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喜歡了？”程景玄紅著臉看了眼藏在枕邊的小香包，瞞不過去只好承認，“是喜歡，可是……”

“就是因為喜歡，我覺著我得再掙些好前程才配得上。”

嘉禾懂阿兄的心。就像從前也總覺得自己不夠好，想努力做到最好，讓沈云亭喜歡一樣。

“阿兄你很好，不要看不見自己的好。你若是不告訴玉箏，便永遠不知道你心悅，不要等錯過了才后悔。”

“可若是你告訴你喜歡，還是不愿意接你，那便不要癡纏了。不愿意看見你好的人，對一輩子都看不見你的好的。”

程景玄怔愣地看著說出這番話的嘉禾，總覺得這段日子自家阿妹好似變了個人似的。往日活潑的一個人，現下看著倒是沉穩了不。

其實他覺著不止自家阿妹變了，連那清高自負到讓人討厭的沈二也變了。前幾日回京的路上，沈二竟然開始對他噓寒問暖，他差點以為自己見了鬼。

“對了阿妹。”程景玄喚了聲嘉禾。

嘉禾看他：“怎麼？”

“這回西北之行多虧沈二救了我。怎麼也該帶上謝禮親自登門朝他道個謝。”程景玄看向嘉禾，“我正養傷行不便，此事便勞煩你了。”

嘉禾過了好半天才應道：“好。”

汪仁在刺阿兄的那把匕首上抹了毒，幸得沈云亭趕來得及時，否則再晚一步，阿兄怕是難救了。

一碼歸一碼，沈云亭救了阿兄，該謝的會謝的。

嘉禾從永寧侯府府庫里尋了幾幅名家字畫和文房四寶裝進禮盒，前往沈府。

到了沈府卻被門房崔叔告知：“二公子他不在府里，二公子高中榜首，圣上剛賜了一座新府邸給他，他搬出去了。”

嘉禾向崔叔確認道：“他搬去了東街二巷第四間？”這是前世沈云亭府邸的位置。

崔叔拍拍腦袋，想了片刻道：“不對，他搬去了東街六巷第二間府邸。”

嘉禾皺了皺眉，東街六巷第二間府邸……

那不就是家隔壁嗎？

可家對面原本住的是太子傅張先生。總不會是哪弄錯了吧？

嘉禾又問了一遍崔叔確定嗎？崔叔說確定。

沈云亭該不會是故意的吧？故意搬到家隔壁。

嘉禾氣笑了。坐著馬車來到自家府邸隔壁，敲了敲沈云亭府邸的大門把手。

大門立刻被打開，門后之人似乎料定了會來，早早在此等候。

在見到的那一刻，眉眼立刻笑了開來，似竇初開的年郎見到了日思夜想之人一般，喜道：“你來了。”

嘉禾不多話，直接將準備好的謝禮遞給他：“多謝你救了我阿兄，這些是謝禮，還大人笑納。”

沈云亭忙捧過嘉禾給的謝禮：“應該的，不必謝。”

嘉禾：“既如此，你把謝禮還我。”

沈云亭拽著給的東西悶聲不吭一不。

送完謝禮，嘉禾不多待，正要走卻被沈云亭住：“等等。”

嘉禾腳步頓了頓，但未回頭。

沈云亭清潤低沉的嗓音自后響起：“你不想問，我為什麼會搬來這里嗎？”

“大人的事與我無關。”嘉禾道。

沈云亭心一。

說與無關，可他想與有關。

原太子傅張超致仕，他繼任了太子傅一職，設法奪了這座府邸。

只是想離近一些，每日都能見到。

“程姑娘。”沈云亭笑了聲，“日后比鄰而居，時常相見，請多指教。”

嘉禾沉下臉，心想大門口是時候該養兩條會咬人的看門狼狗了。

第37章 修羅場

嘉禾送完謝禮回了府, 程景玄已從榻上直起，見嘉禾進來忙對道：“阿妹，我覺著你方才跟我說的那些話很有道理。我想清楚了, 無論如何我得把我的心意告訴玉箏。過幾些日子花朝節, 正好要出來, 我打算那個時候跟講明白。”

“我仔細想過了，不能讓唐律那個臭小人拱了好白菜。”程景玄義憤填膺道。

“阿兄說得是。”看著程景玄斗志昂揚誓要奪的樣子，嘉禾由衷地笑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轉變，這輩子定會過得很好。

*

程景玄的傷勢雖無大礙，卻比想象中好得慢。

過了幾日東宮來召，說是程景玄剿匪有功, 按律要進宮領賞。

只不過現下程景玄行不便, 只好由嘉禾代替兄長前去。

嘉禾遞了牌子進了宮, 替程景玄領了賞。領完賞嘉禾本要出宮，宮中主事的宦將住。

“程姑娘留步，太子有請。”

于是嘉禾由小黃門領著去了東宮。

東宮的金瓦琉璃在嘉禾眼前發閃, 嘉禾著那閃的金瓦琉璃總能想起前世毀于大火之中的東宮，想起尸山火海和水廢墟。

太子正坐在東宮正殿品茶，指尖輕扣茶碗似在思索著什麼。

嘉禾由小黃門領著到了太子跟前, 朝太子行了一禮：“臣見過殿下。”

太子放下茶盞, 抬頭朝嘉禾去，溫和道：“快請起。”

嘉禾依言起，站在離太子三尺遠, 恭聲問：“不知殿下尋我何事？”

李詢看著笑了聲：“哦，是這樣的。我尋你來是想問你，你要什麼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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