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一口地喝著，很快便將一整碗都喝完了。

酸酸甜甜，喝下去之后，整個胃都暖呼呼的，能量從涌到四肢。

梨的果煮得很，就著裴遠之的手，季舒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竟然將梨子和橙子的果都吃完了。

猶不滿足，自己夾起檸檬片嘗了一下，小臉頓時皺一團——好酸！

還很苦！

左右環顧，想吐出來，奈何垃圾桶離得有些遠，正想扯張紙墊一下，裴遠之扯了張衛生紙墊在手心里，放到邊，“吐這里。”

季舒楹怔了一下，而后舌尖輕推，乖乖地吐到裴遠之掌心的紙張上了。

裴遠之起扔到垃圾桶里，又拆了張巾紙手。

吃飽喝足，季舒楹靠在床頭，打了個哈欠，沒睡夠，有些缺覺，漂亮的荔枝眼也因為打哈欠溢出一點生理鹽水，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水濛濛的。

裴遠之收拾了碗勺，起離開。

季舒楹余掃到對方的背影，心頭一揪，口而出：“你要去哪兒？”

裴遠之作停下，右手抬腕看了下表，“去書房。”

“去書房干嘛？”

季舒楹接著問，話音落地之后才發現自己有多明知故問。

反而顯得多黏人一樣。

“有些工作必須理。”

在國的會面推遲延期了，不代表其他工作可以延期。

相反，因為長達十三個小時的回程，又落下了不公務等著理。

3：30AM，還有來自Kaleb，大洋彼岸的線上會議。

裴遠之注視著，“現在時間還早，你好好休息，再睡一覺，如果睡一覺還不好，我帶你去醫院。”

“……”

季舒楹歪了歪頭，想不出什麼理由能讓裴遠之放下工作，再多陪一會兒，干脆耍賴：“寶寶睡不著，想聽人講故事。”

“是寶寶想聽，還是你想聽？”

面對裴遠之的反問，季舒楹只裝傻。

現在是病人，病人有不回答的權利。

裴遠之無可奈何地呼出一口氣，放下碗勺，在床邊坐下，拿出手機，修長的指節按著，隨便搜了一個，念了起來。

“兔子小姐最近總是失眠，每當月亮升起來的時候……”

他的嗓音低磁悅耳，似絨劃過。

合著窗外徐徐吹拂過的夜風，一切都變得微涼且。

“這天傍晚，兔子小姐坐在門前的蘑菇凳上發呆，夕的余暉過樹葉，在雪白的絨上灑下斑駁的影……*”

是兔子小姐與狐貍先生的故事。

兔子小姐失眠了，每日每夜睡不好，直到遇見了神的狐貍先生，每晚睡前都會贈予兔子小姐一枚包裹著的糖果——是狐貍先生的晚安吻化作的。

從此，兔子小姐日夜好夢，再也沒有失眠。

季舒楹閉著眼，無比由衷地希，此刻的時能夠慢一點，再慢一點。

但睡前故事不長，三分鐘就講完了。

裴遠之合起手機，準備去書房，將要關燈的剎那，季舒楹住了他。

“那我的晚安吻呢？”仰著頭問。

是的晚安吻，不是寶寶的。

漂亮清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看著裴遠之，讓人無法拒絕。

裴遠之沒說話，只深深地看一眼，而后，俯下來。

兩人之間的距離一點點短，冽好聞的氣息過來，季舒楹下意識地閉上眼。

仿佛一片冰涼的落雪，覆蓋在眼皮上。

“Goodnightkissforyou.”

他的吻先落在的眼，而后一路下，落到鼻尖，角。

從紐約到家里，漫長跋涉后，不帶任何氣息，純凈而的晚安吻。

“晚安，兔子小姐。”

第53章 難以忍的滋味

書房。

兩個小時的會議剛剛結束，部連線中的十幾人斷斷續續離線，Kaleb的臉也從筆記本屏幕上消失。

退出會議后，裴遠之暫時將電腦調到休眠模式，屏幕如同沉黑的海底，將一切都隔開在另一個世界。

頭往后仰，裴遠之靠在座椅上，闔著眼，靜靜地閉目養神。

高強度的來回奔波和極快的工作節奏，兩天來只睡了不到六個小時，裴遠之指節曲起，輕輕按了按眉心。

剛飛到紐約還沒來得及倒過來時差，現在又飛了回來。晝夜顛倒，普通人睡一覺都未必恢復得過來，他卻仍保持著極好的狀態，又工作了幾個小時。

短暫地小憩之后，裴遠之重新打開休眠的筆記本，開始看合同，過審批。

這一看，就看到早上八點。

先拿服沖個澡，洗漱完后，裴遠之準備上床小睡一會兒，下午還有會。

站在臥室門口，剛要推開門時，裴遠之忽而想起季舒楹還在里面養病。

他不想驚醒季舒楹的好眠，轉向客臥走去，恰好到從次臥里出來的廖音。

廖音打了個哈欠，因著關心季舒楹的病，昨晚也沒休息好，很晚才睡去，此刻看到裴遠之，一看就是熬了通宵，心疼道：“你快去睡會吧，家里有我和張姨在，你工作忙，要好好休息才是。”

以前埋怨裴遠之不懂風、不夠細心，天天投在工作上，不懂得照顧有孕的兒媳婦，一點陪伴都做不到。

現在，兒子真的會疼媳婦了，千里迢迢趕回來，只為了陪在人邊，又有些心疼。

做母親的，心真是復雜，一生不完的心。

裴遠之虛虛扶了扶廖音，反問：“媽，您要不再多睡會？或者我再請個阿姨，免得您累著。”

“我好得很，你以為我跟你爸一樣啊？再說了，我就這段時間沒事做，幫幫忙而已。”

廖音沒好氣地道，“等樓下的廣場舞重新開始跳了，我肯定就回去了。”

裴遠之也不再勉強，畢竟廖音一直很有主見，認定要做的事，即便是裴老頭，也勸不回來。

廖音出門買菜，順便散散步，裴遠之則回客臥休息。

從頭到尾，母子兩的作都放得很輕。

-

季舒楹這一覺睡得很舒服。

一夜好眠，待自然醒時，已是日上三竿。

了個懶腰，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昨天喝的微C水起效果了，原本昏昏漲漲的腦袋好了一大半，神清氣爽。

除了嚨還有些疼，吞口水也疼，時不時地咳嗽幾下之外，整來說，比昨天頭昏腦漲難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好了許多。

垃圾桶里的紙堆了小山，冒一天一夜，就用掉了三包紙。

季舒楹起，洗漱，而后推開臥室門，準備去吃早餐。

然而剛走進客廳，一眼看到沙發上多了個不速之客。

一個化灰都會認識的人。

顧柏晏坐在沙發上，客人的姿態，張姨在旁邊幫忙上茶，裴遠之坐在對面，這個角度，季舒楹只能看到對方

拔的背影，看不見正臉。

畫面極其的詭異，又和諧。

季舒楹‘啊’的一聲，不敢置信地了眼睛。

什麼況？

的前男友，怎麼會來到的家里，還跟裴遠之一起心平氣和地坐著。

是生病睡昏了頭，還是出現幻覺了？

聽到短促的‘啊’的一聲，客廳里的人循聲去，便看到了站在客廳與臥室走廊這邊的季舒楹。

人穿著單薄的夏季睡，出兩條藕似的潔白手臂，臉頰旁散下一縷發，被睡得有些。

落地窗外的燦爛，斑駁投影緩慢地爬行著，面容被照得近乎明，明顯剛睡醒的模樣，眼神惺忪，似初生的小鹿。

顧柏晏猛地站了起來，跟季舒楹對視。

他眼神閃了幾下，有些張，深知季舒楹格，于是在開口趕人之前，快速代緣由：“小舒，是這樣的，季叔叔說你生病了，并且不肯接他的電話，所以托我過來看你……”

前男友開口說話了。

這夢做得也太真實了。

季舒楹茫然地想著，后退了幾步，回到臥室，‘咔噠’一聲鎖上門。

一定是還在做夢。

肯定是生病之后睡太多，整個人都睡暈了。

張姨并不認識顧柏晏，如果以為顧柏晏是家那邊的朋友或親戚，因此熱地招待客人，說得過去。

那裴遠之呢？他怎麼會讓顧柏晏進門的？

季舒楹都不敢想象裴遠之是在何種況下跟顧柏晏打上照面的。

換位思考，如果是裴遠之生病，前友找上門來看，其名曰裴伯父所托，肯定會炸掉，把所有人都打包丟出去。

季舒楹掏出手機，想質問顧柏晏，才想起對方的聯系方式和電話都被拉黑了。

腦海里閃過顧柏晏方才在客廳說過的話——季叔叔托他過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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