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修遠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氣得渾直哆嗦。
“逆,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兒。我白養了你這麼大,你不該回報我們嗎?”
“你養我什麼了?”夏晏清徹底冷下了臉,“我還沒滿月你們就把我弄丟了,直到十五歲才把我找回來。你們一直說我沒教養,你們教了我什麼養了我什麼?”
夏晏清今天是鐵定了心要跟他們好好算算這筆賬。
“我回來的第一天,你們就罵我,冤枉我,把我關進房間,不給我飯吃。你們有想過要好好教教我嗎?你們從來沒有教過我,從來沒有養過我。你們只會罵我罰我,有你們這樣當父母的嗎?”
四個人都沉默了。
好一會,文嵐期期艾艾說:“爸媽弄丟了你,是爸媽不對。可是從十五歲以后,我們就養你了啊,怎麼能說沒有養過你呢?”
夏晏清冷眼看著,冰冷的視線,令文嵐不敢跟對視,不得不心虛地移開視線。
夏晏清倏地笑了。
“媽,我再你一聲媽。我想問問你,你知道我住哪個房間嗎?”
文嵐張口結舌,答不上來。
從來沒有關心過夏晏清住哪,住得是否舒服。
夏晏清不帶的聲音說:“八年了,你連我住哪個房間都不知道,你還敢說你稱職?”
文嵐又又愧低下了頭。
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對這個兒似乎的確不夠關心。
這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以前自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沒等文嵐細想,夏修遠喝斥道:“你回到夏家才幾天,就搬去時家了。你都把這個家當酒店了,還要我們怎麼關心你?你雖然住在時家,但我們也是給了你生活費的,你憑什麼說我們沒有養你?”
夏晏清懶得跟夏修遠等人費舌。
事真相如何,相信他不會不知道。
冷聲說:“我為什麼搬去時家,你不知道嗎?你說你給了我生活費,給了多?怎麼給的?”
夏修遠理直氣壯說:“我讓財務每個月打錢到你卡上,卡上有多,就是多。”
夏澤西和夏語心虛地對視一眼。
夏晏清就知道,生活費是被他們了手腳。
掃了那兩人一眼,說:“是嗎?可我的卡上連一分錢都沒有收到過。這一點很好證實,你馬上問財務,查銀行卡流水也可以知道。”
回家時,文嵐確實給過一張銀行卡。
不過,那張卡上從來沒有打過錢,也從來沒有用過那張卡。
夏澤西慌忙阻止:“為這點子事,驚公司財務?夏晏清,你就這麼不懂事?”
“錢財無小事。我確實沒有收到錢。難道,是財務貪了錢?這可得好好查清楚。”
夏晏清從包里拿出去銀行查的流水賬單,丟給夏修遠。
夏修遠和文嵐接過賬單,難以置信地看到上面的記錄。
文嵐變了臉:“財務也太大膽了,竟然敢貪晏清的生活費?”
掏出手機,馬上給財務打了電話。
“喂,張經理,我讓你每個月給晏清打十萬塊錢生活費,你是轉到哪張卡上了?”
張經理很驚訝地回答:“夫人,我們從來沒有打過生活費給大小姐。”
“為什麼?”文嵐拔高了音量。
張經理局促不安說:“大小姐剛回來的時候,小夏總跟我說,大小姐的生活費他會轉,不用再從財務這邊轉。”
“哦,我知道了。”
文嵐掛斷電話,訝然看向夏澤西。
“澤西,晏清的生活費是你給的?”
夏澤西眼看自己當年做的事被揭穿,只能著頭皮撒謊。
“沒錯,是我轉給的。”
“是嗎?”夏晏清朝他出手,“證據呢?轉賬有憑證,你把憑證拿出來啊。別告訴我,你給了我現金。”
夏澤西抿了。
夏修遠和文嵐到底是了解夏澤西的,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夏晏清沒有撒謊,說的是真的。
“澤西,你真的沒有給你妹妹錢?”
文嵐無比震驚,看向夏晏清的眼神多了些愧疚和同。
“晏清,那這麼多年,你是怎麼過來的?是時家給了你錢?給了多?我們這就還回去。”
夏晏清冷冷地說:“不用了。我花我自己掙的錢,沒有花時家的錢。”
在時家老宅住了三年,夏晏清盡可能不在時家吃飯,服用品盡可能自己買。
只是住了時家的房子而已。
后來,掙到錢之后,通過送禮等方式進行了補償。
跟時野一起住在別墅的那三年,是在管家,花的都是自己的錢。
時野整天不著家,也不管家,本不知道這些花費。
夏澤西語氣躲閃說:“我事太多,忘了。”
文嵐想再責備他,被夏修遠打了岔。
“都是過去的事了,晏清不也好好的長這麼大了。行了,不說這些了,你是我們生的,是夏家的一份子,就該為夏家出力。夏家的很多生意靠著時家,你必須嫁給時野。”
夏晏清反駁說:“生了我,我就該為你做牛做馬?你就快活了那一下,盡到父親的責任了嗎?長得丑,想得倒。”
憑心而論,夏修遠長得并不丑。夏家人值都高。
如今夏修遠年過五十,仍然保養得好,看上去是個翩翩有風度的儒雅君子。
只是這會兒被夏晏清氣歪了臉,倒真有幾分丑陋猙獰的模樣。
夏修遠指著夏晏清罵:“逆,反了你了。敢不聽話,老子打死你。”
他舉起手,朝夏晏清狠狠打來。
夏澤西和夏語眼中都流出幸災樂禍的眼神。
夏修遠的手還沒打到夏晏清,就被狠狠捉住。
夏晏清抓住夏修遠的手腕,用力一推,把他推到沙發上,摔了個四仰八叉。
拍拍手,嘲笑道:“酒囊飯袋,是沒運,還是被掏空了子?這麼不經推。”
夏修遠摔到沙發上,沒有傷,也不怎麼痛。
但被自己的兒推得摔倒,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文嵐在聽到被掏空子時,臉變了又變。
了解夏修遠。夏修遠在外面絕對不清白。
夏澤西破口大罵:“敢對自己的父親下手,這還了得?我這個做哥哥的今天非好好教訓你不可。”
他早就想教訓夏晏清了,現在終于找到了名正言順的機會。
他隨手抄起旁邊架子上的一個花瓶,砸向夏晏清。
夏晏清微瞇了眼。
夏修遠好歹是自己親爹,的確不好做得太過分。
但是對夏澤西,就沒必要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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