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里的窗簾是雙層的，但沒有家里那種厚實，還是會有熹微晨進來，順著窄小的隙。

莊念很早就醒了，因為昨晚睡得很好自然就沒了賴床的習慣。

從前只在晚上睡不著時看顧言的睡臉，害怕人突然醒過來發現他本無法睡，喜歡都喜歡的忐忑。

現在不一樣，他可以明正大的看。

用指尖描摹人的廓。

顧言的眉很濃，眼睛狹長，閉合時帶著一點彎彎的弧度，睫很長，但和他的不一樣，不是卷的。

山很窄，很，薄薄的，放松的抿著。

平穩的呼吸撲在作祟的指尖上，有些，莊念的手蜷了蜷，彎著眼睛無聲的笑了。

顧言是那種很英氣的俊俏，醒著時銳利，睡著時平添溫。

這樣完全放松不設防的模樣，只有他見過，是他的。

莊念抿了抿，不經意出幾顆牙齒輕輕銜住下，然后緩緩向睡著的人湊了過去，謹慎又小心的了對方的。

他總是這麼不自，黏黏糊糊的狀態連他自己都覺得詫異。

怎麼就變這個樣子了呢。

莊念覺得有些恥，錯開分寸時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后腦，將堪堪離開的又霸道的按了回去。

“唔..”莊念嗓子里發出輕，未及做出任何反應，齒就被潤的舌尖推開，暢通無阻的勾勒著口腔的形狀。

接著，顧言帶著他一起翻了個，將他實實的在下。

“看多久了？”顧言顯然是被他那個吻醒的，嗓子還啞著，發著很低的氣泡音，眼睛都不睜開，著莊念的額頭問。

“沒有，我也剛醒。”莊念說，“吵醒你了？”

顧言著他，哦了一聲，手突然進被子里，在某勾了一下。

莊念倒一口氣，兩只腳的腳趾倏地蜷起，半邊子都麻了。

兩個正常男人，早上醒來必須得有點反應，得消化一會才能退下去，藏都藏不住，這種事撒不了謊。

“還真是。”顧言勾笑了，眼睛還是沒睜開。

莊念結輕輕一滾，偏了點頭，恥的閉了一下眼睛又睜開。

顧言都給臺階下了，他也就別解釋這是剛才那幾秒親出來的反映了，顯得他多似得，就算是人之間，也怪不面的。

過了兩秒，顧言又突然開口，問，“臉紅了？”

他咯咯笑出聲，托著長長的懶懶的調子說，“別紅啊，紅了可就餡了...”

莊念一早上就鬧了個大紅臉，這會被徹底看穿倒不惱了，他喜歡顧言這樣和他說話的，顧言做什麼他都喜歡。

莊念不躲了，悶紅的臉靠近顧言頸窩，小聲問了句，“做嗎？”

兩人都這樣了，到深沒理由忍著，只要條件允許，隨時都可以進行更親的接。

期間顧言扛著對方的，微微蹙著眉說，“念念，我們也生個寶寶吧，嗯？”

莊念手指曲著，下被他咬的沒了，聞言渙散的瞳驀地一震，猝不及防的攀上了的頂峰。

這話在床笫之間聽著也太讓人面紅心跳了，他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也正因為不可能，才顯得尤其，忍不住悸。

顧言勾俯下親了親他的角，輕笑一聲，“怎麼不回答我說可以了？”

莊念的微微開闔，的舌尖不易察覺的發抖。

他想問自己什麼時候說過可以了？

奈何沒有力氣，連帶著聲音都發不出來。

顧言用指腹著他的，心疼的在上面了。

房車里的事莊念大多都不記得了，他那段時間過的渾渾噩噩。

顧言是清醒的，還記得每每說出這樣的話時莊念都會抱著他，哭著說可以，讓他弄在他的里面，要給他生寶寶，可的不得了。

說是來度假的，結果兩個人除了第一天在眾人面前亮個相，之后兩天沒見過人。

電話關機，房間座機只用來訂餐，別人想打通本不可能。

后來夏青川拜托前臺捎句話去，說差不多得了，做人得懂得克制，否則四十歲不到痿了就麻煩了。

前臺有幾個小姑娘，他特意避開那幾個小姑娘，找了個小伙子去說。

小伙子人也真實在，讓去說就真去了，莊念聽著全上下的神經都繃了，手機充電開機，先給夏青川回了個消息，問在哪，他們兩個馬上到。

有些事兒做的時候就沉淪下去，被人一說就難免反思，反思出別人說的確實在理就不了了，得馬上改一改。

換了運服，今天得陪朋友和孩子們玩一玩。

臨走，莊念忍不住看桌面上那幾摞公證書，顧言發現了就問要不要下午去公證一趟。

字都簽好了，就差拿著戶口本份證去公證生效了。

莊念想想還是算了，等離開度假村再去簽也可以，不急于一時，好像有今天沒明天了似得。

一群人吵嚷著要去湖上劃船，穿好救生躍躍試。

都快奔三的人了還沒正經，要靠手心手背決定誰和誰一條船，輸的人還得有懲罰，要做一百個俯臥撐。

這懲罰是周易提出來的，最后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顧言和夏青川平時都有運的習慣，人家辦公司辦事務所的自己當老板，時間上肯定相對自由，不像天真他們幾個醫生，忙起來別說做運，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不算胖，但上的沒多含金量。

莊念就更別說了，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他是半點運都不做的人，原來是沒時間，后來是真的習慣了，不喜歡流汗。

偏偏最弱的三個人分在了一條船上，顧言和夏青川帶著兩個孩子和霜霜還劃了個第一名。

被指派到岸邊開始履行懲罰時，顧言把莊念扯到一邊，一口氣做了一百個，夏青川自然也不可能看著趙田陳懲罰，同樣做了一百個。

這下所有人的視線都給了周易。

周易看看這對看看那對，嘻嘻一笑，喊霜霜，“嘖，老婆，沒看人家都著秀恩呢嗎？你快上啊，咱們也秀。”

“秀你妹，那點出息，要不要福寶幫你分擔兩個？”霜霜被氣笑了，其他人也跟著笑。

周易看著爺爺懷里抱著的小公主，笑的眼睛都小了，“還是算了吧，你們兩個我都舍不得。”

一群人笑的笑鬧的鬧，顧言和夏青川的手機同時響了。

兩人對看一眼，走遠兩步接電話，回來一對信息，電話里說的都是同一件事，唐周死了。

監獄起火，調查結果顯示，起火點就是在唐周住的那間牢房。

這消息太突然了，突然的讓人覺得不真實，像假的。

生日那天和莊念分開之后，顧言還接到電話說唐周想再見他一面，他沒拒絕，時間就安排在離開度假村后的第二天。

的消息不能信，顧言打電話給認識的警，確定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本來事件還沒到和公開的時候，按照道理不能向外人細節，但顧言不一樣，這里面還牽扯著戴淑惠，他的母親，警方不得不多說點。

是死了，尸檢報告都出來了，人燒焦了，靠牙齒做的鑒定。

說來也巧，那晚正趕上分發新的被褥，東西摞了滿走廊，結果隔壁牢房的犯人打起來了，事鬧得大，其中一個用手指頭把另一個瞎了。

暴力這東西有時候傳染，很快一個牢房里的恩怨就擴散開來，引起了巨大的。

火就是那個時候燒起來的。

唐周那間牢房鄰著管控鐵門，鐵柵欄松了需要用電焊重新焊接加固，施工的人圖方便在里面放了兩罐二氧化碳沒拿走，順著火勢直接炸了，火勢兇猛，直接攀升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顧言聽著警方的闡述，沉默良久，最后問，“或許...尸檢時有在尸上發現別的什麼東西嗎？”

警方的人似乎很意外，口而出道，“你怎麼知道？”

顧言沒回答，也沒問那東西是什麼，直接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