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人們各自聊著天，聲音一陣高過一陣，聞懷予和關寶兒的距離很近，秦初什麼都聽不到。

眼見大家都各自有聊天的對象，秦初無所事事，只好重新拿起筷子夾菜吃。

只是面前明明有那麼多菜，只照著面前那一盤燙青菜手。

而關寶兒這邊，在聽到聞懷予的話后沒有展太多吃驚，只是禮貌地笑了笑，后半程話明顯了很多。

聞懷予依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見小姑娘又開始筷，夾了個餃子正放到碗里。

卻不想秦初端著碗側了側，小聲拒絕，“不吃了， 我不喜歡吃餃子。”

語氣聽起來明顯不太高興。

不喜歡？明明剛才一連吃了好幾個，怎麼突然就不喜歡了。

聞懷予不解。

但他向來對百依百順，把餃子放到自己碗里，又重新夾起一塊梅子小排過去，“那吃這個？看菜單上有特意為你加的。”

小姑娘前幾天就說想吃這道菜，奈何聞懷予最近有些忙，不出空來學做，巧今天的菜單上有，他特意點的。

秦初這次倒是沒在拒絕，抿著接過后，興致不高地回：“懷予哥哥你不用照顧我的，想吃什麼我自己會夾。”

你還是多照顧照顧你的寶兒姐姐吧。

再遲鈍的人這會也能察覺到小姑娘緒的巨大轉變，聞懷予哪還有心思再夾菜吃飯，擱下筷子湊近耳旁問：

“誰惹你不開心了，是我嗎？”

腦海里迅速把之前發生的事都過了一遍，似乎抓住了些什麼，心頭猛地一。

不明不白的郁悶把秦初團團圍住，垂著腦袋，很輕很輕地搖了搖頭。

站在懷予哥哥的角度來說，遇到理想類型的孩明明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他和人家熱絡一些也無可厚非。

可秦初為什麼會失落呢？

難道是真的把聞懷予當自己的親哥哥看待，見哥哥和別的孩親近，所以心里不舒服嗎？

可是在秦準那里為什麼沒有這樣的覺呢？

“因為我和關寶兒說話，你不開心了？”沒等秦初想明白，聞懷予接著問。

秦初咬著酸甜的梅子小排，吃完后沒頭沒尾地回了句：“不知道寶兒姐姐有多高，有沒有剛好到你肩膀。”

其余的條件的都符合，目前只剩下這一點沒驗證。

聞懷予如何聽不出話里的意思，愜意地揚了揚眉，放了聲音哄，“長得一點都不漂亮。”

用這樣的回答告訴，聞懷予對關寶兒本不興趣。

心底的悶剎那間褪去，明明知道自己是在無理取鬧，秦初還是忍不住說，“寶兒姐姐看過你打冰球，我都沒看過。”

鬼使神差地拿自己和關寶兒作比較。

至于為什麼，秦初暫時沒想明白。

“這有什麼難的，”他幽邃的眉眼中全都是溫，“只要你想看，我隨時都能帶你去。”

說完忍不住抬手在臉頰邊了。

他的初初怎麼連吃醋都這麼可。

最后那點別扭也消失殆盡，小姑娘終于展笑，回：

“好吧。”

——

這年夏季，歷史系學生聞懷予迎來了畢業季。

為了兌現承諾，畢業典禮前一天，聞懷予專門集結了冰球小隊的員，和其他學校的冰球隊打了場友誼賽。

畢業季也是學期末，這時間是學生們最忙碌的時候， 大家卻也都出空來參加。

原因無他，只因球隊隊長，歷史系風云學長聞懷予親自一個個求上門，表示在畢業前想給朋友展示一次他飛揚帥氣的冰場影。

眾人自然樂得幫忙。

因著有秦初在，聞懷予這天在冰場上馳騁得尤其賣力，隊友們配合默契，總把球傳給他讓他門。

而小姑娘在場邊應援的也十分盡心，整場比賽都沒有坐在凳子上的時候。

只要聞懷予一進球，必然哨子掌聲齊齊響起，就連一同來觀賽的聞家人都被秦初的熱染，起為他加油。

一場比賽結束，哪怕聞懷予不介紹，冰球隊的員也知道他的朋友是誰。

自然是哪個姑娘喊的最賣力，哪個姑娘角彎彎眼睛亮亮，那就是誰咯。

——

翌日秦初起了個大早，為了參加聞懷的畢業典禮，還特意買了新子。

挽著莊韻詩才剛剛走進校園，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遠的那個悉的影。

和平時休閑輕松的穿搭不一樣， 聞懷予今天著一套考究合的鴿灰西裝，結下方打著最經典的溫莎結，平日隨意落在額頭前的頭發一不茍地向后梳起。

偶爾會有人上前攀談，若是識的同窗好友，他邊會漾起一禮貌的弧度。

若是不認識的異，他則是淡淡應著，俊朗的面上一點笑意也無，整個人清冷淡漠。

隨著時間推移，他逐漸變得有些焦躁，頻頻抬腕看表，聊天也有些心不在焉。

“懷予哥哥！”的甜聲響起時，只見年的臉上的不耐清冷盡數消散，視線投向歡快朝他奔去的。

“畢業快樂，懷予哥哥。”秦初急急跑到他面前，遞出提前準備好的向日葵花束，“你今天好帥呀。”

穿一條黑底紅花連，烏黑的頭發燙微卷，隨意披在肩頭，不久前的稚氣褪去，已經有了的窈窕嫵。

視線從上到下將年仔仔細細打量好多次，最后停留在他拿著手機的手上。

“你怎麼把它掛在這里呀，”細白的手指了那個羊氈小狗，“和你今天的穿搭一點都不搭。”

自從之前出了包被搶的事后，聞懷予就在考慮該把小狗掛墜放在哪更為穩妥合適。

想來想去，覺得拿來當手機鏈是個不錯的選擇。

畢竟現在的人都是手機不離手。

他拿著手機晃了晃，語氣溫，“這麼重要的日子，初初得在，初初第一次送我的生日禮也得在。”

不知怎麼，涌起一陣又一陣的熱，燒紅了小姑娘的臉頰。

“懷予，初初，看我這里。”正當這時，后傳來莊士的呼喚。

兩人順著聲音看去，莊韻詩把墨鏡推上額頭，橫掌著手機正拍攝。

“哎，好，再靠近點。”作為親媽，怎麼能不幫兒子一把，“懷予你笑得燦爛點，手，手扶著點初初。”

快門聲響起，記錄下秦初和聞懷予的第二張合照。

只是年第一次合照虛虛搭在孩肩上的手，這次有力地握住了玲瓏起伏的腰肢。

——

參加完畢業典禮幾天后，秦初和聞家人一起回了海城，這是離家求學一年后，再一次踏上故土。

這年春天趙時晴也終于打贏了離婚司，拿下秦氏的經營權，讓秦準正式接管了公司。

在外這一年，兒得到寄宿家庭這麼多關照，回國了自然要請聞家吃頓飯，表達謝。

只是這次聞子珊沒有回來，只剩聞懷予獨自赴宴。

小姑娘心，怕聞懷予找不到，早早就跑到飯店門口等著他，卻在看清來人的打扮時，結結實實嚇了一跳。

他今天的打扮和畢業典禮那天一樣正式，兩手拎滿了各式禮盒袋子。

“懷予哥哥，你怎麼拿了這麼多禮來呀。”從包里拿出餐巾紙，仔細替他去額頭上的細汗，杏眼笑得彎彎。

回國好幾天沒見面，有些想他了呢。

“不多，第一次正式和阿姨見面，總不好空手來。”

實際莊士先前準備的比這還多，要不是被聞徹和聞知予說服，不得今天和兒子一起出席，把兩個孩子的訂婚日子也一并敲定。

秦初走在前方帶路，邊說，“媽媽本來想邀請叔叔和阿姨一起來的，怕他們忙。”

也是在聞懷予畢業典禮上，秦初才知道一直甜甜的聞叔叔，比爸爸對還要溫慈的聞叔叔，居然是那個有名的震寰集團的老板。

懷予哥哥是實打實的豪門爺呢。

這樣的現實雖然給小小年紀的秦初帶來了沖擊，但并沒有讓和聞家人產生隔閡生疏。

畢竟聞家人對的關心和照顧，是親眼親看到得到的。

他們才不是那種眼高于頂不懂得尊重人的豪門先生太太呢。

“倒是也沒有那麼忙，”俊朗的臉上是難掩的張，“只是怕和我一起出現，阿姨和秦初會覺得有力。”

事實上聞董事長和聞太太表態想要一起來，被小兒子冷著一張臉無地拒絕了。

理由是，“我都還沒追到初初，你們去不是給人家方家力嗎，別去給我添了。”

名聲響遍海城的震寰集團董事長及夫人對視一眼，互相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和委屈。

這麼多年，夫妻倆頭一次得到了這麼陌生且難以置信的評價：他們會給人添！

說話間，包廂房門被推開，趙時晴和秦準一同起，走到門口去接。

“懷予來啦，怎麼還帶這麼多東西，你真是太客氣了。”

“阿姨，準哥，第一次見面，你們好。”聞懷予沒讓娘家人沾手，徑直把禮放到一邊，同長輩恭敬打招呼。

趙時晴溫應下，反而是秦準，眉頭擰在了一塊。

準哥？之前加微信時不是問過年紀，他比聞懷予還小三個月呢。

殊不知某人這是已經提早進婿角。

幾人落座，秦準起給聞懷予倒茶，只見年噌地站起，雙手著茶杯去接。

那模樣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讓秦準的眉頭蹙得更。

秦初既然知道了聞懷予的家世，趙時晴和秦準自然也知道了，雖說聞懷予聞子珊姐弟往常和他們通時從沒有世家子弟的狂傲清高，卻也不至于這麼有禮貌。

秦準腦海飛轉，在思考聞懷予這是唱的哪出。

嘖，莫名心里有些發是怎麼回事。

“懷予真人比視頻和照片上還要帥氣呢，”趙時晴聲說，“這一年在國，多虧子珊和你照顧初初，阿姨真的非常非常激。”

聞懷予抿了口茶，才笑著回，“阿姨您哪里的話，這是我們該做的。”

然后把茶杯放回桌上，著杯壁的指腹被熱茶燙得發紅，他也沒有心思去管。

第一次見丈母娘，錯一步都不行，他能不打起神來嗎？

“不過我們確實沒想到，你們這樣的人家還能照顧寄宿學生，畢竟這個工作不輕松呢。”趙時晴忍不住嘆。

年臉上的笑僵了一瞬，不過很快就調整過來，從善如流地答道：“姐姐覺得這是個很有意義的事，都是在外漂泊的學子，能幫一點是一點。”

“所以子珊姐家之前也有學生寄宿嗎？”秦準問。

旁的小姑娘杏眼睜大，也偏過頭來問，“那之前住在姐姐家的學生，懷予哥哥也像照顧我一樣照顧他們嗎？”

“沒有，”聞懷予看向秦初，視線和話語一樣溫，“你是第一個，之后也不會再接學生寄宿了。”

話畢像平時一樣抬手，想的臉頰。

又猛地想起這是在岳母面前，出的手驀地停住，尷尬收回。

“為什麼？”被忽略了一次的秦準繼續發問，留心觀察著聞懷予的反應。

怎麼越看越不對勁呢。

汗的手掌在膝頭使勁了，聞懷予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才說，“等初初畢業時候，姐姐應該也差不多要回國，所以不能繼續做了。”

“那我們家初初還真是幸運。”趙時晴不疑有他，邊點頭邊回。

秦初也笑嘻嘻地搖晃著子附和媽媽，“對呀對呀，真幸運遇到懷予哥哥這麼好的人，比秦準還好呢。”

說完故意朝秦準揚了揚下，想惹他生氣。

卻不想聞懷予搖了搖頭，邊噙著笑，“怎麼會，準哥才是無可替代的哥哥，我做的遠遠沒有他好。”

說完終于抬眸看了秦準一眼，對上的是對方犀利的目。

糟糕，馬屁好像拍錯了？

這場晚飯可謂吃得非常順利，席間趙時晴問的問題聞懷予都能對答如流，有理有據，禮貌乖巧。

秦初時不時在一旁和媽媽說一些留學時候的時，說聞懷予怎麼照顧，給做飯，陪學習。

讓趙時晴愈發對聞懷予刮目相看。

只有秦準，越到后面越不好看，過往那些被忽略的細節此刻倏地都浮現在眼前。

他確定，這西裝革履的家伙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