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目都在彼此臉上流轉,像是一場朋友間普通的分別,像是以后肯定還會見。
但是許念禾的表有些悲壯,周徐也輕敲了下腦袋,“輕松點兒。”
“這不是還有時間跟你好好道別嘛。”
兩人在機場里面的免稅店轉悠,氣氛驀然平靜,他們就像是很普通的送別朋友,周徐也跟說了些話,還說到了謝雙。
“你以后離他遠點兒,他喝了酒指不定做出什麼事。”
許念禾把今天在飯桌上聽到的一腦的都告訴他,謝雙出事了,他前陣子又犯老病在醫院附近搶劫,搶了人家的一筆救命錢,等著做手的老人沒救過來,家屬現在不但天天登門警察局,甚至連許家都上門了。
而謝雙,早就不知道去哪兒了。
等著做手的老人沒救回來,這些家屬的危險肯定很高,周徐也有些擔心,“平時別一個人在家待,遇到他們就報警。”
許念禾點頭,但還是有些愁,攤上這麼一個舅舅,也不知道這件事什麼時候能解決,如果一天不解決,們家也不得安寧。
“丸子呢?”許念禾突然想起。
“辦托運了。”
“要不把它留給我吧。”許念禾問道。
“不用,我養著。”
“留個念想。”年的聲音低低淡淡。
許念禾一怔,腳步停下,周徐也剛好在旁邊看到一個白發卡,拿起來在腦袋上比劃了一下,笑道,“這個適合你。”
他到前臺結賬,不到半分鐘,那個發卡到了許念禾手里,
留個念想。
腦海里全都是年的這句話。
目怔怔,長指蜷起,握了那個漂亮發卡。
……
再也沒有見過周徐也。
因為那天沒有去那個歡送宴,沈亦歡一直替憾,時不時想起就會嘆聲氣,但沒有人知道,才是送周徐也離開的那個人,那天在機場,跟周母打完招呼。
看著和年的影越走越遠,最后消失在登機口,許念禾像是被人定住了,在機場大廳站了很久很久,久到回家時已經凌晨,被急心的許母連著罵了好幾天。
但是置若罔聞,從周徐也離開的這件事中出來后,追的更的是高考,一百天的倒計時快要過去三分之一,許念禾把雜七雜八的事都拋到腦后。
聽周徐也的話,好好學習。
漸漸的,天氣已經炎熱到了吹著風扇都會流很多汗的時候。
教室里的空調就沒關過,每次從食堂吃飯回來,于盛懷都會順手帶三冰,給兩個生一人一個,這是他后來才數清楚的數量,剛開始這孩子實在,一次買四個,往那個空桌上放一個。
沈亦歡翻了個白眼拍他腦袋,“神經病啊你。”
于盛懷捂著膛,一半真難一半過分夸張,“就算周小爺走了,但他永遠活在我心中。”
沈亦歡又翻了個白眼,拎起那個空桌上的冰給后桌的一個男生吃了。
說起那個空桌,也就是周徐也原來的座位。
因為那次地中海調開他和許念禾,兩人后來也沒找到什麼機會坐回同桌,所以他就和于盛懷一直坐著,現在那個座位空了,許念禾上課困倦,忽然驚醒的時候會習慣扭頭看那個位置。
但只能看到余中打盹兒的于盛懷。
因為那張桌子干凈的空,就像是從來沒有人坐過一樣,沒有一點過去的痕跡。
但總能回憶到過去的場景。
那個臉龐干凈帥氣的年,懶懶的胳膊撐著腦袋,他不聽課,在看在最下面的那本工程書,眉宇間的傲氣是最引人注意的。
有時候他抓到看自己的許念禾,會勾笑笑,下課專門過來找,輕輕扯馬尾,“不好好學習,老看我干嘛。”
這些場景許念禾都記得。
清清楚楚的記得。
以前不知道在哪個雜志上看到過,如果注意一個人,就會忍不住模仿他的習慣,所以后來在解難題時,喜歡轉筆,漸漸的也養了午睡的習慣,每次換座位都會坐在里面,腦袋朝向白墻。
周徐也的突然離開讓地中海關起門來反思了好久,后來由于時間的沖刷他終于看開了,開始重點抓其他有狀元希的好苗子,許念禾了首選,每天都會被到辦公室問學習況。
許念禾這個人吧,就是那種喜歡自己一個人埋頭努力的,過度的關注和期都會讓不舒服,所以在整個年級老師的注視下,連著兩次周考的排名一直掉,績一直沒有穩住。
周母知道了又氣又急,從邊說出的話都變了責怪。
許念禾是個普通,敏在意,當然也會難,但還是著眼淚繼續學,第一次全市聯考拿了第二,地中海包括年級老師都松了口氣,但是許母仍然不滿意,揪著名次不放。
許念禾沖回房間,“砰”的關上門后捂耳朵。
有在認真學習,也有好好考試,而且這次考試都進步了。
第二怎麼了。
第二也很厲害了對不對。
——
周徐也離開后沒跟誰聯系,因為他在忙著生活,忙著好好生活,周母在B市的朋友幫了他們一把,借了房子,也給周徐也找到個活兒,知道他家以前的經營產業,特意問了年一聲,然后把他安排進了改裝廠。
賽車的改裝廠。
這是周徐也后來每次提到都會扯淡笑的唯一幸運,老天待他也公平的,至沒讓現在的境把他的夢想扼殺到無可反擊。
周母開始吃藥,抗抑郁癥的藥,再加上所有的生活費用負擔全落到了周徐也上,他別無選擇,但也沒有吭聲怨言,跟著基地的師傅,開始上手工作。
時間快到他都不知道過了多久,每天從基地回來,周徐也手上拎著菜,開門,他都能看到周母那個小的影坐在臺,一不,沉悶而郁。
來B市之后,周母的病并不是一下轉好的,也有過越來越嚴重的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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