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氏總部大樓會議室。

董事會議正在進行。

凌雨軒居中而坐，金眼鏡在投影儀冷下泛著金屬澤。

他指尖輕點遙控，屏幕切換標著“國際醫療合作”字樣的3D建筑模型。

“今天會議的主要議題是，我準備將療養院的預算增加三倍。”

全場嘩然。

療養院是凌氏旗下的產業，但對外那是一個公益項目，只有出，沒有進。

現在凌雨軒還要將預算提高三倍，聽起來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財務總監的筆“啪”地掉在報表上，“凌總，凌氏現在價大跌，說明投資者對我們沒有信心。如果我們在這個時候還宣布對一個沒賺錢的項目增加預算，我擔心會進一步增加危機。”

“所以呢？”凌雨軒摘下眼鏡。

慢條斯理拭鏡片的作，讓會議室溫度驟降。

他最近戾氣越來越重，權力讓他的溫和漸漸消失。

或許他的底本來就是冷的，只是以前他自己都沒發現而已。

駱傾雪坐在長桌末端，指甲無意識刮著文件夾燙金logo。

當然知道凌雨軒為什麼突然要增加預算，這不是他的意思，是他背后的支持者的意思。

他如果完不，他沒法向上面待。

“療養院有總統府特批的境醫療綠通道，以后這不僅是一家療養院，而是一家有更醫療資質的綜合機構。”

凌雨軒甩出一份紅頭文件，讓與會者傳閱。

“有了這些資質，以后療養院就能賺錢，所以增加預算是必須的。”

“我反對！”三叔公拍案而起，“墨瀾在任時，就提出今年不會隨意增加投資。你當下要做的，是如何把價拉上來，提振市場的信心！”

另一個董事也反對。

“境醫療確實前景廣闊。但凌總是否考慮過ESG評級？有些‘合作’容易引發輿論風險。”

凌雨軒馬上道，“相關部門會幫我們理好‘輿論’。”

屏幕切換到某國政要的謝信，稱贊凌氏療養院“創造生命奇跡”。

“好，我們現在開投票。”凌雨軒已經有些不耐煩。

董事們拿起了投票。

駱傾雪垂眸數著反對派，三叔公、兼財務總監的董事、另外一名獨立董事，還有一位和凌墨瀾關系不錯的董事，四比三，凌雨軒的勝算正在指尖流逝。

“反對票過半。”主持人駱傾雪宣布，“議案否決。”

凌雨軒咬牙的作非常明顯。

他忽然起，西裝下擺掃過投影儀藍，在墻面投下影。

“諸位這是要把凌氏推往何地？這是總統支持的項目，卻被你們給否決了。”

“以后，凌氏還怎麼立足？”

三叔公的茶杯“哐當”砸在托盤里。“凌氏是一家獨立集團，不歸總統府管！”

凌雨軒看向駱傾雪，希獲得的支持。

駱傾雪畢竟在公司時間更長，又一直在凌墨瀾邊做事，對公司的事更為悉。

他希駱傾雪能幫他力挽狂瀾。

但駱傾雪不會幫他的，因為心本也不贊同做-倒賣這種黑生意。

“凌總。”突然輕聲開口，“不如先擱置議案，改天再議？”

凌雨軒鏡片后的眸像淬了毒的銀針，扎得后背沁出冷汗。

但他忽然笑了，聲音溫得令人骨悚然。“好，聽你的。”

三叔公的眉頭擰死結，這個傭出的丫頭，什麼時候能左右凌家決策了？

“散會。”凌雨軒凌聲道。

回到辦公室，凌雨軒將抵在辦公桌上。

“為什麼不支持我？你站哪一邊的？”

駱傾雪仰頭看他暴怒時跳的額角青筋，紅勾起恰到好的弧度。“我是在幫你啊，三爺。”

指尖輕點他心口，白襯衫下傳來失控的心跳。

“董事會反噬的后果，比總統府施更可怕，不是嗎？”

凌雨軒一愣。

“凌氏是集團公司，不是獨裁帝國。”

駱傾雪指尖輕他繃的下頜線，聲音溫，“董事會否決的議案，連老太太在世時都不能強行通過。二爺在時，同樣制于董事會。”

凌雨軒突然掐住手腕，力道大得讓工牌金屬邊硌進。

“你在教我怎麼當總裁？就算不通過，至在董事們面前，你表達一下對我的支持，證明你是我的人！”

駱傾雪疼得吸氣，笑意卻更艷：“我在用實際行證明，我就是站你這邊的。”

出手，從屜取出燙金封面的《凌氏集團章程》，翻到第37頁，指著上面的條款。

“三分之二董事聯名有權彈劾總裁，您剛上位，經得起第二次權力洗牌嗎？”

“就算你是第一大東，也可以被罷免的。”

“你一但眾叛親離，還怎麼推行你的計劃？”

凌雨軒的呼吸驟然重。

他看著駱傾雪，燈照亮眼底冰封的算計。

這個曾經跪著地板的傭，如今連睫的弧度都像心設計的陷阱。

“那你說怎麼辦？總統府給的期限只剩一周。”

駱傾雪想了想，“往后拖延，慢慢會出現轉機。當前的要務，是要把價拉上來。”

凌雨軒終于點了點頭。

應付完凌雨軒，駱傾雪踩著青石板回到凌府老宅。

銅鑰匙在掌心沁出細汗珠，像條沉睡的毒蛇。

再一次來到老太太的房間。

老太太走后，這里沒人住。

進了房間，總覺得氣人。

到底在哪里呢？

指尖過博古架上的青銅，每一道紋路都像是碼。

老太太臨終前塞給的銅鑰匙，至今不知道開哪里的鎖。

駱傾雪決定再找一遍。

必須得把鎖找到，打開，才知道有什麼。

“駱小姐在找什麼？”

后面突然傳來管家的聲音。

“沒什麼。”

駱傾雪淡定回頭，“過來隨便走走。”

管家眼神探究，“難道老太太生前給了駱小姐什麼？”

然后馬上又接著道：“如果駱小姐有什麼疑，可以問我。畢竟我在凌家呆的時間還是夠久。”

駱傾雪心中一凜。

難道管家知道銅鑰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