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霽淮醒來時,頭痛裂,大腦一片空白。
窗外的鳥鳴聲清亮,刺眼的晨被窗簾稀釋得如月一般和,室微微亮。
昨晚說要自己睡的小家伙現在安靜地躺在他懷里,睡得很沉。
只是眼皮紅腫著,左側耳垂通紅,好像輕輕一就會破皮,下上也有幾個未消的指痕。
他心一沉,趕掀開被子去看小家伙上還有沒有其他的痕跡。
昨晚藥失效了,他害怕自己干了什麼無法挽回的事。
但從小家伙在外面的來看,沒有一點不該有的痕跡。
耳垂紅腫得實在是駭人,湊近看上面還有牙印,是他干的嗎?
指腹輕點了一下,睡夢中的便皺起了眉,囈語一句“疼”
小家伙皮,忍不了痛,旁人上的兩份痛在上便會放大十分。
且這抹疼痛如果是因他而起,他會比疼上十倍百倍。
他翻下床去尋藥箱,找出消腫止痛的藥膏后輕輕涂抹在可憐的耳垂上。
心里盤算著,等醒來后該怎麼解釋昨晚自己的魯莽與越界。
他不知道自己徹底失控后會是什麼模樣,但兇了小家伙肯定是沒跑的。
思及此,他忽地想到失效的藥,看了眼還在沉睡的,他再度起打開行李箱。
掌心的小白片和平日里吃的一模一樣,怎麼會失效呢?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濃烈的苦味鉆鼻腔。
不對勁,這個藥雖然嚼碎后苦無比,但單拿著卻不會散發出任何味道。
他扔了一片進里,短暫的苦過后,一酸味在舌尖蔓延開。
藥被換了。
他側,看著床上那只小惡魔,輕笑一聲。
怪不得收拾行李那天那麼積極,又是幫他挑領帶,又是幫他選針,和平日里懶散拖拉的樣子截然不同。
原來在這兒等著他呢!
他把藥放回原,給維昂教授發郵件,讓他盡快寄一瓶過來。
——
周頌宜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醒來,一睜眼便是男人勁瘦凌厲的下頜線。
脊背一僵,慌地掙往后退。
男人也跟著起,目溫和地瞧著,
“小乖,怎麼了?”
沈霽淮想手去的腦袋,卻被一把躲開。
像是只警惕的小貓,豎起飛機耳,目圓瞪,一言不發地打量著他。
他手僵在空中,心跟著一,溫聲道:
“昨晚是哥哥干什麼傷害你的事了嗎?”
耳垂冰冰涼涼舒服極了,下上的痛楚也徹底消失不見。
周頌宜仔細辨別著男人的眼神。
清墨般的眸子恢復昔日的溫,再不見昨晚的森涼薄,眼球里有麻麻的紅,疲憊至極的模樣。
松了口氣,主撲過去窩進他懷里,悶悶道:
“沒什麼,昨晚哥哥突然變得好兇,我不睡覺哥哥就發脾氣了,咬了我的耳垂,還把下得很痛。”
哥哥好像并不知道他里還住著一個陌生人,于是刻意避開相關的容,胡描述了一番。
是聽文字描述沈霽淮就覺得心疼不已,小家伙眼睛腫這樣,不敢想象昨晚有多傷心。
他親了親的額頭,將下抵在發頂,認真道:
“抱歉,我失眠的時候心會不好,嚇到你了。下次不許調皮把哥哥的藥換掉知道嗎?”
男人又恢復溫潤的長者,連責怪的時候都很溫。
但依舊不肯告訴藥的真相。
那個大灰狼說,是把他放了出來。
相當于那個有強鎮定效果的藥可以制那個壞蛋。
“哥哥,那個真的只是安眠藥嗎?”
“嗯,當然是了,不然會是什麼?”
去帽間取服時,沈霽淮一眼便看到角落里那只小狗玩偶。
撿起后,發現小狗耳朵沒有了,斷裂滴了幾滴。
他心一,扭頭問正在給兩人挑選服的小家伙,
“小乖,你哪里傷流了嗎?”
“沒有呀,我好好的。”
因為眼睛腫了,所以今天出門的時候周頌宜戴了副墨鏡。
旅游行程和規劃王司明已經提前做好。
上午他們要去山上的廟里祈福,下午去旗袍店鋪里量尺寸定做旗袍,晚上去看煙雨江南的演出。
清晨的山道上沒有什麼人,穿著同款黑運裝的男人和牽著手慢悠悠地往上走。
沈霽淮敏銳地察覺到,小家伙今天很沉默。
如果在以前,看到沿途這麼多佛像,早就纏著他問東問西了。
但今天只是埋頭趕路,他在一幽靜的亭子里停下腳步,你了乎乎的掌心,問道:
“小乖,你是在生氣嗎?”
正在糾結要不要把昨晚發現的告訴男人時,頭頂冷不丁落下一道聲音打斷的思緒。
啊了一聲,下意識否認道:
“沒有呀,我只是在想事,快走吧,那個王先生不是說頭炷香求什麼都會很靈嗎?”
說著,扯著男人的袖子大步往前走。
——
慈恩寺坐落在半山腰的叢林掩映中,千年古剎,鐘聲悠揚。
沈家是慈恩寺最大的香火客。
得知沈霽淮要來,特地對外宣稱今天閉寺修繕,就為了把頭柱香留給他。
沈霽淮不信佛,是王司明又一個勁兒地說這個寺廟有多靈,把小家伙的好奇心勾起來了,纏著他要來。
寺廟空空,高聳巍峨的寶華殿正對大門,臺上黃幡飄,臺下香爐白煙裊裊,四角用來點香的火在微風中搖曳。
進門時一位婆婆遞給兩人一炷香,笑呵呵道:
“先生和小姐一看就是福澤深厚,逢兇化吉,大富大貴的面相。”
沈霽淮無,邊的小家伙倒是開心地和婆婆說了一會兒話。
扯著他的袖子往前走,
“哥哥,婆婆說去那里點燃,然后對著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各拜三下,拜的時候許下的愿很快就能實現。”
害怕被燃得旺盛的火苗燙到,沈霽淮接過都手里的香,點燃吹散青灰煙灰后才遞到手上。
周頌宜正準備按照婆婆說的話做時,后忽地傳來一道聲音:
“施主,香不是這麼拿的。”
轉,一個穿著黃褐長袍,脖子上戴了一長串珠子,面容慈祥的老和尚站在菩提樹下,正笑著向。
回以笑容,甜甜道:
“爺爺,這個寺廟求什麼最靈。”
老和尚微微頷首,豎掌于前,
“慈恩寺會保佑蕓蕓眾生皆得償所愿。”
說著,他將視線轉向邊的哥哥上,問道:
“這位施主可是有心事?”
沈霽淮不喜人明目張膽地揣他的心思,淡淡地瞟了那老和尚一眼,將手中剛點燃的香扔進院里正中央的四方爐鼎里。
刺鼻的香火味陣陣襲來,他蹙了蹙眉,側哄側的小家伙快點拜完。
周頌宜按著老和尚的指示,用食指和中指著香柱下端,左手在上,右手在下,舉到與眉齊平,微微向前傾斜。
心中默念:希老家伙一切都好,希哥哥的怪病也快快好
瞧著虔誠不已的小家伙,沈霽淮輕笑一聲,覺得可極了。
“施主,心誠則靈,您不妨也試試?”
他沒有理會這句話,指著不遠掛著的手串,問那是用來干嘛的。
“是開過的菩提籽,可以用來積福,也可以用來擋災。”
比起燒香祈愿,沈霽淮顯然對能擋災積福的手串更興趣。
老和尚心領神會地讓小沙彌取來兩串,介紹道:
“施主只需將手串握在掌心,繞著香爐走三圈,在心中默念想要保佑的人就好。”
沈霽淮握著冰涼潤糯的手串,沒有按照老和尚的話繞爐三圈,仰頭看著正上方的佛像,輕聲呢喃:
“愿我的小乖一生無病無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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