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

楚云汐沒骨頭似的倚在太子懷中，指尖輕輕撥弄著他襟上的翡翠盤扣。

顧承沐握住楚云汐作的手，發現指尖一片冰涼。

“剛剛到底發生了何事。”

他知道事一定沒有這麼簡單，不然壽喜也不會慌慌張張去詹事府找他。

楚云汐頓了一下，眼眶微微泛紅，拿起紅木匣子，往他懷中一放。

“這些銀票，妾可不敢要。”

顧承沐皺眉問，“為何。”

楚云汐嘟著，看看紅木匣子又看看他，似是斟酌了一番，才道。

“這里有十萬兩銀票，還有揚州五家綢緞莊，三家鹽鋪的房契。”

“妾不過是小富之家，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銀子，可妾不貪圖富貴，只貪圖殿下，又怎麼會因為這些財帛，離殿下而去。”

聲音漸低，帶著委屈。

顧承沐臉沉了下來，“你是說，母妃今日你來此，是想讓你拿著銀子離開京城。”

“一切事宜，都會安排，是嗎！”

說到后面，太子聲音漸高，明顯染上了怒氣。

楚云汐著他的口聲安，“殿下切莫生氣，貴妃娘娘沒有惡意，只是不喜歡妾而已。”

“妾不過區區一位側妃，還出商賈，娘娘覺得妾配不上殿下才會如此。”

“殿下若是為了妾，傷了你們母子的誼，那妾就是罪人。”

楚云汐轉而上太子臉頰，“妾說這些，只想讓殿下知道，在妾心里，殿下才是這世上最珍貴的，并不是想讓你們為我吵架。”

指尖下落，若有似無地劃過他結。

突然，馬車一個顛簸，楚云汐順勢摟住了他脖頸，整個人跌進他懷里。

“啊呀~這馬車，怎麼比妾的心跳還快呢。”

溫香玉抱滿懷，顧承沐心里那點不悅被沖淡了不，角輕輕翹起。

“你的小心思，比馬車還快。”

他轉而又沉聲道，“這件事孤會理，且以后都不會讓再如此對你。”

楚云汐扭著子在他懷中撒，“殿下說什麼，妾怎麼聽不懂。”

顧承沐狠狠了一下，罰的口是心非。

*

沈貴妃沒趕走楚云汐，還損失了一大筆銀子好幾間鋪子，回去就氣病了。

許清婉宮去看，不問道，“姨母這是怎麼了。”

沈貴妃斜倚在榻上，扶著額頭道，“別提了，讓姓楚那個小賤蹄子氣的。”

許清婉立刻明白，楚云汐這是沒答應拿著姨母的銀票，離開京城。

“姨母，這件事還是給婉兒去辦吧。”

“太子到！”

許清婉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外小太監的唱聲。

心中暗喜，沒想到自己來的還是時候，太子表哥來了。

連忙起，“表哥。”

顧承沐眼神從上掃過，未做一停留，似是而非地應了一聲，冷淡極了。

許清婉低下了頭，腦中不可抑制地想起，那日表哥在街上同那賤人親的畫面。

甚至想到，表哥夜里將高的鼻梁埋在那賤人頸間，如癡如醉的模樣。

才是表哥的命定之人，憑什麼那賤人夜夜和他親。

許清婉嫉妒得快要發瘋，就在此時聽見姨母的問話。

“太子今日倒是來得早，本宮還以為，太子昨日會夜闖我這未央宮呢。

沈貴妃看他手中拿著一只紅木錦盒，就知道那小蹄子回去一定告狀了，太子是來興師問罪的。

顧承沐看一眼許清婉，“兒臣今日休沐。”

這一眼很意味深長，這是嫌礙事的意思。

許清婉袖中的手，握了拳。

“既然表哥有事和姨母說，婉兒告退了。”

兩人都沒有留的意思，許清婉出宮了。

顧承沐將紅木匣子打開，里面空空如也。

沈貴妃不明白，“你這是……”

顧承沐道，“憐憐不想要這些銀子，卻又怕拂了母妃的好意，兒臣做主替母妃將銀子捐給了慈局。”

“兒臣覺得這是行善積德的好事，特意來告訴母妃一聲。”

那可是十萬兩白銀還有鋪子啊，沈貴妃氣得口起伏。

“好，你們都善良，你們都高尚。”

顧承沐扯一笑，“是咱們，畢竟銀子是母妃出的。”

“最近兒臣因為一些瑣事，跟母妃鬧得不是很愉快，兒臣頗有些慨。”

沈貴妃聽見這話，心里稍微舒服了一點。

畢竟是的兒子，心中就算有那個小蹄子，又怎會沒有的位置。

“記得皇后初將兒臣養在膝下那會，兒臣不開心，經常往母妃的未央宮跑，母妃一面心疼兒臣，一面教導兒臣做人要懂得取舍，不能既要又要。”

“現在，母妃好像忘了這個道理。”

沈貴妃聽完太子這些話，頓時就變了臉。

“顧承沐，你什麼意思！”

顧承沐臉上依舊掛的淡淡的笑，說出的話卻擲地有聲。

“楚側妃是兒臣的人，的去留由兒臣決定，母妃若是再執意手，兒臣便不再顧念母子分。”

“你……”沈貴妃氣得頭暈腦脹，扶著額頭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本想再說什麼，顧承沐卻轉邁大步走了。

*

未時初。（下午一點）

櫻雪掀開珠簾，快步走了進來。

“小姐，太子殿下派人來傳話了，說今日春正好，請您去城郊賞景。”

櫻雪遞上了一塊白玉龍牌，“來人說這是太子的信，小姐一看便知。”

楚云汐接過白玉龍牌，仔細看了一下，的確是太子平日里掛在腰上的那塊。

問道，“人在哪里。”

櫻雪指著外面，“在院外等著呢，奴婢先伺候小姐梳妝。”

楚云汐走出院子，看見一個侍衛模樣的人站在那。

來人恭敬行禮，“參見楚側妃，屬下是太子邊的侍衛，奉命來接側妃娘娘去郊外賞景。”

楚云汐打量了一下他，看打扮是詹事府那面的。

“為何夜羽今日沒來。”

侍衛垂著眸子，“回楚側妃，夜大人今早離京了，所以太子才會派屬下來。”

“屬下名劍鋒。”

楚云汐點點頭，夜羽這幾日的確是出京了，聽太子提過，而印象之中，太子邊好像有“劍鋒”這一號人。

劍鋒恭敬道，“側妃娘娘這就隨屬下走吧，殿下已經在郊外等候了。”

楚云汐問了這麼許多，又有太子的玉佩，沒再懷疑什麼，帶上櫻雪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