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燼虛訣心法特殊的緣故,的燼花完全沒有自我的意識,就像一團聽話的火球,隨取用。
而謝無恙的那只神相……
糜月抬眸看著懶懶地盤桓在桃花樹下,睡得正香的白蟒。
它似乎有自己的意識和喜惡,仿佛一條活生生存在的蟒蛇。
繼而又想起一些被忽略的細節。
把謝無恙視作仇敵的這些年,無論如何著他手過招時,他似乎從未用過他的白蛇神相。
自無涯學宮之后,只見過兩次他召喚神相。
一次是在桐花境時,他喚出了白蟒,和一起斬殺了那頭看守定元珠的守境大妖。
第二次是去劍宗山下賑災時,他用白蟒神相,咬死了那頭突然躍出海面襲擊的魚怪。
他果真如同秦不眠所說,把神相用作保護的武,而非傷人麼……
糜月覺心臟好似被什麼東西輕輕了一下。
謝無恙在昏倒在雪地時,秦不眠和娘親的對話,也從來都不知。
他們當年便約定好等謝無恙年之后,便為自己取回花瓣。
只是后來……
糜月想到什麼,眉眼又漸漸沉了下來。
秦不眠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小人,他或許一開始,只是隨口允諾,本沒想他寶貝徒弟的靈府取回的花瓣,后來才會對娘親下此毒手……
糜月搖搖頭,摒去腦中雜的想法,直視前方的桃花樹,不能被謝無恙的記憶所困擾,先把花瓣拿到手才是最要的。
……
在通往桃花樹的路上,糜月已經走了近三分之一,無窮無盡的花瓣被風卷著落在的襟和袖上。
謝無恙離開無涯學宮,回到劍宗,依然像之前一樣,日復一日地習劍。除了習劍外,他也很喜歡看書,無涯學宮里的書他都拿回來了,紙張都被翻得陳舊。
他除了練劍看書,偶爾也會自娛自樂——僅限于用落葉折了紙青蛙,一個人在樹下坐著發呆。
隨著年歲漸長,他也跟著師父和師兄們時而外出除妖,下山濟民。
這些大同小異的記憶,糜月一掃而過。
心道,難怪之前問起謝無恙平日最喜歡做的事,他能詭異地說出“修煉”二字。
他的年都這般無趣,更別說現在了。
隨著糜月的前進,謝無恙逐漸長大,桃花瓣里閃爍的記憶場景,忽然變得不一樣起來。
參天的樹木上纏繞著無數不在的藤蔓,于枝椏上凌空垂懸,肆意舒展。層疊的樹葉仿佛織就不風的翠帷,日幾乎無法穿這些樹冠,在鋪滿綿的腐葉泥地里落下零星的斑點,四周彌漫著濃稠森然的靜意。
這場景……是在桐花境。
“師弟,你當真不和我們一起組隊嗎?這桐花境里危機暗藏,你孤一人,恐會傷……”
紀通以及幾位和他平日好的劍宗弟子,面對著年謝無恙說道。
“抱歉師兄,”
謝無恙一襲雪,量出落得拔修長,他此時剛及弱冠之年,眉眼仍有些許尚未褪去青的年意氣,“我要去尋定元珠,先行一步。”
說罷,他便徑自前往了樹林深。
“紀通,你那師弟也太高傲狂妄了,那定元珠哪有那麼好拿?”一個劍宗弟子看著謝無恙孤離去的背影,頗為不滿地皺眉道。
“不過他若真拿到那定元珠,劍宗未來掌門之位會不會就落在他上了?”
修士們耳聰目明,紀通的那兩位好友不等謝無恙走遠,便急著議論起來,像是故意要說給他聽似的。
“我師弟并非那貪功冒進之人,”紀通搖搖頭,“他尋定元珠,是為了……”
他話說一半,意識到此事不可隨意對外人道,于是閉上卻不肯再言。
“當初那無涯學宮的名額本就該給你,結果卻讓他去了,可見你師父更偏他,以后這掌門之位難保不會……”
“說來那名額給了他也是浪費,還不到一年便被退學回宗了,真不懂掌門為何如此看重他,不過是去年在鑄劍大會上鍛造出一把得神龍認可的無為劍,依我看,他的劍道天分也不過如此……”
紀通蹙眉打斷了友人的議論,沉聲道:“不必再說了,我師弟的為人我信得過,我們走吧。”
……
謝無恙道別紀通等人沒多久,又遇到了一伙人。
江蘅一臉驚奇地看著他:“謝無恙,你怎麼也來了!”
他一拍腦門,有些沮喪:“完了,有你和糜月在,那定元珠,我更沒戲了。”
聽到這許久未聞的名字,謝無恙本繞開他們的腳步倏地頓住,扭頭問:“你見到……糜月了?人在何?”
江蘅抬手指了一個方向:“自己一個人往那邊走了,我問要不要組隊,說要自己去尋定元珠。”
他此時發現謝無恙的后并沒有隊友,臉上立馬換上逢迎的笑意,和他套近乎道:“謝無恙,你也是孤一人?不如和我們組個隊,看在我們曾是同窗的份上,弄到那定元珠賣了靈石,我們和你可以對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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