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周徐也白天本無法出門,晚上他也不敢睡覺,隔著一扇門,他每晚都守在周母房間門口,他往兩人手上套了手環,中間拉著長線,他怕周母在他睡著時候跳樓。
苦嗎?
仔細想想,周徐也也不知道自己那段時間是怎麼過來的,但是任何人問起,他都是淡淡的說,“當時也不知道怎麼做,只是一天天的把日子往前過。”
往前過,總會好的。
時間總算沖淡些傷痛,再提到周父時,周母的反應不再那麼激烈,只是會想起兩人的從前,然后說道,“周安德啊,他好啊他很好,他對我和兒子都很好。”
說完就不說了,因為每次都會忘記要說什麼,記得之前一直有種傳言說人會選擇的忘記痛苦的記憶,對于周母來說,周父的離世就是最不愿意回想起的。
也許記憶模糊了,也許是在心里不愿意說。
日子一天天的總算是好過起來。
周徐也這個人格好,模樣出眾,能力強,到哪兒也招人注意,所以一些技師父都很愿意帶他,他謙卑好學,那一眾人不嫌他年輕,都愿意跟他相。
一起共事時間久了,他們不止是工作上的伙伴,也當了生活中的朋友,平時吃飯都會喊他一起,因為家里有周母的原因,周徐也每次都是算著次數,拒絕幾次后就會應一次,他每次去了都會不吭聲的買了單。
這是他做事的格,從別人那兒拿東西,總得有謝的表示吧。
也就是因為這個,他越來越吃得開。
有次晚上一起去吃飯,他們吃得高興,桌上沒酒了,周徐也收了手機起,“我去買。”
便利店在巷子的拐角,年的影上臺階,進店。
他從里面拎了幾瓶啤酒,又拿了包煙,一起結賬。
年個子高,形窄瘦,他里咬了煙,把煙包揣進兜,拿了啤酒出店,剛走到巷子口,迎面走來的人模樣略悉,肩而過,周徐也頓步,轉頭看。
他看見了謝雙。
啤酒瓶就這麼碎在地上,一番撕扯,喝上酒的中年男人還是不敵年的力量,被狠狠摁在了墻上,謝雙著氣,借著頭頂的燈看清了年的臉,之間見過的幾次兩人都對彼此印象深刻。
他心里一橫,往地上啐了一口。
“你個雜種,找老子都找到這兒來了?”
周徐也扯不屑的笑,“你還能跑,沒想到是躲這兒了。”
謝雙掙扎,沒能掙,又不甘心的混著臟字罵他,周徐也全當聽不見,沒跟這爛人計較,又使了幾分力氣他,“自己犯的事兒自己承擔,別給別人惹麻煩。”
“我給誰惹麻煩了?”謝雙一呲牙就出黑黃的牙齒,煙味酒味的混到一起很難聞,他心中有了幾分猜測,“老子怎麼樣關你什麼事兒?你替誰打抱不平呢?許念禾……”
這個名字一出口,語氣帶著輕蔑和難掩的不舒服,周徐也沒再掩緒,長直接踹到他上,踹了好幾腳,直到那個中年男人癱在墻沒法說話后,他才從兜里掏手機,報了警。
——
謝雙自從犯事兒后跑了有大半年,現在在B市被抓獲,B市的警方配合移給寧溪的警局,然后就是通知害人,通知家屬,刑事立案。
他這半年跑了全國不地方,連許母也沒能知道他的消息,所以收到警方通知后,許母跟許父第一時間趕往了警局,做了調查筆錄,還有其他一系列事。
直到深夜,警方才差不多把工作收尾。
在核對筆錄時,許母沒走遠,聽見他們討論說了句還有其他證人,但是今天過不來,他約的是改天時間,周母把這話聽進去,臨走時問了門口的那個工作人員,知道了日期。
再去警局的那天,正好趕上許念禾他們高三的放半天假,因為三模剛考完,學校終于松口給了休息時間,家里就一個人,許母走時把帶上了。
許念禾穿著條淡子,中規中矩的長度,長發披散腦后,頭上有一個白發箍,跟著許母進警局,來之前才剛知道謝雙被抓的消息,跟許母擔憂不同,反而松了口氣。
許念禾細細的眉輕皺然后松開,心底一點慶幸,還有些雀躍,但是不敢表現出來。
這次進來跟上次一樣,先是核實了份,然后是等待,到他們的案子時,有人帶他們去了里面的房間,暫時是見不到謝雙,許母請求了好幾次都沒功,程序不合法,沒有這項申請規定。
簽了必要的手續單,許母沒走,問到上次那個證人的事,警方給了記錄單,“今天上午來了,剛在里面做完筆錄。”
許母看簽字人,看見了名字。
旁邊的許念禾也看見了,杏眸微瞪,詫異的不敢相信。
上面是年的好看字跡——周徐也。
許母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但記不清楚,轉頭問,“念念,這個是不是你們班什麼同學?”
許念禾心跳了兩下,搖頭否認,“不是,不知道。”
這個名字周母只聽過一兩次,但是不確定,見否認了,也沒再問,簽完單子后還有其他事,許母跟著出去,囑咐許念禾在大廳等,但是一走,就沖回剛才的位置。
許念禾雙手抓上桌沿,語氣有些急,“他現在在哪兒?”
被問的人也不知道,猶豫的猜測到,“應該走了吧,做完筆錄就沒什麼事兒了。”
許念禾轉頭了一圈,走廊里都是不認識的人,大廳的座椅上也是陌生人,沒有那個悉的影。
心跳平靜,失落瞬間涌來。
許念禾抿抿,“您有他的聯系方式嗎?”
“這個是我們工作的保范圍。”
“那……”
許念禾不甘心,但還沒問完,有個警務人員過來,把手上東西一放,跟另一個人說,“他好像把份證落這兒了,你聯系一下。”
說話的人剛準備離開,卻忽然看向許念禾后,提高了聲音,“你是不是回來找份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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