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士并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勁,把遞出去的相冊重新放回膝頭,目和秦初一道落在那張照片上。
“媽媽覺得這是你們起始的見證,所以把它放進相冊里收藏,多彌補一點當時你們沒有留下合照的憾呢。”
說完抬手在秦初頭頂親昵地了,“咱們家初初從小到大都這麼。”
著照片的蔥白不斷收,小姑娘垂著頭,清甜的聲線里有掩不住的鼻音:
“媽媽,這是……七年前?”
看見照片的那一瞬,那些散落在不同時間、不同場合、不同面孔對說過的話,莫名一句一句在耳邊響起。
“七年前,我就已經認識了……”
“……從初變太太,我可是花了七年時間才和重逢……”
“其實太太變化不大……還是和以前一樣漂亮。”
“我以前沒見過您,只是見過照片……就是您在海邊拍的那張……”
“真的,七年前就喜歡你。”
居然都是真的!
可為什麼什麼都不記得?
“是啊,”莊韻詩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尋常,遲疑了片刻問:“懷予不會沒給你看過吧?”
心道不可能,有這麼拿得出手的深,聞老三在攻略老婆的時候怎麼可能不用?
他又不是傻子。
照片的邊角被秦初得發皺,此刻覺得頭發酸,無力地搖了搖頭。
一直沒把他那些話當真。
一直以為下雨天的相遇是和聞懷予的第一次見面。
可這居然是的第一面。
不是他的!
“初初,你別多想,你聽媽媽給你解釋。”出乎意料的反應讓莊韻詩也慌了,一時有些搞不清小兒子到底在想些什麼,“是這樣的——”
纖細的手覆上莊韻詩的手背,也止住了接下來的話。
“媽媽,我不會多想,”此刻腦海中的無數個疑問都變一個念頭,“只是我今天可能要先回家了。”
秦初重新揚起的笑容和剛才無異,只是杏眼中的亮比剛才更甚。
是盈盈水澤帶來的亮。
“我想回家,聽懷予親口說。”
-
接到秦初的電話,聞懷予幾乎用了最快的速度趕回聞止聽瀾。
走到客廳在面前站定,男人氣息不勻,俊秀的眉蹙著先是把小太太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才問:“初初,發生什麼事了?”
他甚至甚至急得連拖鞋都沒換。
孩目落在他的鞋上,越發覺得心頭酸的厲害,牽起他的手在沙發上坐下,“沒事,檢查的結果很好,給你發了信息你可能沒來得及看。”
除了不久前接聽秦初的那通電話,聞懷予確實沒得空看手機。
“我下午太忙,就——”
“懷予——”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又同時頓住。
“懷予,為什麼沒有告訴我?”秦初搶先開口問。
男人心里咯噔一聲,正要開口解釋秦德山的事,又聽清甜的嗓音再次響起。
這回帶著濃重的哭腔:“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很多年前就見過我?”
為什麼從來都是輕描淡寫地帶過,不認認真真和說明白。
聞懷予半張著愣在當場,半晌,他才悠悠松了口氣,垂頭一笑:“你都知道啦?”
“如果不是巧合看到那張照片,你是不是沒打算告訴我,”孩的眼淚大滴大滴掉落,“你是個大傻瓜。”
說完松了手,側抱住了他的腰。
聞懷予能到肩膀被溫熱的眼淚迅速洇,他攬住孩的肩,曲起手指替去眼淚。
“寶貝,別哭好不好,”男人的聲音啞得不樣子,“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別哭,我難。”
他從來都見不得掉眼淚。
哪怕這眼淚是為他而流。
“你、你怎麼這麼討厭,”孩的眼淚并沒有因為他的安而止住,反而流得更兇,“都到這種時、時候了,你還管我哭不哭。”
“幾滴眼淚比等待的七年更重要嗎?”
“當然,”他幾乎毫不遲疑的口而出,溫安,“七年一點也不久。”
真的不久嗎?
他不知道。
從現在這個時刻回七年當然不算久,因為他已經知道他終究會再遇到。
可在沒和重逢前呢?
時間被從年份拆月拆日,再拆分和秒,應該是很難捱的吧。
嗯,真的很難捱。
可他怎麼能告訴呢?
他的太太這麼哭,一定會替他難過的。
“你、你怎麼那麼笨,如果你早點告訴我,那我一定會很很的。”環抱住他的手臂收得更,眼淚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誰能不為多年的等待容。
“然后呢?”聞懷予任由抱著,輕輕出聲問,“然后呢,初初?”
孩淚眼婆娑,被他的話問住了,抬頭和他對視,“不是,我更貪心些,我希你能我。”
“不是因為而我,不是因為長久的等待而我,只因為我是我而我,因為我是聞懷予而我。”
“可為什麼是我呢?”才止住的眼淚又有了復蘇的苗頭,“就見了一次,憑借著那一張照片,就可以等我這麼久嗎?”
“你可是聞懷予,你可以遇到比我好一千倍一萬倍的人。”
他的家世、他的學識、他的外貌,都堪稱完。
自然可以遇到完的、和他匹配的人。
聞懷予搖了搖頭,并不同意的想法,“我是聞懷予,可我也是個普通人。”
“我開心會笑,傷心會哭,我也會有求而不得,我也會有憾,”他的聲音耐心而溫,“我也會沒有理由的上一個人,心甘愿地等待。”
懷里的小姑娘再次啜泣起來,心頭悶到極點,“可是……”
“可是……”甚至覺得這種可能連想象都無比殘忍,更別提說出口,“……你也有可能再也不能見到我了。”
“嗯,我知道。”聞懷予被來勢洶洶的眼淚弄得手忙腳,但替拭的作依舊溫:“我很早就想清楚了,初初。”
“哪怕你不知道我在找你,哪怕你……結婚了,”他清朗的聲音有一瞬間的哽咽,“再也沒有重逢,我也會默默你。”
“我做好了你永遠不認識我,也不會我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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