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東邊角那個青年，比臧崎年紀還要小些，一張小臉干凈漂亮，眉眼之間有幾分怯懦之，像是一株盈盈玉翠的含草，哭起來眼尾和鼻頭紅紅的，又刻意著聲，讓人又心疼又想過去欺負幾下。

“我們該怎麼辦，我不想死，我是被從家里強行擄來的，那還是我侍候的第一晚，變這樣跟我沒關系，我不想殉葬……”

“我也是被搶來的，我以前跟著我們家爺從沒有過半點委屈，如今來了這里，但凡一點不滿意就非打即罵，如今病了還要怪在我們頭上。”

“我雖然是風塵出，可當初也是綠舞館的頭牌，過的逍遙自在，哪想到了這里，沒有自由還罷了，竟然還要殉葬。”

“我們跑吧。”

那個青年噎了一下，目變得堅定起來，“呆在這里是死路一條，我們沒有別的選擇了。”

“可公主府守衛森嚴，我們跑不掉的。”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不行呢？”青年道。

“西邊有個七角亭，挨著西墻，那邊還有一棵很高的樹，我們可以利用那棵樹跳出去。”

幾人商定，便趁著四下無人，悄悄到了七角亭。

秦琬暗暗跟上他們，到了七角亭，果然看到了那棵樹。

那是一棵四季常青的金桂樹，此刻正值寒冬，但依舊枝葉青翠，著沁人的香氣。

樹高三四丈，約莫在墻頭出有一個分叉，但那分叉被鋸掉了，似乎正是怕有人借著這棵樹出公主府。

不過雖然被鋸掉，但依舊有著兩三尺的長度，距離墻頭半丈多的距離。

四個人除了農家出的那個會爬樹，其余的都不會爬樹，他們只能上了七角亭的二樓，從檐角爬到樹上。

便是如此，也手忙腳，十分狼狽。

就在他們艱難逃生的時候，不遠忽然一隊侍衛往這邊趕來。

“不好了，有人過來了。”

此刻那四個人只有一個人爬到了分叉上，正準備往外跳。

其余的三人都還在艱難地往樹上去。

若是這個時候有人來了，他們誰都跑不了。

“怎麼辦？要是被發現了，長公主一定現在就殺了我們。”

秦琬看他們六神無主的樣子，輕笑了一聲，轉而消失在林中的影里。

片刻，就在那些侍衛快要來到七角亭之時，隔壁的偏殿之中，燃起一片濃煙。

“統領，那邊失火了！”侍衛中有人眼尖，連忙道。

之前永王府的那場大火，在京城里掀起了一場腥風雨，如今所有人看到起火，都繃了神經。

“過去看看。”

原本要來七角亭的一眾侍衛，先趕去了偏殿之中。

那四個小倌兒見那些侍衛轉向去了別，都暗嘆幸運，連忙加快了手腳，沿著樹杈翻過了墻頭。

從偏殿那里繞回來，秦琬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最后一人翻越墻頭。

角揚了揚，轉繼續往長公主府里探去。

看守最嚴，侍嬤嬤最多的那個院子，自然便是長公主秦素安的住。

夜已深，但西廂的房間還燃著燈火，不時有幾個大夫和小廝模樣的人來來去去，而正廂房，則是一片死寂。

秦琬翻到后面，窗子虛掩著，輕易就進了屋子里。

屋一子苦的藥味兒，秦琬不蹙起了眉頭。

床帳用一條長長的金扣穗了起來，進屋，一眼就能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秦素安。

秦琬走了過去，作為一個大夫，只看秦素安的面相，就能看出這人確實縱過度。

不過的，還是覺察到有些問題。

過去為秦素安探了探脈像，到脈像的那一瞬間，秦琬心里一下子明白了什麼。

沒有在公主府停留，直接回了和蕭冽的住。

約莫到了下半夜，蕭冽回來了。

他的神有些疲憊，但還是做了簡單的洗漱，才躺到了床上。

秦琬翻，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之前給你下毒的人是秦素安？”

“你知道了？”

“我今天去了一趟長公主府，秦素安中的毒和你以前中的毒是同一種，只是的是改良過的速效毒藥，我覺得這不可能是個巧合。”

秦琬對那種毒的脈像太了解了，到的那一剎那，便立刻明白了。

“沒錯，的毒是我讓人下的，不過就算我不下這個毒，也已經時日無多了。”

蕭冽在查明事真相之后，便派人到秦素安府里探查況，當時就已經從府上的大夫那里了解到秦素安因為終日與男人樂，已經日漸不行了。

他干脆給了一個痛快。

“你和秦素安以前是不是發生過什麼？”秦琬問道。

這個問題讓蕭冽眉間不凝起，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

“如果不想說的話也沒關系。”秦琬安似的笑道。

蕭冽薄微抿，沉默了頃。

“其實，倒也不是什麼值得瞞的事，說起來，那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他頓了頓，目看向秦琬，“見到你。”

他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原來的秦琬，但也只能這麼稱呼原來的“”。

“我？還和我有關系？”秦琬頓時來了神，八卦地道：“難道是那時候我惹得你討厭，所以婚之后，你一直在外面不愿回來？”

“不是，當時我們沒有任何集，我那個時候冷落你，是在與秦天孚做政治上的博弈，并沒有任何私人。”

以前蕭冽從來不覺得有什麼，秦琬是秦天孚安在他邊的一枚棋子，他并沒有把當做同等存在的人，也和秦天孚一樣，把當做棋子，可現在回想起來，卻是滿心苦。

“那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秦素安之間。”秦琬繞過了那個話題。

窗外夜漠漠，蕭冽一邊回憶著過去，一邊與秦琬講述著。

那時，秦天孚在坐陣在淮府，與慕云洲并攻京畿的安與河二城，就在戰況膠著之際，秦天孚家眷所在的石城被攻占，蕭冽命單獨領了三萬兵馬，前去長寧府石城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