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芳的心頓時放松了些，但黑的槍口就在眼前，仿佛下一秒就會有子彈出穿的腦袋。

“1。”

顧寧昭啟。

“2。”

“3。”

……

“6。”

每數一下，槍口就移一下，著彈孔的位置。

“看清楚了嗎？”

霍芳：“什……什麼？”

“這個彈孔的邊緣不是平的，而是像花瓣一下。”

霍芳聞言，真仔細地看了眼彈孔，果真如顧寧昭所說，這個彈孔的形狀就像是花瓣一樣。

“這又能表示什麼？”

顧寧昭嗤笑，“你還真是一點都不懂就敢質疑教。”

霍芳紅了臉，“誰說我不懂了，環數我還是看得來的，你就一個彈孔怎麼可能會是一百環！”

“誰說是一個彈孔了，這里有6個。”

顧寧昭說完，霍芳愣住，在場的其他人也都表疑。

那張靶紙上分明就只有一個孔，哪來的六個。

“你胡說什麼……”

霍芳剛想反駁，卻在看見眼前的花瓣形彈孔時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6個彈孔……

不可能吧。

下意識地否認自己腦子里的想法。

李鋒走出來，“花心、每一片花瓣都是一個彈孔，另外的四發子彈都是從原先的彈孔中穿過的，所以不仔細看的話，看上去就好像只有一個彈孔一樣。”

他解釋著。

這下，其他人也都漸漸明白過來。

“我靠……還能這樣！”

“不是沒有可能，但是這概率也太低了吧。”

“不是概率低，而是槍法厲害。”

“我就說教不可能這麼明顯地偏袒顧寧昭啊，不然這就是公然違規了吧。”

“我們確實是不知道，但是在部隊里能打出同一個彈孔的應該不會沒有，教們知道還是蠻正常的。”

“難怪顧寧昭被質疑了之后這麼淡定。”

“估計看霍芳就跟跳梁小丑一樣吧哈哈哈～”

“你忘了我們剛剛也懷疑了麼……”

霍芳的臉在周圍人的話語聲中越來越白，“這……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顧寧昭反問。

挑起眉梢，

“你要是不信，那你當個靶子，我再打一遍。當然，不用真彈，用之前的彩彈也行。”

霍芳：那當靶子……

就算用的是彩彈，但一連十發都打在同一個位置也會痛死。

“不、不用了。”

“真的不用嗎？要不還是再證明一下，不讓你親眼看見你不會相信吧。”

“我相信！”

霍芳一把打掉還抵在額前的槍口，手背打在金屬槍管上的痛都顧不上，后退兩步。

“我相信好了吧！”

顧寧昭立在原地，不不慢地給槍上膛。

抬手，扣扳機。

“砰！”

“啊——”

霍芳大一聲，地跌坐在地。

新生隊伍也一陣。

“顧寧昭！”

李鋒厲喝一聲。

顧寧昭置若未聞，朝霍芳踱了兩步。“相信就好，不然下次打的就不是空槍了。”

李鋒反應過來。

對，每個人都只有十發子彈，剛才已經打完了。現在彈匣里已經沒有子彈了，剛剛打的是空槍。

完全是顧寧昭的氣勢太嚇人，把他都唬住了。

霍芳口劇烈欺負，被嚇得大氣，臉慘白。

“顧寧昭，”

李鋒奪過手里的槍。

“不知道槍口不能對準自己的隊友嗎？國防思想教育課白上了嗎？”

他神嚴肅，口吻低沉。

他現在倒是有些慶幸，顧寧昭沒有答應他的邀請了。

的個人能力的確突出，但是脾氣太倔，鋒芒太利，不僅容易傷了別人，也容易傷了自己。

顧寧昭目森冷。

“是我隊友嗎？”

勾，卻沒有毫笑意。

“我隊友可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我放冷槍。”

而且，沒有隊友。

灰金十三角，每個人都是獨自行，不需要隊友。

李鋒抿。

確實是霍芳太過分。

已經不止一次了。

但是顧寧昭對放空槍的行為也是不對的，如果藏了一顆子彈，那后果……不堪設想。

“顧寧昭罰跑五十圈，關閉一天。”

他沉聲道。

畫版的教王強擰眉，“班長，關閉會不會太過了？”

其實對軍訓的新生們，就算犯錯也不會關閉的。

畢竟，閉室對這群大學生們的心理可能會造傷害。

“過嗎？”

李鋒眼神凌厲，

“對，不過。你看著跑完五十圈，然后帶去閉室，明天的訓練不用參加。”

王強只好應了聲‘是’。

霍芳剛想嘲笑，就聽李鋒繼續道。

“霍芳罰跑三十圈，寫一份檢討。”

還沒浮出的笑就僵在了臉上。

三十圈……上次就只有二十圈而已！

王強帶著顧寧昭走去場，他猶豫了半晌，開口道：“你要是剛才忍著點，就不要關閉了。”

顧寧昭面無波瀾。

“我從來不忍著。”

有仇當場就報了。

“你知不知道閉室什麼樣，要是待的時間長了就連我們都不了，更何況是你們這些學生。”

“是嗎？”

顧寧昭語氣平淡。

“我倒是喜歡的。”

灰暗、靜謐，只有一個人。

五十圈顧寧昭很快就跑完了，似是在發泄什麼，跑得比上次還要快。

王強看得目瞪口呆。

顧寧昭微微著氣走到他跟前的時候，他都還沒合上。

“走吧，去閉室。”

“真要去啊，要不我再去求求班長，改檢討吧。”

王強實在是有些不忍心。

“別。”

顧寧昭連忙阻止。

“比起檢討，我更喜歡閉。”

砰。

厚重的鐵門關上，狹小的房間里只剩下顧寧昭一人。

墻壁最上面的一小扇窗口能進來亮，勉強能夠視。

一張鐵板床，一個用簡易磚砌圍墻攔起來的廁所，撿得不能再簡陋。

唰。

門上的探視窗打開，只看得見王強的一雙眼睛。

“明天的這個時間我會放你出來，這期間你要是有任何不舒服就打報告，外邊有人的。”

顧寧昭已經在床上躺下，“嗯。”

淡淡地應了聲。

王強抿了抿，“睡過去會好一點，你……加油。”

唰。

探視窗關上。

世界又恢復了一片寂靜。

下是冰冷的鐵床板，比宿舍的床要很多。

像是什麼覺都沒有，閉著眼睛開始睡覺，卻莫名地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