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兔子挑剔得很,吃菜不吃菜只吃菜葉,吃草不吃老的只吃的。
俗話說得好,兔隨主人,它們的前主人必定十分難搞。
春風駘,和煦。兔子們窩在草坪上曬太。
庭院正中的梧桐樹,亭亭如蓋,綠意森森,微風輕輕一拂,枝葉沙沙細響,暖過綠葉隙,灑下斑斕影。
趙錦繁靠在長椅上,有些昏昏睡。自懷孕以來,時常覺得困乏倦怠。
時隔幾日,久違地夢見了孩子他爹。
關于他的記憶越來越清晰。
似乎能看清一些他的樣貌,比如從前他的手臂只是有形的黑影,現在逐漸能看清一些他手背青筋的紋路。
尤其是他抬手制住想要并攏的膝蓋時。
“你在害嗎?”
他的聲音依舊很朦朧,讓人分辨不清。
但很理所當然。
“不必害,所有地方我都看過親過了。”
他是個很會積極探索的人,在說不許再頂那個地方會不了之后,必須弄清楚到底是哪里。
“是這里嗎?這里?還是這兒?哦,在這里。”
趙錦繁心里有一萬句罵人的話要說,但他看上去很認真,并不像故意折騰人的樣子。
仿佛個使然,直白且純粹。
而且他還十分注重公平。比如他細細吻完趙錦繁后,執著于得到回應:“換你親我。”
趙錦繁照做,他還不滿意。
“這樣不夠,我方才更用力。”
“像這個樣子,懂了嗎?”
“你再試一遍。”
“不對,是這樣。”
“你再來。”
試了好幾遍,直到快呼吸不過來,他才勉強滿意。
這次的記憶很綿長,一直進展到了結束以后。他摟在懷意猶未盡,問:“下次你喜歡怎樣的?我可以學。”
趙錦繁:“……”
他還想要下次。
這種事有了第一次,再有第二次也很尋常。
他想跟有以后。
趙錦繁沒有再回應他。
這樣的份,除非像母妃那樣,假死變換份,為另一個人,否則不可能為別人的妻子。
趙錦繁就只會是趙錦繁,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放棄自己的姓名。
他很聰明,也很了解,很快就明白了的態度,松開了一直摟著的手,起穿好衫,
推門離去,走得頭也不回。
趙錦繁想他們之間這種特殊而微妙的關系,就這樣結束也好。
但未想到,沒過多久,他又去而復返。
那天晚上有雨,他衫上的水珠滴滴答答落在青石地磚上,像紛的心跳聲。
他鎖門,走近跟前,打橫抱起。
"如果沒有以后,那今晚就徹底盡興。"
趙錦繁的長發垂落在他的肩膀上,怔怔地看著他。
良久手圈住他的脖頸,在他耳邊道:“如你所愿。”
趙錦繁想這大概會是此生唯一一次放縱。
但……
他們卻有了無法剪斷的,更深刻,更的牽絆。
從記憶里緩過神來的趙錦繁,抬手上自己尚還平坦的小腹。
第23章
那晚似乎事發突然,但那個人并非沒做避護措施。
趙錦繁也不是毫無防備之心,次日一早那人離開后,就立刻請如意代替因而不便于行的自己,問江清拿了最烈的藥。
甚至前陣子還從馬上摔了下來。
即便如此也沒能阻止得了意外的種子在腹中生發芽。
趙錦繁回想了一下,言懷真、楚昂和沈諫三人對于那晚的不同態度。
言懷真一說起那晚的事,就一副于啟齒的樣子,還連連和說對不起。
和那個人的確做了不令人于啟齒的事,而且依言懷真的子,做出以下犯上的越矩之事,必定心中有愧,會和道歉,似乎也能說通。
不過言懷真應該不會說出“不必害,所有地方我都看過親過了”這麼赤//又直接的話。
趙錦繁皺眉。
難道真如江清分析得那樣,表面越是正經的人,私底下越是如狼似虎?
再說楚昂,他的自尊心一直很強。
倘若那晚那個人是他,在明確他們不會有“以后”的況下,還要主再去招惹他。
也無怪乎當時他會用一種極度憤的語氣說出——
“你難道忘了自己對我做了什麼嗎?怎麼還能當做無事發生一樣邀我飲酒?”
至于沈諫。
之前試探著問過沈諫,那晚他們切磋琴技都切磋了哪幾曲?
沈諫的回答是,過去許久,他不記得了。
這個回答相當耐人尋味,因為沈諫是出了名過目不忘,記憶力極佳,哪怕是幾年之前的事,他也未必不記得。
那晚的事才過了一個多月,何至于一點印象也沒有?
顯然沈諫刻意瞞了那晚所發生的事。
更何況他的琴技爛得同牛屎一般,人盡皆知。做什麼要和琴技如此之爛的人切磋琴技?
這不合乎理。
假如那晚那個人是沈諫,清醒如他,在知道他們大概不會有“下次”之后,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也不是不可能。
趙錦繁在宣紙上寫下這三人的名字。
這三人真是各有各的古怪之。
有種預,只要弄清楚這些古怪的地方,那晚的真相就會浮出水面。
趙錦繁想了想,提筆在其中一人的名字上畫了個圈。
決定先從最可疑的地方手查起。
*
丞相府后院,迎春蕊黃,杏花淡白,水榭旁錦鯉爭食,濺起陣陣水花。
沈諫優哉游哉地倚在欄桿旁喂魚。
劉管事匆匆走到他跟前,道:“相爺,陛下宣您立刻進宮。”
沈諫莫名其妙:“無緣無故,要我進宮做甚?”
北狄使團的事不是解決了嗎?荀某人也還好好“死”著,最近還有什麼大事那麼著急?
劉事回道:“說是請您進宮品琴。”
沈諫:“……”
品……琴……
認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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