抿半晌,把口罩揣回口袋大步走了出去。
顧言又在包房里待足兩個小時,剛一開門就被人堵住。
面前男人鼻子以下遮了一塊綴著珍珠的面罩,上只鋪了一層輕紗,下面白子松松卡在骨,乍一看有些雌雄莫辯,十分妖嬈。
是來時在舞臺上表演的其中一個,孫書揚言要抓走的不蔽的那個。
“哥哥,從你進門我就看到你了。”男人向前一步,指尖掃在顧言領帶上,“還以為你喜歡壯的...”他笑的妖,“跟我一起玩嗎?”
顧言勾淺笑,左手順勢繞到對方腰后虛虛著,兩人并肩往樓梯下走,“家住哪?換服嗎?”
男人眼中出微妙的歡喜,“哥哥喜歡這樣就不換了。”
顧言但笑不語,出門時張潘已經等在外面,看到兩人并肩走出來猛地怔住,“去去去,去哪?”
顧言報了個地址,和男人一起坐在后座。
等車子啟開上大路,男人忍不住上去,坐的離顧言更近。
張潘雖然心里老想著顧言有別人也有可原,可第一次親眼見著還是覺得心復雜。
畢竟他從前親眼見過二老板和老板有多甜。
他忍不住往后視鏡里瞄一眼,顧言就是在這時開口,“前面停車。”
顧言指著分岔路知會張潘一句,而后偏頭對男人說,“不好意思,我剛才被人掃了興致有些沖,我們...大概型號不合適,讓我的司機送你回去。”
“什麼?”男人有些詫異,臉上的失落轉而變惋惜,低聲嘟囔,“你...你看著也不太像...下面的啊。”
顧言紳士的笑了笑,轉下了車。
住的酒店距離酒吧還有一段距離,顧言打車回去休息,路上掃了眼手機,有幾個顧氏集團的老東約他見面。
大概已經知道他被陶乘風趕出門的事,也要來撿便宜。
人多眼雜,這一趟說不準多人都在盯著他。
舊人了死對頭對他答不理,生意上也失意到要來酒吧買醉,帶個人回家還沒談妥條件半路下車,簡直沒有比他更慘的了。
顧言輕聲失笑,退出信息欄翻了翻相冊,除了工作文件就都是他和莊念的照片。
指尖輕輕拂過屏幕后面那人的睡臉,端起來,虔誠而緩慢遞送到邊吻了吻。
出租車上不開空調,四面車窗都大敞著,折騰回酒店時顧言覺得全上下都汗了,是疼出的冷汗。
酒店大堂里還燈火通明,從外面進去的一瞬顧言倏覺眼前突然一黑,踉蹌半步撞到一個人。
他自覺不至于疼到昏迷失去對軀的控制,這一撞沒多大力氣,邊的人卻短促的驚呼了一聲。
“不好意思。”
“你沒事吧。”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一怔,一個抬頭一個垂眸,準的對上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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