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也一樣，烏蒙和朔東，哪個程崢都不想得罪。

見程崢如此為難，岱森此時顯得十分善解人意，他和氣地說：“誰說只有永寧公主，斯圖達死了，王庭改朝換代，永昭公主便是自由之。我抱著談和之心來，無論是哪位公主都欣然接，全看大周朝廷的意思，當然了——”

他話音一轉，看向裴邵說：“要是永寧公主愿意，本汗也不會推拒，自會八抬大轎，喜迎公主。”

“那才不行呢。”永昭當即說：“我阿姐是不會嫁去烏蒙的。”

“哦。”岱森定定地向，說：“那你替？”

永昭一哽，咬住了。

程慕寧沒有說話，的視線在這兩個人之間轉換，便知道岱森的真正意圖了。

程崢這會兒也回過味來，不由暗自驚訝，永昭嫁過斯圖達，岱森竟然不介意，或許他和談之心不是假的。

這麼片刻的功夫，程崢心下已有主意，說：“茲事大，朕需召群臣再議，左右可汗還要在京城停留幾日，朕改日再給可汗答復。”

岱森應下了。

幾人又說了會兒場面話才散開。

……

“你、你松開！”

出了大殿，岱森用烏蒙侍將永昭騙了過來，拽著的手往自己暫居的宮殿去。

一宮室，他便將門關上了。

屋暗下來，永昭驚懼地在墻上，眼看岱森走近，一雙杏眼瞪圓，“你又干什麼？”

岱森卻把藥瓶塞進手里，挑眉說：“上藥，能干什麼？”

說到上藥，永昭說：“你昨日做什麼為難裴邵？”

岱森坐下說：“誰為難他了，切磋武藝而已。”

“才不是。”永昭自然而然地倒出藥水給他上藥，說：“我雖然不會功夫，但也看得出來，你分明就是在挑釁他，你還打得那樣兇，他顧忌你的份，又不能還手。”

“他還沒有還手？”岱森聞言又站起來，惻惻地說：“你是說，昨日沒能分出個勝負，是他讓著我？”

他量高大，站在面前像沖天柱。永昭咽了下唾沫，心虛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是要上藥，快坐下吧。”

“哼。”岱森說：“你不是說裴邵是天下最好的男人嗎？我看也不過如此，昨日若無人阻攔，我定能打得他跪地求饒。”

“……”

永昭小聲反駁：“我阿姐看上的男人就是這天下最好的，即便你打贏了他，他也是最好的。”

岱森一把拍開永昭的手，“你不要忘了，是我救了你。”

“那……”永昭底氣不足道：“那也是一開始我先給你令牌放你走，否則你也不能順利離開。要不是這件事，圖雅也抓不到我的把柄，我就不會在九毒山，總之我們之間早就還清了，我不欠你的。”

這個人膽子不大，說話卻一套一套的，岱森氣急，“哦”了聲說：“好啊，那你就眼睜睜看著永寧公主嫁到烏蒙——”

他冷漠地勾了下角，“我一定讓生不如死。”

“你——”永昭惱怒，舉起手想藥瓶往他膛砸，最后卻只是重重擱在了桌上，說：“岱森，你簡直不可理喻！”

岱森彈了彈襟，他居高臨下，一字一句地說：“在九毒山，你是怎麼求我的？永昭公主，是你說什麼都可以的，我岱森從不輕信他人，我既然信了，你就算是胡說八道，也得給我變真的。”

【📢作者有話說】

久等~

第105章

程慕寧回扶鸞宮的一路,裴邵就在后面跟著。腰間的佩刀和甲胄撞的聲音不容人忽視，臨近宮門的那一刻程慕寧頓步停下，回頭道：“你不在前,跟著我做什麼？”

左右還有宮人,裴邵面不改地說：“巡防,護送公主回宮也是巡防要務。”

程慕寧輕輕哼了聲,也不說什麼，由他跟著進了宮苑，邊走邊說：“你知不知道你昨日太沖了，岱森萬一有個三長——嗯、”

程慕寧踏殿門,剛轉過，就被裴邵抵在門板上，銀竹一行人猝不及防地被關在殿外。男人烏的影將程慕寧整個人罩住，他低下頭說：“岱森能有什麼事,有事的是我,我傷了，你看不到嗎？”

程慕寧的腰被掐得有點疼,輕嘶了聲，這麼近的距離,能很清晰地看到裴邵臉上的傷口。岱森下手也真的沒有客氣,程慕寧還是頭一次看到裴邵這麼狼狽。抿了下，忍住沒有上手去，停頓片刻說：“你昨日，是不是想殺他。”

裴邵眉峰微,“沒有。”

“你有。”

若說刀劍影程慕寧或許還看不清楚,但拳腳相向的時候,裴邵的拳頭幾次都是往岱森太砸去。要不是岱森反應快,就裴邵那一拳頭，人當場就能咽氣。

兩人對視僵持半響，裴邵眸暗下來：“對，他若是非要娶你，我就殺了他。”

程慕寧蹙眉，“事都沒弄清楚，而且除夕家宴，大庭廣眾，前行兇，你不要命了？”

“所以公主現在要問我的罪嗎？”

裴邵就這麼幽幽地盯著程慕寧。盯得程慕寧無言以對。

裴邵這個人看著兇冷，但骨子里卻很正，那是武將世家刀槍劍戟下磋磨出的氣，他一直以來給程慕寧的覺都很靠譜。大抵也是顧著朔東和裴氏，無論是剛京還是執掌殿前司后，裴邵在人前說話行事都很謹慎，即便偶爾出的桀驁自恃，那也是在權責范圍，幾乎讓人抓不到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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