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當他有病吧。”魏風接茬道，“心病。”

“程姑娘就是他的藥，不吃藥會死。”

沈云亭騎在馬上迎著風，心口鼓脹著，致的臉上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他馬上就能見到嘉禾了。

他的妻子。

第33章 親

嘉禾隨駱遠回了他的賊窩, 著傳聞中用金山銀山堆積而的土城，瞪大了眼發愣。

這哪里是什麼金銀堆砌的土城，分明就只是幾個破舊的土窯子。

土窯子跟前還圍了個豬圈, 幾只翹著屁的豬在里頭“哼哼”直。

當賊還需要養豬的嗎？

地上還有好些尚未來得及清理的糞, 蒼蠅嗡嗡從嘉禾眼前飛過。

嘉禾捂著鼻子, 皺眉看向駱遠：“這、這就是你住的地方？”

駱遠點頭：“對，以后也是你住的地方。”

嘉禾：“……”

前世隨沈云亭去偏遠邊關呆了幾年，那地方雖也窮苦，卻也未像眼前這幾個土窯子這般臟差。

仔細想想在邊關時，因為沈云亭這個人嚴謹到可怕，角角落落都要嚴合都弄得干干凈凈。

那時候追著沈云亭去了邊關, 沈云亭兇了, 可第二日他還是替把住的地方收拾得干干凈凈。

曾經錯以為這是沈云亭在乎。其實只不過是因為他格使然一不茍。

而眼前這個人, 不修邊幅，他住的地方也跟他這個人一樣“不修邊幅”。

土窯門前幾百個穿著破布爛衫的悍匪，見駱遠回來了, 迅速排幾列，齊聲朝駱遠喊：“恭迎大當家回來。”

駱遠朝眾匪寇點了點頭，舉起嘉禾的手, 對眾匪寇介紹道：“這是我媳婦, 以后就是你們大夫人了。”

眾匪寇眼睛齊刷刷朝嘉禾看去，齊聲喊道：“大夫人。”

嘉禾：“……”

駱遠收起長刀，別在腰間, 扯著嘉禾往土窯里走。嘉禾被駱遠拽進了土窯，帶到了一暗室。

他點燃暗室的油燈，暗室頃刻敞亮了起來。

嘉禾抬眼看見暗室正前方放著幾個牌位，正中放著的牌位上刻著前朝名將駱勇的名字。

嘉禾聽阿兄提起過, 駱遠乃是前朝名將駱勇的后人。自駱勇因兵敗被俘獲罪后，他的后人皆被貶為庶民，永世不被朝廷錄用。

這大概也是駱遠為何武藝高超卻要淪落到當賊頭的因素之一。

駱遠扯著嘉禾跪到團上，對牌位上的祖宗道：“阿爺，孩兒帶著孫媳給您見見。”

“媳婦，這是我阿爺，是從前的護國英雄。”駱遠起膛對嘉禾道。

嘉禾垂眸，前朝名將駱勇一生戎馬縱橫沙場殺敵無數，卻因一朝失策戰敗被俘，背上千古罵名。

嘉禾想起了前世的爹爹，同樣的一聲戎馬殺敵無數，同樣的一朝戰敗背上千古罵名。但在心中爹爹永遠都值得被稱為英雄。

僅用一場戰役的失敗來詆毀一生縱橫沙場的是不該的。

嘉禾認真跪在團上，朝那個死在屈辱之下的名將叩首。

駱遠看著嘉禾朝自己阿爺叩首，面上滲出淺紅，真心道：“媳婦你真好，你真是我見過最好的子。”

嘉禾一愣，垂下眸子，鼻子一酸。

最好的子。

活了兩輩子，也未從沈云亭口中聽過這句話，哪怕上一世的最后，他對了。

但那一點點，充滿欺騙瞞和惡心的所謂真，不足以支撐他說出違心的話。

當有人那麼真誠的告訴，是最好的子時，說心里沒有一點是假的。

可……他是賊，殺人奪金的賊。

拜完祖宗，駱遠領去了自己的寢居。

駱遠的寢居，并不寬敞，打開門散著一子霉味。嘉禾著鼻子抬眼打量房間。

門的右側擺放著刀槍盔甲，門左側是張小木桌，桌上擺放著幾本破舊翻爛的兵書。

里側擺著張木床，上頭七八糟堆放著雜。

駱遠見嘉禾著鼻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忙上前將床鋪上的東西都收到了床底：“媳婦，快過來坐。”

嘉禾藏在袖里的手握著簪子，緩緩朝他走了過去，坐在床鋪上。

駱遠見坐定，轉朝門邊對方著兵的地方走去。

嘉禾小聲呼吸，握了手里的簪子。

只見駱遠像是從那里頭拿出個東西，藏在了后，扭了一番，緩緩走到嘉禾旁。

忽然間，只聽“嘩啦”一下，駱遠從后扯出了一塊東西。

板。

他把板舉在頭頂，對嘉禾道：“媳婦這塊板你收著，我在天上的阿娘說了，將來我要是不聽媳婦的話，就讓媳婦用板讓我罰跪。”

嘉禾懵懵地接過板“哦”了一聲。

頭一回見自愿跪板的悍匪。嘉禾有一瞬懷疑，他是否真的如傳聞中所說的，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可嘉禾又回想起了昨夜駱遠襲與阿兄之事，賊始終是賊。

嘉禾正出神，駱遠一屁坐到嘉禾邊，湊近嗅了嗅，嘉禾打了個激靈。

駱遠傻笑了一下：“小禾苗媳婦，你聞起來好香好舒服。”

嘉禾戒備地挪到一邊，那賊將擄來做寨夫人，定然是準備對做那檔子事的。在阿兄前來剿匪之前，無論如何都得想辦法避開與駱遠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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