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嗓音雖不大，可卻鏗鏘有力。

“我想知道一件事。”

青鳶看了程歲歲一眼，程歲歲轉便出去了。

辦公室里只剩下了青鳶和南星。

這是們第一次，在沒有段野，沒有任何外人的況下，面對面的談話。

南星像是下了極大的勇氣，才問：“那個晚上，我給段野打了電話，聽到的卻是…”

青鳶就這樣淡定的看著，本沒有接話的意思。

南星只能接著說：“聽到的是你的聲音，還是…那個時候的聲音…”

“你是故意的嗎？”

青鳶看著南星那雙漂亮的眼睛，還有那張漂亮的臉蛋，突然就笑了。

“為什麼那麼執著想知道答案？”

“不管我是故意還是不是故意，結果不是已經擺在你面前了嗎？”

“南星，是你要的前途，如今你前途無量，未來有更廣闊的天地等著你，你能得到這個世界上很多很多人的…”

“怎麼？到了現在，不想要前途了，想要一個人的了？”

青鳶的每一句話都像破了南星藏在心深最灰暗的心思。

的臉有些白。

忘了，眼前這個人并不是在段野面前那個小人，而是恒倫集團的總裁，京都首富的千金，這個人其實并不會包容。

“人總是要經歷一些什麼才能長大不是嗎？”

“就算我心里想，可我也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傷害過你們的事，不是嗎？”

青鳶突然笑了一下，眼神冷了下來，驀地問：“是嗎？！”

“汶州被綁，你倒是不顧。”

“南星，你是沒做什麼，可你那一擋，怕是讓段野此生都對你有愧吧？”

“南星，你敢說，在汶州的時候，沒有一點點心思，想要再挽回段野？”

即使南星沒說，青鳶又怎麼會不明白。

都是人，為了的男人，都能付出生命的代價。

說完，青鳶也懶得再跟南星糾纏，徑直喝完了自己的咖啡，就起了。

南星本就在段野的心里有著非同凡響的地位，如此一來，未來漫漫人生路，青鳶也一樣會不得安枕。

青鳶和南星都清楚，這個事，怪不得誰，南星也是本能做出的反應…

但有沒有這個念頭，誰都知道。

用命賭他一生有愧。

就在青鳶即將走出去的時候，南星再次問了：“所以，是你故意的嗎？”

青鳶這次回答了：“是。”

“是我故意的，我就是想讓你知道，被你放棄的人，在我青鳶這里，是何等的疼惜。”

“不止那個晚上，你若聽，樂意聽，你可以夜夜打過來。”

“南星，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我這個人，公私分明，在辦公室里不喜歡談及私人。”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等會程助理會送你回去。”

說完，青鳶轉便走了。

南星的眼淚頓時落了下來。

原來真的是…

南星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程歲歲推開門進來，勤勤懇懇的低著頭沒有看：“南星小姐，我送您回去吧。”

南星胡的了眼淚：“程特助，不必麻煩，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程歲歲：“還是我送您回去吧，您一個人，總不放心。”

南星懂了。

這是青鳶特意安排的。

南星低下頭：“走吧。”

程歲歲扶著南星坐電梯下樓。

專用電梯里。

“南星小姐，總其實只有在段先生面前才會出小兒的姿態。”

南星：“我知道的。”

程歲歲保持著得的笑容：“不，您不知道。”

“我的意思是，若你只是要前途和錢，那您都會有的，可若是惦念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那我想…”

“您不會想要總作為您的對手。”

無論商場場，總就是總，令所有人聞風喪膽的大小姐。

爪牙因為一個人蟄伏著，并不代表，這個人就不會再出來了。

南星很安靜，當然知道程歲歲在說什麼。

很快，兩人就到了地下停車場。

程歲歲開的是賓利送南星，但…

程歲歲突然停住了腳步，南星看了一眼，隨后順著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了在角落里，吻得難舍難分的兩個人。

段野護著青鳶的腦袋，摟著纖細的腰，允許踩著他的鞋，他就這樣低著頭，像吻什麼珍寶一般吻得如癡如醉。

南星突然握了手，猛地轉頭看向程歲歲：“你…”

這也是青鳶故意的！

難怪非要程歲歲送，敢是打著這個主意。

程歲歲禮貌微笑：“車在這邊，南星小姐請上車吧。”

南星的眼神有一種痛徹心扉的覺，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程歲歲不忍看，于是低下頭。

“南星小姐，請吧——”

南星抿，最后慘然一笑，而后上了車。

程歲歲坐上了駕駛座。

車子緩慢的朝另一邊駛出了車庫。

坐在后座左邊靠窗的那一邊，只要轉頭就能再看見段野，可這一回，南星不敢轉頭。

程歲歲從后視鏡看了一眼南星，嘆了一口氣說：“過了新年，先生和小姐就要辦婚禮了。”

南星轉過頭，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眼神忽然就有一些空。

輕聲說：“我知道。”

“是我推開他的，一切都是我活該。”

“我沒想破壞他們的…”

“只是，有些想念我的阿野了。”

想念，那個學生時代，滿心滿眼都是，只有一個人的阿野。

想念風鈴聲起，就會從樓上探出一個腦袋，著急的名字的阿野。

也想念，在人禮上，親的阿野，都很想念。

如果是那個時候的阿野，是一定不會娶別人的。

南星再次低下頭，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將口疼痛的覺下去了那麼一點點。

而此時，地下車庫。

段野抱著青鳶，兩人都有些著氣，但他還是著青鳶的腦袋，問：“滿意了？”

青鳶抬頭：“你知道？”

段野指了指不遠的鏡面：“我不瞎。”

青鳶莫名覺得有些尷尬和不好意思，這點骯臟的小心思被拆穿了呢。

“嗯…你會生氣嗎？我這樣對南星…”

段野笑著摟住的腰：“我知道你沒有安全，如果這樣能讓你有安全，那也行，也能讓南星斷了那個念頭。”

“你知道對你賊心不死啊？”

段野沉默了幾秒，怎麼會不知道？南星的一舉一，幾乎是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他太清楚南星那些行為代表了什麼。

青鳶定定的看著他，段野不免笑了一下：“知道。”

有時候太過了解一個人也不好，一個人的眼神是怎麼樣的，他簡直再清楚不過了。

所以，即使知道青鳶這些行為，只要不是太過分，他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青鳶喟嘆一聲，抱住了他的腰，將腦袋擱置在他的肩膀上：“抱歉，我沒有想象中的大度。”

段野笑著了的腦袋：“我知道。”

“你要是還像以前那樣什麼都不在意，那我可真要生氣了。”

聽到段野的話，青鳶滿足的笑了。

兩人這才手牽著手朝著車的方向而去。

段野開車，兩人一起回到了月亮灣。

吃完飯，段野接到了段澤的電話。

“青鳶兩個舅舅已經被收押了。”

段野皺眉：“怎麼回事？”

“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們才是幕后指使，為了保證他們的安全，現在除了他們律師，任何人都不能見面。”

“想今年年前結束這個案子，只怕是不可能了。”

段野：“事很嚴重？”

段澤點頭：“嚴重，金額太高了，罪名一旦坐實，只怕是無期。”

“另外，青鳶的母親也已經被勒令不能離開京都。”

“小野，這個年，只怕是注定不平靜了。”

段澤站在高樓上，過落地窗看向外面的黑夜。

“我總覺得，這一切是有幕后控者的，但我和大嫂的人卻怎麼也查不到。”

段澤皺著眉：“段家這段時間要辦的事太多了，大嫂懷孕，我馬上要辦婚禮，年后是你，只怕還不知道有多人等在暗等著搞破壞。”

段野沉默了兩秒：“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

段澤：“我已經讓爺爺暫時留在京都。”

“可是爺爺不是說，他想回老家了。”

“原本想著婚禮辦兩場的，但現在我考慮了，還是在京都辦一場就夠了，而且婚期就在三天后，爺爺得在，而且爺爺在，京都這些人會有所忌憚。”

段澤：“做個局吧。”

段野頓時挑眉：“你想用婚禮做局？”

段澤：“目前也沒有好的辦法了。”

“京都這些世家，個個著，尤其是季家。”

“我幾次派人打探，都打探不到什麼，但是我懷疑，江景川就在京都，能保江景川不被發現的，除了京都這些世家，我還真不知道誰有這個本事。”

段野的猜測和段澤的一樣，只是因為段澤的婚禮就要到了，所以這些話，他都沒說。

“可是哥，這是你的婚禮。”

段澤笑了：“我知道。”

“我也想順順利利的給念念一個完的婚禮，可是這些世家的勢力不鏟除，江景川不捉拿歸案，就是很難完啊。”

“念念會理解的。”

“這次行，就在三天后的婚禮上，我會用婚禮拖住所有人，你聯合警方，在京都把江景川給我找出來。”

段野只能點頭：“好。”

段澤：“他們一定會有作的，雖然京都不像邊境那麼危險，但不是完全沒有危險，這次我就不接過來了。”

段野點頭：“好。”

這一刻，段澤和段野都在想，若是段家的男人都在就好了。

可也只能是想想。

掛斷電話，段野剛轉就看到穿著一睡的青鳶，冬天的睡雖然臃腫，可穿在青鳶上還是像極了服架子。

他的老婆，似乎不管穿什麼，都是最的。

青鳶那張白皙的臉上有幾分擔憂：“這場婚禮，不會平靜嗎？”

段野走過去，將青鳶拉進懷里：“一定會順利結束。”

他擁著，朝著床榻走過去。

“青鳶，你對江家的了解有多？”

段澤雖然說了那些，可段野還是不明白，江老爺子和江景文都已經捉拿歸案，就等著年后公開審判來著。

就只剩下一個江景川，一個蠢貨江景川能將京都的水給攪渾？

青鳶輕聲說：“阿野，你別看不起江家。”

“在京都能盤踞多年，且江景文干的還是那樣的生計，多一定有點實力的，不然京都警方也不會多年沒有證據。”

“江家和方家一樣，勢力并不僅僅只有京城，生意和家一樣，遍布全國。”

“每個世家都會培養自己家族的勢力，就好比在汶州和汴河，我們能拿出這麼多糧食，還能悄無聲息的幫助警方，靠的就是家所有人的聯絡點。”

“不管是街邊的小販，還是路邊的商鋪，在平靜的時候可能大家都是過著正常的生活，可主家一旦急令，那些人是可以為之付出生命的，祖祖輩輩都是如此。”

“誠如方亮和方艷，每個家族都有忠義之人。”

“信仰不同，這些人才是最大的威脅。”

“我這麼說吧，只要江家還有人，這些人就會一直在。”

就算江老爺子和江景文沒了，可世上還有一個江景川，還是會有人追隨。

江景川是蠢，可江家的人并不都是蠢貨。

“現在和江家聯手的季家雖然深家和沈家的打，但想徹底鏟除也并不是那麼容易的。”

一個家族混到京都最頂尖的家族之列，那家家都會有自己的底牌和底蘊。

兒子孫子固然是家族的繼承人，可每個家族其實都會培養自己的備用繼承人的。

而這個備用繼承人，只有家主和家族的主知道。

如果江景川也被逮捕，那麼江家會出誰來掌控局面也不得而知。

青鳶將這些都告知了段野。

段野聽完直接咂舌：“我是真沒想到，世家的水這麼深...”

“那麼，你們家也有備用繼承人了？”

青鳶點頭：“有的，且連我都不知道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