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顧司禮不舍得。

但云檸還是在市區下了車。

關上車門時，顧司禮幽怨的眼神，簡直能養活十個邪劍仙。

他問：“老婆，你不會有了哥哥，就忘了我這個老公了吧？”

顧司禮縱橫商場多年，見過的人很多。

當然能看得出來，云逸剛才和他握手，完全是看在云檸的面子上。

背地里，一定對他多有偏見。

甚至，有可能以哥哥的份，挑撥他和云檸夫妻倆。

顧司禮也知道，自己以前做了很多錯事，夫妻脆弱的不得了。

很怕老婆一個不高興，就不要他了。

所以，男人機智地提前給云檸打預防針，“老婆，只要是你哥提到，有關于我們夫妻倆的事，你都不要聽，不要記，不往心里去。好不好？”

云檸無奈，只好承諾：“好好好，怎麼都好。”

那是親哥！

當然希幸福。

他哥好好的，干嘛要他們的挑撥夫妻關系！

真是想太多。

雖然遭到云檸嫌棄，但聽到的承諾，顧司禮就放心許多。

他摟著孩又親了一口，這才把人放走：“老婆，記得早點回來，我在家等你。”

“滴滴滴！”

不遠，云逸的車，第三次按了喇叭。

很明顯，他等的不耐煩了。

“好好好，一定早點回來。”

云檸揮手承諾，轉上了云逸的車。

車上。

兄妹雖然很久不見，但相起來，沒有一點隔閡，自然的很。

隨便聊了一下，就決定一起先去墓園，祭拜一下母親李春梅。

趕到的時候，天更晚了。

夕將墓碑染琥珀。

云檸蹲下，輕輕拭著上面的黑白照片。

玻璃下母親的眉眼依舊溫婉，卻再也沒有了溫度。

這時，側傳來打火機清脆的金屬響。

云檸側臉，看見云逸抿著，點燃了三支細香。

裊裊的煙霧被暮風碎，慢悠悠地飄向墓碑。

云逸低下頭，出后頸凸起的青筋，像蟄伏著隨時要破繭的毒蝶。

忽然，他雙膝跪地，砸在青石板上。

悶響震得供果盤里的青棗都滾落兩顆。

只見云逸從西裝袋掏出個長方形的絨布盒子，里面躺著一對通的翡翠耳墜。

云檸眨了眨眼睛，認出這是母親最喜歡的一副耳墜。

當初，云家破產，父親失蹤。

母親帶著他們兄妹兩個，艱難度日。

迫不得已賣掉了很多首飾。

這幅耳墜，就是當掉的，最后一件東西。

云檸也是因為親眼目睹了這一幕，才決心去找顧司禮認錯，屈服。

開始了和他多年不休的糾纏。

而現在，那副翡翠耳墜，竟然在哥哥的手里。

云逸盯著這幅耳墜，喃喃道：“我把母親當年賣掉的東西，全部買回來了。這幅耳墜，是最喜歡的，買回來后，我就帶在上，今天，就把它給母親。”

說完，他手，將耳墜掛在了碑前的白花上。

云檸站在云逸的邊，眼眶微紅。

聽到哥哥從嚨里出的輕聲嗚咽：“媽，對不起，我來晚了。”

“不，不是的，哥。”

云檸蹲下，握住云逸的手，“是我沒有守護好媽媽，都是我……”

就算母親躺在病床上，沒有意識。

但至是活著的。

至，能讓現在回來的哥哥看一看。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天人永別。

“不是你的錯。”

云逸頓了頓，漸漸收斂緒。

他低聲道，“當年的事，我都聽說了。殺人兇手是蘇芊，暗中挑撥的是林蕭蕭，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顧司禮！是他和別的人不清不楚，才導致媽媽去世，和你沒有關系。”

云檸驚訝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當年，母親去世的事，是哥哥離開之后才發生的。

可是，他竟然連其中的細節，緣由，都了解清清楚楚。

“我不僅知道這些，”

云逸冷笑，“我還知道更多。”

“哥……”

云檸怔怔地看著云逸。

發現自己的哥哥，真的變了很多。

多到，不知從何問起。

所以到現在，都沒有開口問：這麼長時間，哥哥去了哪里，做了什麼，為什麼變化這麼多？

云逸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又恢復笑意盈盈的樣子：“好了，我們看過母親了，天也晚了，先回去吧。”

說完，他朝著李春梅的墓碑了磕了一個響頭，慢慢站起。

“嗯。”

云檸吸吸鼻子，朝著母親的照片鞠了一躬。

晚風吹過。

兄妹兩人，沿著墓園的小路，一起向山下走去。

此時，太已經完全下山了。

晚風鼓起云逸的襯衫下擺，側臉被影切割得凌厲。

他歪頭，瞥見云檸的發梢沾了紙灰。

于是練地抬手，用袖口替拂去。

看著面前溫的云逸，云檸愣了愣。

好像看到了小時候的哥哥。

不是吸頹廢的哥哥。

而是年時對寵溺，護的哥哥。

云檸泛酸的鼻子：如果，一直能像小時候一樣幸福，那該有多好。

可是……

母親去世。

父親也有了朱阿姨。

現在，只剩下他們兄妹倆了。

云逸看著云檸的神，敲了敲的腦袋：“這就開始多愁善了？云檸，你是多沒出息？”

云檸立刻回神，哼了一聲：“我才沒有！云逸，你別說！”

“好好好，我說，行了吧？”

云逸拉起云檸的手，繼續往前走，“天黑的厲害，趕回去吧。要是遇到什麼不干凈的，纏住你怎麼辦？”

“云逸！”

云檸立刻從傷的緒中離出來，整個人又怕又惱。

從小就膽子小。

尤其害怕這種鬼神的說法。

云逸小時候就喜歡嚇。

長大了，還改不了這個壞習慣！

云檸氣得沖上去就打他，“你要是再敢嚇唬我，我就打死你！”

“我錯了我錯了！”

云逸一邊躲，一邊求饒。

突然，他停下來，向某個方向，“那是什麼？”

云檸立刻覺背后涼津津的。

順著云逸的目看過去。

可除了幾棵枝椏搖擺的樹，并沒有看到什麼。

越是這樣，云檸越覺得害怕。

攥云逸的袖口，吞了吞口水，張地問：“什麼？哪里？我怎麼看不到？”

“看不到就對了。我騙你的，哈哈哈！”

云逸話音未落，一溜煙的跑遠了。

云檸惱怒，撒開腳就追上去：“云逸，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