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昭上樓的步履沒停。

清冷的聲線悠悠地從二樓樓梯口傳來，“拉黑了。”

砰。

房門關上。

樓下羅云氣得連話都說不出。

是怎麼能這麼輕描淡寫地說出把的電話號碼拉黑了的話？

“媽媽，姐姐可能是最近發生了點事，所以心不太好吧。”

“發生了事？能發生什麼事，別給我搞出事來就好！”

羅云口吻冷嘲，語氣一頓，看向顧茜茜。

“茜茜，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姐姐真發生什麼事了嗎？”

顧茜茜抿了抿，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又看了眼顧志國。

“姐姐，沒跟你們說嗎？學校里都知道了。”

羅云一聽這話，就明白這事兒不簡單了。

能讓學校里的人都知道了，那肯定不是什麼小事了。

“茜茜你說。”

顧茜茜似是有些為難，“姐姐沒和你們說應該是不想你們擔心，要不你們還是自己去問姐姐吧？”

“就你姐那子，你覺得我們去問會說嗎？”

羅云冷哼一聲，目在及顧茜茜時又變得和。

“茜茜你說吧，沒事的。我倒要聽聽看顧寧昭瞞著我們干了什麼好事。”

“是這樣的……”

樓上，

顧寧昭一進房間就看出有人進來過了。

或者說，有人進來且過的東西了。

到華國的時候帶的東西不多，也就一些換洗的服和日常用品。現在住在學校里，大多數也都帶去宿舍了，在這里留下的不多。

所剩無幾的，不過是離開前換下來要洗的服和那兩天隨手寫的幾個譜子。

放進屜里之后就忘了，還是今天去聽姚洲錄音時才想起來的。

這才回來拿一下。

顧寧昭站在書桌前，看著好像是被拉開過后沒有關的屜，眼底眸幽暗。

手，拉開。

空無一。

不出所料，果然是有人來過了。

“顧寧昭——”

砰！

房門被推開，重重地砸在墻上，發出巨大的回響。

羅云沖進來，一把扯過。

“你被抓進警察局了？你到底干什麼了？顧家的臉都要被你丟盡了！”

顧寧昭神平靜。

直勾勾地對上羅云的眼睛。

“今天吃飯，是你、讓我回來的嗎？”

沒有回答羅云的話，反而問了句看似毫無關系的問題。

羅云眉頭皺，“我讓你回來？讓你回來氣我嗎？顧寧昭，我就不該讓你留在國，你好好在國外讀書不好嗎？”

顧寧昭眼角眉梢僅存的一點溫和消失不見，那雙澄澈清亮的眼睛毫無波瀾，仿若一潭死水。

到底還在幻想什麼？

“我房間，誰來過？”

“你有沒有聽到我跟你說話的？”羅云厲聲問，“我問你，你被抓進警察局到底犯了什麼事兒，還有你是怎麼出來的？找誰保釋你了？”

“顧茜茜沒全部告訴你們麼，還問我做什麼。”

顧寧昭環視了一圈整個房間。

的。

膩人的。

明明是溫暖的，卻只人覺得寒冷。

“茜茜都不想跟我們說，是我讓說的。還在那維護你，可你呢？你是怎麼對你妹妹的？”

羅云看著顧寧昭的眼神滿是不喜。

“在學校里欺負你妹妹，還搶你妹妹的角，還劇組攔著不讓進去。你說說你，這里哪一件是你做好的？”

顧寧昭氣定神閑地抬眸，邊分明噙著笑，可眼底卻盡是涼薄。

“我，沒有妹妹。”

“你和都是我生的，怎麼就不是你妹妹了？”

“我不是養嗎？”

顧寧昭扯了下角，

“怎麼會是你生的呢？羅云士。”

“你……你我什麼？”

羅云怔然。

瞧見那沒有毫波的眼神，就好像自己在眼中是個毫無關系發陌生人。

顧寧昭沒有耐心再去應付，應付這家人。

“我屜里的東西誰拿了？”

“什麼東西？這間房除了劉媽進來打掃過，就沒人進來過了。”

顧寧昭聞言。

沿著樓梯下行，走到廚房。

“劉阿姨，我屜里的東西你看到過嗎？是幾張寫了東西的紙。”

“沒有，我就打掃了下外面，小姐你里面放著的東西我是不會去的。”

劉媽說道。

“那幾張紙很重要嗎？是不是小姐你記錯了，其實放到其他地方了？”

顧寧昭搖頭，“不會記錯。”

“又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自己不放好現在來找了。”

羅云撇了撇，

“趕坐下吃飯，菜都要冷了。”

顧寧昭掃了眼桌上已經吃了一大半的飯菜，一句話都沒說，轉走出了這個不能稱之為家的房子。

“顧寧昭你干什麼去——我話還沒說完呢——”

羅云的怒吼聲從后傳來，然后被關上的大門隔絕。

耳邊頓時安靜下來，九月底空氣中還帶這些燥人的熱氣。

顧寧昭呼出一口濁氣，不不慢地往別墅區大門走。

這場景，和一個月前第一天到這兒時還真是像。

了夜，別墅區里的景觀燈亮起，星星點點地綴在樹木之間，仿若夏夜里發著微弱亮的螢火蟲。

沿著小區里的路走，周圍安靜地只能聽見蟲鳴聲。

顧寧昭忽然有點想念灰金十三角了。

至那里還有那群菜鳥們時不時地哀嚎聲。

又或者，寢室也行。

李雙雙和方姝嘰嘰喳喳的聲音，和剛才比起來倒也不顯得聒噪了。

“呦～是被趕出家門，還是離家出走啊？”

一輛車在邊上慢悠悠地停下，車窗降下，出敖風華那張表有些欠揍的臉來。

顧寧昭睨了他一眼，視若無睹地繼續往前走。

“喂，我跟你說話呢！”

敖風華慢悠悠地開車跟著。

“別以為你是賽文·萊斯利我就會對你畢恭畢敬啊，我知道你知道我是阿斯克勒庇俄斯，你一早就認出我了吧。”

畢竟，五年前的國際醫學研討會他們都參加了。只是當時，他并沒有見到。

不然也不至于，現在才知道了。

顧寧昭目不斜視，“你撐不起這個名字。”

敖風華眼睛一瞪，“你說什麼！我怎麼撐不起這個名字了？我的技不比你差的好嗎？”

“是嗎？”

簡簡單單兩個字，就敖風華一時間無話可說。

“行，我承認，我比你確實是差了一小小截，但我絕對會追趕上你的！”

他放下狠話。

顧寧昭斜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敖風華左臂擱在車門上，右手搭著方向盤。“大晚上的你在這干嘛呢？吃撐了散步？”

“回學校。”

“哦對，你是住校的。”

敖風華想起來高乾浩好像說到過，

“我送你吧，就你這走的速度，走的明天天亮都走不到。上車！”

他按下解鎖鍵，神漸漸沉下來。

“也還有點正事要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