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禾趕到地點時，江科已經等了半個小時，菜也全部上齊。

“路上有些堵。”

“我開車過來時就已經開始堵了。”江科接了句，然后把餐盤放面前，“羊湯溫的剛好，嘗嘗。”

男人今天穿著件格子襯衫，袖子半折，出麥小臂，干凈分明的長指叩著碗邊，給舀了三勺羊湯，然后把碗放面前。

他胳膊過來的時候許念禾聞到了消毒水味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許念禾總覺他自從學了醫，上的味道就沒散過，倒也不難聞，就是有些莊重肅穆。

“你那實習公司靠譜嗎？”江科知道今天是第一天上班，許念禾抿了口羊湯，點頭，“靠譜，跟我舍友在一家公司。”

他又問，“上次你跟我提了一句想搬出來住，我昨天問了個朋友倒是有個地方不錯，離你公司也近，什麼時候去看看？”

羊湯味道是真的不錯，許念禾已經喝了半碗，抬起頭，“忘記跟你說，我房子已經找好了。”

“住哪兒？”

“景盛園。”

江科對這個地方有印象，他疑，“怎麼找那兒去了，那個地段很貴，房子估計都不便宜。”

許念禾故意咬字不清的嗯了聲。

“但小區綠化和安保做的不錯，你一個孩子住也安全些，住幾天了，跟你鄰居都認識了嗎？”江科有些婆婆媽媽的。

“沒住多久，剛幾天，鄰居都認識了。”

許念禾沒承認，鄰居不僅認識，還無比悉。

“你安頓好就行，我回去好給我媽個代。”

江家和許家的兩個主人很，所以許念禾實習畢業找房子的事早就讓許母給了江母，江母一聽立即拍大，“小科不也在A市嘛，讓他幫幫忙，反正兩個孩子從小一起長大，不用白不用。”

江母直接把自己兒子當品了，還不用白不用。

江科是原話傳達給許念禾的，孩知道后笑噴了，但笑完以后還是沒麻煩江科，自己和室友找了公司，但是租房子的事誤打誤撞被周徐也幫了一把。

吃完飯回家，許念禾等到電梯，剛進電梯廂就忍不住輕闔了眼皮，今天跑得有些累。

原本剛合住的電梯門忽然重新打開。

睜眼，腦袋保持低垂的姿勢，往旁邊挪了一步，讓了些位置，又再次合上眼。

幾秒后，孩忽然反應過來，猛地睜開眼睛看旁邊。

周徐也穿著今天早上的那白運服，他短發微，額角的汗意很明顯，鼻梁高，薄微張，電梯里燈暗的有些和，照的他臉部廓都溫平靜起來。

兩人住一層。

電梯門合住，上升。

兩人之間的氣氛莫名的安靜，電梯穩穩當當的上到樓層，還沒等電梯門打開，男人結微，眼神落到旁邊人上，漫不經心，“有男朋友了？”

“沒有。”許念禾幾乎是立馬否認，音量控制不住的升高，尾音的有些像被劃破的唱片，覺到自己過分的反應，抿抿補充后面，“我今晚是和江科去吃的飯。”

“嗯。”

周徐也先出電梯，兩人對門兒，各自開碼鎖，許念禾作慢騰騰的，在推開門的前一刻，后傳來聲音。

“許念禾，今晚我們談談？”

——

雖然是同一個小區同一棟樓甚至是同一層，但周徐也這兒比那間大多了，客廳寬敞明亮，落地窗旁邊放著各種健材，甚至還有跑步機。

許念禾也看見了，不懂為什麼他有跑步機還要出外面跑步。

客廳的裝修風格簡約大氣，跟他高中時候的房間風格差不多，許念禾收回目坐到沙發，周徐也回房間換下運服，再出來時直接往開放式廚房走。

經過客廳他看了一眼，孩兒坐的很直，包在上安靜的放著，很乖的姿勢，他沒忍住扯了下，臉上有點笑意。

拉開冰箱門，他的聲音響起，“果能喝冰的嗎？”

客廳的許念禾轉頭看了一眼，“能。”

關了冰箱門，周徐也手上拎著兩瓶易拉罐走到客廳，他把那瓶冰果放許念禾面前的茶幾上，自己隨手從旁邊拉過來一把椅子坐對面。

他放松子往后一仰，長搭在一起，叩開手上的易拉罐，他手里這罐是低度數的啤酒。

空氣中兩人目匯。

“為什麼會來A市上學？”他輕笑，“其實第一見面我就想問了。”

“我媽給我填的志愿。”許念禾開始說話，低頭拿那罐果。

“育新聞記者？”周徐也在確定的專業。

“嗯。”

“這專業不錯。”他點點頭，腦海中回憶起高中時候的一些事，有次他送許念禾回家，兩人聊到過這個話題，當時的回答無比茫然，說是志愿會聽家里父母的話，而新聞記者是自己想學的方向。

所以本不是家里的父母安排來的A市。

這個小騙子。

周徐也撥了幾下短發，搭著的長放下，許念禾抿，“你呢，周徐也，這幾年你在干什麼？”

“工作，考證，比賽。”

許念禾的視線越過面前的人，看到了他后的那個玻璃展柜，黑灰調，里面是各種證書，都是關于賽車的，不知為何，松了口氣，周徐也依然堅持著他一直以來的熱。

不多會兒的時間，周徐也卻像是睡著了，雙手抱臂，視線低垂，許念禾沒有再開口，兩人之間的空氣又安靜起來。

幾分鐘后，時間過了十二點。

許念禾輕聲站起，周徐也和之間就隔著一個茶幾，往門口走，拎包的那只手腕卻忽然被人抓住，溫熱的。

“許念禾，其實你們高考報志愿那年我就來了A市，這幾年，我一直都在A市。”

男人略沙啞的嗓音就頓在這里，沒有了后半句話，許念禾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臉都了幾分。

但周徐也還是沒說出后面的話。

他放開許念禾的手，“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