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月馨被扇傻了。

媽媽是第一個回過神的，連忙從人群中鉆出來，把陸月馨拉到后，生氣地看著陸染染。

“小孩子吵鬧，有事說清楚就行了，染染，你怎麼還打人！”

陸染染看向陸月馨的媽媽，卷翹的睫了，圓眼又亮又潤，頗有那種兔子急了才咬人的覺。

“姑媽，小孩子可以吵鬧，但也該隨著長大漸漸懂事，明白什麼事可以玩鬧，什麼不能，早一點明白這個道理，難道不是對自己也好嗎？！”

陸月馨的媽媽兇地看著陸染染，想說點什麼，可想起陸老爺子還在場，只能緩和了語氣。

“染染，教導的事，姑媽這邊會慢慢來，可是你打人就是不對啊！”

陸染染反問：“姑媽，如果因為好玩，把爺爺的重要文件，丟進了碎紙機里，您還會這麼說嗎？”

陸月馨的母親一時說不出話。

陸月馨還在狡辯：“陸染染，你別瞎說，你能有什麼重要文件！”

“陸氏很快就要出的新一季服裝，這批服裝的設計稿，怎麼就不是重要文件了！”

陸老爺子拿拐杖用力杵了下地面，發出一聲悶響。

他這麼一吼，其他人也不敢出聲，紛紛屏息低頭著。

“染染在陸氏設計部做的非常好，自己也益求，自己提出來完善進下一季制作的設計稿，明天就會！”

新一季的服制作當然要花時間的。

每一個環節，都需要及時做完，不能拖延。

設計稿這種東西，確定了之后，得及時的送去打板制樣等等，后續步驟不可能一直等。

本來讓陸染染自己提出的完善設計，但也保證了工期的，一定及時上來。

可現在……

陸老爺子看著手上那堆大小不一的碎紙片，以及地上還偶爾有著的星星點點的碎片，氣得不行！

這種東西，一眼就能看出來，本不可能完好的粘回去！

“染染剛才說的沒有錯！你們仗著年紀還小，就肆意妄為，染染卻已經進陸氏實習，開始肩負一個大人要負擔的責任了！”

“你們倆比染染都小不了多，也該長大了，可依舊跟小時候一樣胡鬧！不知輕重！不分對錯！還好意思惡人先告狀，說染染打你們？！”

陸老爺子冷笑一聲。

“我看染染剛才打得對！設計稿還能再畫，也許還能記得修改了哪些地方，趕工趕出來，但這個教訓，你們都該好好記住了！免得下次闖更大的禍！”

羅樂和陸月馨這下終于不敢出聲了。

他們倆瑟瑟發抖地聽爺爺訓話，本不敢再像剛才那樣吊兒郎當。

陸、羅兩家，都是依附著陸老爺子的陸氏，才能在圈子里混，沒頂著陸老爺子的名頭，外面誰給他們面子？

只是羅樂和陸月馨此刻，真是恨極了陸染染！

兩人不過是撕了一張陸染染的設計稿，就一人挨了陸染染一掌，還被陸染染當著別人的面罵……

一向在陸染染面前囂張慣了的兩人，實在不了現在和以往對比的落差！

兩人的家長連忙都趕出面，跟陸老爺子說好話。

“孩子們還小，今后一定記住，家里也會好好教導……”

陸老爺子卻胡子一吹，瞪眼看過去。

“好好教導是吧？”

家長們都連連點頭。

“一定好好教導！”

陸老爺子朝陸染染那邊抬了抬下：“那先讓這兩孩子跟染染道歉！道歉才能看得出來他們有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聽到這句話，羅樂和陸月馨氣得要命。

兩人低著頭，牙都咬得的。

讓他們跟陸染染這個廢道歉？

想都別想！

再說本來就挨了掌，本來也扯平了吧！

陸染染看著那兩人，表面此時好像已經冷靜下來，沒有怒氣，只剩弱弱的慌張了。

可眼底卻藏著冷靜的鋒芒。

“爺爺，不用了，我想堂妹和表弟應該懂了，我剛才也是氣急了，因為本來都已經修改好的設計稿，一下被撕碎這樣，我想著明明可以及時的，卻……”

的語氣特別委屈求全，又再度提及那張設計稿的重要，讓自己也是設計出的陸老爺子態度更堅決了。

沒有一個設計師，會認為設計稿被撕毀，是一件小事！

陸染染的這個設計稿，雖然還有兩年前的電子版最初版本，但修改的部分必然還得重新畫。

“你啊……從小格就弱！但是今天這件事，必須讓你的堂妹和表弟認識到錯誤！否則，后患無窮！”

陸老爺子很堅持。

他說完，回頭瞪著那兩個小輩。

“還不快過來道歉！”

陸月馨看了自己媽媽一眼，只能挪著過去了。

羅樂是打心眼里不愿意的，但被自己父親推了一把，也只能過去。

“陸……咳，染染……姐，對不起，是我們剛才瞎胡鬧了，撕壞了你的設計稿，我們……非常抱歉！希你能原諒我們！”

陸染染冷眼打量著他們的神。

一個個不甘不愿，但又不得不屈服。

其實這種覺，比這兩知道錯了來道歉，更讓他們覺得憋屈和難。

“那……”

陸染染重新恢復了平時那種小兔子一樣的神，連忙開口。

“我原諒你們了，設計稿我可以再畫，但是你們記住，今后不要再沒輕沒重的瞎胡鬧，做事前要分清是非輕重，要多腦子，知道了嗎？”

看似關切的語氣，其實暗地里還是在罵這兩干了沒腦子的傻叉事。

羅樂和陸月馨聽著覺得不對勁，但也只能道：“知道了，染染……姐！”

這兩從小就只喊陸蕓蕓為姐的，陸染染則是從小被他們這些人直接名字，眼下不得不禮貌對待陸染染，起來就分外別扭。

可現在，再別扭，也得！

“廚房的蛋糕已經分好啦，你們在樓上干嘛？都不吃蛋糕嗎？”

陸蕓蕓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陸老爺子臉稍霽，警告地掃視過兩個孩子的家長一眼，才道：“下樓吃蛋糕吧！”

眾人松了口氣，連忙往樓下走。

陸染染的臥室里，人很快就走了一干二凈了。

羅樂是被父母拽著離開的，母親還是一直在數落他，他滿臉不爽，想不明白之前一直被他們欺負的陸染染，怎麼就能打了他們還沒事，反而要他們跟陸染染道歉了。

離開前，他突然覺到什麼，往地上那些紙屑看了一眼。

但還沒等他看出名堂，就被父母拉走了。

陸染染一個人佇立在房間里。

盯著地上大小不一、本就拼湊不起來的紙屑，冷冷勾起角。

早在他們進來之前，就收起了母親的照片，拿出了提前跟爺爺說過要修改的設計稿。

等羅樂撕了他的設計稿之后，奪回來之后，又趁人不注意，撕得更碎，更難以復原。

否則，只是撕得零零散散幾片，很容易就能粘起來。

羅樂和陸月馨，今天也就不會被向道歉了。

今天這兩掌，雖然不足以彌補上輩子他們撕亡母照片的過錯，但也夠這兩人下次不敢再對的東西輕舉妄了！

樓下再次傳來歡聲笑語，陸蕓蕓作為壽星，一邊給人分發蛋糕，一邊有點心不在焉地拿余瞟樓上。

等看到陸染染下樓的時候，連忙拿盤子裝了一塊，當著爺爺的面朝陸染染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