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聽晚渾像是被凍住了似的，愣在原地。

顧聞宴嗓音帶著幾分低沉的微啞，“本來發生顧朗那件事之前我就想給你，可是后來你突然走了，所以就留到了現在。”

看著燈下折著芒的鉆戒，虞聽晚沒有想象中的高興，反而有種一腳踩進了云層的失重。

虛幻得太不真切。

顧聞宴深深著的眼睛，“晚晚，嫁給我，以后讓他我來照顧你跟孩子。”

虞聽晚的指尖下意識了，被顧聞宴敏銳地捕捉到之后，握住了的手。

那雙期盼的眼神泛起細微波瀾，瞳孔里是說不清的沉暗緒。

“難道你不想給安安一個完整的家庭？”

虞聽晚心臟一，又聽見顧聞宴說：“只要我們結了婚，就不會有人說你是小三，也不會有人再說安安是私生子，以后他在外面可以堂堂正正地說自己是顧家的人。”

虞聽晚纖長的睫微微抖了抖，余瞥見顧逸安，他正站在旁邊用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他們，臉上帶著天真的高興。

就像是看見自己的爸爸媽媽終于能在一起了一樣。

虞聽晚心臟像被一尖針扎進，腦海中浮現出顧逸安之前說的那句話。

他想要跟爸爸媽媽永遠在一起。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顧聞宴忽然覺到虞聽晚蜷的指尖微微舒展開，驀地心了半拍。

他知道，虞聽晚答應了。

顧聞宴指尖微微抖起來，他拿起那枚鉆戒，緩緩推進了虞聽晚的指。

看著手上的鉆戒，虞聽晚心臟微妙地，填進了什麼東西。

分辨不清那是什麼緒，高興，或者是妥協。

只知道，顧逸安以后不會再被人脊梁骨，指指點點他是私生子。

他可以堂堂正正地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顧逸安看起來比虞聽晚還高興，立刻跳了起來，眼睛里亮晶晶的，聲音里充滿雀躍的開心，“爸爸求婚功了！”

顧聞宴眼底飛速掠過很淺的笑意，他用尾指勾住虞聽晚的手，輕聲說：“等你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我們就辦婚禮。”

虞聽晚垂眼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良久，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夜深，兩人躺在床上，顧聞宴把虞聽晚抱在懷里，回味著悉的氣息和溫。

他本來還以為自己再也抱不到虞聽晚了。

虞聽晚被他抱得太，忍不住掙扎了一下，“熱........”

“這幾天我好想你。”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虞聽晚掙扎的作一頓，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從顧聞宴的話里聽出了一從來沒有過的挫敗和無措。

顧聞宴摟著的手臂微微收，“還好你回來了。”

虞聽晚慢慢放棄了掙扎，怔怔地著頭頂的天花板。

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只知道，顧聞宴死了，總是要回來看看。

也許是心深不愿意接顧聞宴死亡的消息。

或許是覺得顧聞宴不會這麼容易死。

“晚晚，別再離開我。”顧聞宴聲音里蘊藏著從來沒有過的疲倦，“像現在這樣待在我邊，好不好？”

虞聽晚抿了抿，“我還能去哪里，你快點睡吧。”

安安在這里，不可能再殘忍地拋下孩子。

更何況還有個顧聞宴時刻盯著。

這次回來，再想離開已經不可能了。

也許是得到了虞聽晚的保證，顧聞宴終于放心地閉上眼睛，深深的疲倦出來。

他已經很多天沒有睡過好覺，很快就發出平穩的呼吸聲。

虞聽晚抬起眼睛，看著顧聞宴疲倦的睡容，也不知道多天沒睡好覺，眼底烏青嚴重，連冒出頭的胡茬也沒剃。

從被子里出手，指尖正要上去的那瞬間，目移到無名指的鉆戒上。

換五年前，也許會開心得一夜睡不好覺吧。

也許是經歷了太多的事，的心里比想象中的平靜。

可能是這天來得太晚，已經過了迫切想要擁有的那個時候。

翌日清晨，顧聞宴緩緩睜開那雙深邃的眼睛，他花了幾秒鐘的時間才意識到是在自己的房間。

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懷里了，顧聞宴低下頭，看見虞聽晚安靜地躺在的懷里。

閉著眼睛，睡得香甜，也許是被悶得太久，臉頰有些紅撲撲的。

顧聞宴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把虞聽晚抱進懷里。

幸好不是做夢。

也許是他抱得太，虞聽晚有些不舒服，不由得嚶嚀一聲，像是在抗議什麼。

顧聞宴低頭在額頭上親了親，重新閉上眼睛，著難得的溫存。

他從來沒有這麼迫切希時間停留在這一刻過。

當天下午，顧聞宴特意召開了發布會，澄清死亡的事是件烏龍。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顧聞宴設的局，就算警方那邊弄錯了，顧家又怎麼可能不輕易調查就下葬。

只不過沒人清楚，紛紛猜測顧聞宴是因為得罪了什麼仇家才會出這一招。

自從虞聽晚回來之后，顧聞宴的傷口痊愈得很快，不到半個月就愈合結痂了。

只不過口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疤。

醫生說是因為當時顧聞宴沒有好好治療，拖延了太久，即便涂再貴的藥膏，也沒辦法徹底去痕。

虞聽晚聽了之后，心卻有些復雜。

耳邊響起顧聞宴低沉的嗓音，“這都是我應該承的。”

“如果當初我能理好一點，溫熙就不會對你和孩子下手。”

虞聽晚抬眼看他，撞進顧聞宴那雙深沉混沌的眸子里。

顧聞宴指尖挲著無名指上的鉆戒，“而且擋一刀能換你回到我邊，很值得。”

虞聽晚心想，即便沒有這一刀，也不會離開。

從決定好回到京港開始，就已經做好為了顧逸安待在顧聞宴邊的打算。

等到顧逸安長大，那個時候顧聞宴也厭倦了，就會帶著孩子離開，絕對不會糾纏。

只是沒想到后來會發生那麼多事，顧朗去世，溫熙獄。

虞聽晚這才想起到現在還不知道溫熙的況，忍不住問：“對了，溫熙那邊怎麼樣了？”

提到“溫熙”，顧聞宴眼底籠上一抹暗。

他想到章哲前幾天來匯報的事，沉聲說：“瘋了。”

虞聽晚愣了下，“瘋了？”

顧聞宴低低地嗯了聲，“那兩名綁匪被抓到之后，知道是自己害死了顧朗，當天晚上就瘋了。”

據說溫熙天天抱著空氣喊顧朗，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又大吵大鬧讓人把孩子還給他。

見溫熙神出了問題，警方把送到了神病院關押。

下半輩子都會在神病院里度過。

“也算是報應吧。”顧聞宴說：“誰能想到想害安安，結果害了顧朗。”

比起坐牢，讓溫熙一輩子被心魔折磨，才是最殘忍的折磨。

虞聽晚心復雜，不覺得溫熙可憐，只是覺得顧朗不值得。

原本他能有好的人生，結果被自己的親媽親手毀了。

看著不遠的顧逸安，他正開心地跟門口的小狗一起玩，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往日的嬰兒也回到了臉上。

至顧逸安還平平安安的待在邊，顧聞宴也是。

這已經是再幸福不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