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遠到最后也沒說出那番話,他做不到,也更不可能拿阮寧來發誓。
他跪在床邊無聲地掉著眼淚,故意跪在碎裂的玻璃片上,將膝蓋還有小磨的模糊,握著阮寧的手不停抖,賭一阮寧的心。
阮寧了解他,裴寒遠也同樣懂。
事實證明他賭贏了,阮寧表松了幾分,輕輕握住他手。
只一瞬裴寒遠立馬站起,把人抱在懷里,“寧寧,我求你……別這樣對我。”
阮寧沒有說話,推了推他。
裴寒遠不敢刺激到,猶豫一瞬松開了手,拇指掉眼角的淚,“不離婚寧寧,我們不離婚。”
“以后我們都好好的,寧寧會健健康康長命百歲,不會有事的。”
阮寧怔怔看著他子上的跡,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頭開始悶悶的痛,阮寧把他推遠了一些,蜷著在床角。
“寧寧。”裴寒遠走過來,抱著人放到床上,“不想了寧寧,我不說了,什麼都別想。”
阮寧攥著被角,呼吸慢慢平穩下來。
臉上滿是淚痕,鬢邊的發也哭了。裴寒遠一點點干凈,洗了熱巾過來敷在眼睛上,等人睡了才出去理自己的傷口。
*
南城下第一場雪的時候,阮寧不愿意再睡在病房,自己像螞蟻搬家似的,一點點把東西搬回主臥。
喜歡的被子,睡覺要抱著的玩偶,還有睡慣了的枕頭……
慢吞吞的一個人搬了好幾趟,也不讓裴寒遠幫忙。
回到主臥,阮寧卻沒收拾床,而是把東西都放到了沙發上,鋪上新的床單,胳膊沒力氣抖不開,一會在這邊弄弄,一會又到對面弄弄。
“寧寧,睡沙發不好,你要是不想看見我,我去睡客房。”裴寒遠把掉在地上的玩偶撿起來,放到床上。
阮寧看了他一眼,把玩偶拿回來放在沙發上。
從醫院回來之后,裴寒遠就一直跟阮寧睡在病房,每次都是等阮寧睡著以后他才睡。
主臥的床很久沒有收拾過,床單和被子還維持著之前的樣子。
裴寒遠見沒有那麼抗拒,以為是嫌棄,走到床邊開始收拾。
掀開被子,床上的黑睡了出來,裴寒遠愣了一瞬,把睡拿了起來。
這是他的睡,上面卻是阮寧上那甜香的味道。
裴寒遠看向阮寧,恰好看到阮寧把頭轉回去,心虛地跪坐在沙發上,耳朵紅紅的像個兔子。
裴寒遠知道他不在家的那段時間阮寧睡得不好,卻不知道會這樣……
心中頓時涌起一酸,裴寒遠把服收起來,繼續收拾床鋪,換掉依稀能看見淚痕的枕頭,鋪上干凈床單,選了以前最喜歡的被子。
“床收拾干凈了,睡床上吧。”
阮寧耳朵還紅著,輕輕搖了搖頭,抱著玩偶趴在沙發上。
裴寒遠猜不到原因,不敢太,沒再問,“寧寧,被子蓋好。”他說著,作勢要去幫阮寧弄,果不其然下一秒阮寧自己拉好了被子。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裴寒遠已經清了阮寧的子,知道怎麼樣才能讓聽話。
生病以后脾氣更大了,但只要不,大多數時候都安安靜靜的。
不喜歡聽別人的指令,但你要是去幫弄,立馬就會自己做。
裴寒遠看躺好了,關掉了燈,在沙發旁邊的小桌上放了一盞小臺燈。
他換上剛才從被子里拿出來的睡,躺到床上看著沙發上的阮寧,忽然想起來他們剛領證那兩天,阮寧跟他一起睡就會不自覺的張,躲在被子里裝睡著了。
那時候,是他睡在沙發上,做噩夢驚醒以后看著睡的側臉,現在兩人卻換了位置……
裴寒遠找不到原因,換了好幾套床品,試探著問了阮寧好幾次,也不肯說為什麼要睡沙發。
他給心理醫生發了消息詢問,心理醫生說,是因為阮寧沒有安全,所以才喜歡睡在狹小的空間里。
裴寒遠看著心理醫生發來的消息沉默了許久,又點開上面的資料仔細看了起來。
“先生,太太去廚房了,好像要自己做飯。”
裴寒遠放下手機,連忙去到廚房。
阮寧正站在冰箱前面,踮著腳尖拿東西。
裴寒遠幾步走過去,兩只手把人拎起來,不等阮寧掙扎就把人放了下來。
“要拿什麼?”
阮寧正在炸的邊緣,氣鼓鼓的沒理他,走到餐桌旁邊準備搬凳子,搬了兩次也沒搬起來。
裴寒遠忍著笑,走過去,搬了把凳子放到冰箱前面。
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因為尷尬,阮寧臉頰泛紅,連帶著氣看起來都好了很多。
阮寧咬著瞪他,糾結了一會兒,踩在凳子上把想要的東西拿出來。
裴寒遠穩穩扶著凳子,想問些什麼,但又想起醫生的叮囑,提到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看這樣,是想自己做飯。
阮寧拿了西蘭花出來,看著一整顆西蘭花又犯了難,在廚房轉了一大圈,拿了一把刀出來。
“誒——”
裴寒遠嚇了一跳,跑過來把手里的刀換了剪刀,“這個更好用,試試?”
阮寧接了過來,不不慢地把西蘭花剪小塊,洗干凈之后放到了鍋里,開火,站在旁邊等著。
裴寒遠沒有打斷,耐心地陪在旁邊,幫收拾殘局。
煮鍋咕嘟咕嘟冒著熱氣,時間到了,阮寧把西蘭花撈出來放在盤子里,端著盤子走到桌邊。
裴寒遠關了火,不遠不近地跟在后面。
阮寧嘗了一口,小臉瞬間皺起來。
跟以前吃的味道完全不一樣……有些難以下咽。
裴寒遠坐到對面,看咀嚼的速度慢了下來,角忍不住揚起一抹弧度。
阮寧看見了,他在笑。瞬間就惱了,氣呼呼地把叉子放在桌上,跑開了。
這算是第一次進廚房做飯,浪費了半個小時做出來的,最后全都落到了裴寒遠里。
味道算不上多好,甚至可以說是難吃,裴寒遠吃了個干凈。
回到臥室的時候阮寧還在生氣,悶悶不樂地趴在沙發上,角耷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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